方塵看到翼凶笑容消失，就知道這貨多半以為自己在陰陽他，立刻低聲罵道：「你怎麼不笑了？真是不笑虎，你是不是以為我在罵你？呵呵，既然如此，你不要就算了，等一千三發育起來了，那就我先爬，然後等靈界億萬眾生爬完再輪到你。」

  這話一出，翼凶一愣，方塵如此理直氣壯的罵他，讓他馬上就反應過來……

  這是真有好處啊！

  念及此處，翼凶站了起來，伸出另一隻虎掌，兩隻虎掌的肉墊砰地一下抱在方塵的上古神腿上，並誠懇道：「塵哥，我只是沒笑而已，不等於我不想要先爬。」

  「你還是先給我排第一吧，畢竟我是億萬眾生的第一個。」

  方塵望著抱住自己大腿的翼凶，呵呵道：「億萬眾生憑什麼你排第一個？就算按十二生肖來，你也只能排第三。」

  翼凶：「我是九大妖，十二生肖管不了我，再說了，我姓翼，那翼萬眾生不就是說的我，而且，我是帝妖，我就是帝翼，帝翼就等於第一，所以……」

  方塵沒聽完就把他的手弄開：「好了，閉嘴，別扒拉我。」

  翼凶：「那我能第一嗎？」

  「行。」

  翼凶這才把兩隻大大的肉掌縮回來，滿意地點頭。

  跟著，翼凶和方塵傳音道：「那一千三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爬他還有好處？他……難不成是世界樹嗎？」

  古往今來，能讓人爬一爬就牛逼的也就聽說過世界樹了。

  聽到這話，方塵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也不傳音了，直接道：「不要問，懂的都懂。」

  翼凶：「那不懂的咋辦？」

  「不懂的就有難了。」

  翼凶：「？」

  跟著，方塵伸手道：「把『一千三』給我。」

  話音一落。

  翼凶欲言又止，還沒等他說話，遠處和葬性待在一起的一千三就咻地一下跳到了方塵的手裡，並立正於方塵的手心，熱情道：「方塵，我來了。」

  方塵：「……」

  翼凶：「……」

  方塵摸了摸一千三的拳頭，道：「乖，沒叫你，你先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

  一千三：「哦，好的。」

  說罷，一千三就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待著。

  接著，方塵詢問翼凶：「你剛剛想說啥？」

  他看到了翼凶欲言又止的模樣。

  翼凶說道：「是這樣的，塵哥，我拿到的『一千三』雖然長得像一千三，但一千三說這不是他，所以我懷疑這個『一千三』不是一千三，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方塵緩了緩，跟著恍然大悟道：「喔！我懂了，億萬眾生爬完你再爬。」

  翼凶：「……」

  方塵接著摸了摸下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拿到的其實不是一千三，對吧？」

  「按照一千三的感應，是這樣的。」

  聞言，方塵不由問道：「那此樹枝還有其他特別之處嗎？」

  雖說這根樹枝不是一千三，讓方塵略略遺憾，但他也沒有失望，反而有些期待——

  此樹枝究竟是什麼！

  以翼凶氣運之子的身份，平白無故地撿到一根和一千三長得一模一樣的樹枝，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說不定裡面就藏著什麼讓翼凶逆天升級的機密！

  翼凶道：「有！」

  「什麼？」

  翼凶笑嘻嘻地說道：「他是紅色的，和你的赤色神將鎧一樣，說不定也有仙人之姿。」

  這話說完，翼凶本來是想著開玩笑的，但他看著方塵逐漸變得震驚起來的神色後，立刻隱約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跟著，方塵的臉上逐漸露出了幾分興奮的神色：

  「來，拿出來。」

  「讓我好好看看。」

  ……

  「我不可能讓你看的，所以，你給我離開！」

  映光湖山，山洞。

  面色憤怒的俞起正站在洞口，看著眼前的老者，沉聲喝道。

  在俞起面前的老者，身穿白袍，面色肅然，雙眼之中滿是深邃之色，他望著俞起，語氣平緩地淡淡道：「讓我繼續進去看！」

  「我說了，讓他們跟隨我，他們才有可能成就無上之道，踏天登仙，修成上古神軀。」

  「與你整日廝混，他們只會碌碌無為，最終淪為末流。」

  俞起聽到這話，頓時沉聲喝道：「厲道友，我敬你，是因為你當初救了我！」

  「不過，幻境諸象皆偽，一切不當真，你救了我，實際上等於沒救，但我還感謝你，相當於你額外欠了我一份恩情。」

  「但，我不計較這個，因為方然前輩說得對，看GG的時候，真假難辨，不如身心愉悅，放鬆沉浸。」

  「所以，此事我不計較，我可以繼續因為你救了我這件事情而感謝你，包容你。」

  「但，包容你，這不代表你可以無限地挑戰我的耐心。」

  「剛剛，你莫名其妙來到我這裡，還要求進我的洞裡，看我的喜羊羊，問我的甲斗王，我允許了。」

  「誰知道你見到他們就罵他們垃圾。」

  「你實在太過分了！」

  「現在，我把你趕出山洞，是要第一次警告你。」

  「你若是再如此羞辱我正在普度的眾生，我定不會將如何勘破幻境的機密告訴你，到時候，看不見【巨量千川】，不知道何為【取消限購】之法，你到時候就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當俞起長篇大論結束後，厲伏許久沒說話，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還長高了幾寸，以一種俯視的姿態望著俞起。

  待安靜了許久後，厲伏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包容我？」

  「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包容嗎？」

  俞起聽厲伏之問，平靜道：「我不知道，因為幻境裡一切皆假，萬事萬物都沒有真正的真正，故而真正的包容不可測，不可看，不可探。」

  厲伏卻大聲呵斥道：「錯！」

  「真正的包容是可測、可看、可探之物。」

  俞起聞言，眯起眼睛，眼中已然升起幾分不屑，道：「厲道友，你既然說得如此信誓旦旦，那真正的包容是什麼？」

  厲伏傲然道：「真正的包容就是你說了這麼多廢話，我都耐心地聽完了。」

  話音一落。

  俞起久久沒有說話，接著突然搖著頭，啞然失笑道：

  「老瘋子！」

  「我何必跟你計較？」

  俞起說罷，轉身向山里走去。

  不過，他還沒走出兩步，厲伏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淡淡道：「那既然你不願意讓我進去看，我也不勉強。」

  「不過，因為我指點了你，又救了你，所以，你欠我三份人情，你必須償還。」

  聽到這話，俞起腳步微微一頓，轉身看向厲伏，皺起眉頭道：「胡說八道，為何就三份人情了？你是如何計算出來的？」

  聞言，厲伏沒有回答，反而是平靜地望著俞起，半晌後嘴角微微勾起，搖頭道：「說你修為淺薄，你還不信。」

  「你說這世間分明是個幻境，那麼，無論是一份人情、兩份人情、或者是兩百份人情，不應都是虛假的嗎？」

  「但你卻還想著三份人情算得對不對，這說明你無法乾脆地認定這世間就是幻境。」

  「我隨意一個發問，就令你的道不攻自破，這越發說明你道行淺薄，聽我的，將他們都交給我，我的道，才能幫助他們。」

  話音一落。

  俞起卻也跟著笑了起來，道：「厲道友，此言差矣。」

  「假亦真時真亦假，我將幻境中的一切當做真的對待，是為了凸顯我心中的那一份假。」

  「在虛假之中的虛假，並不出眾。」

  「在真實之中的虛假，才最為鮮明。」

  「所以，我計較你我之間的人情債，是為了讓你以為我以為這個世界是真的，但實際上，我卻能藉此越發鮮明地感受到此界的虛假，借而掙脫枷鎖，掌控幻境。」

  「你，可明白？」

  但俞起說完，厲伏大笑道：「哈哈哈。」

  「以假襯真，不錯，是一個不錯的垃圾方法！」

  「但，你並不知道，此法，在此界之中亦有人奉行。」

  「那便是德聖宗！」

  「德聖宗，以相反之物映照仙途本真。」

  「你認定此界一切為假，卻契合此界德聖宗之道，這說明你在潛意識中，認為此界之道符合你真正之道，這，說明你自相矛盾。」

  「你的境界，還是弱了！」

  這話一出，俞起面色微微一震，跟著忽然眯起眼睛，哈哈大笑道：「弱便弱吧！」

  「德聖宗乃我此界降世之地，我契合德聖宗之道，又有何妨？哈哈哈哈！」

  空曠的山林中，迴蕩著俞起的大笑聲。

  而厲伏則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在笑。

  等俞起笑完後，厲伏則是淡淡道：「被戳中感到心虛，礙於勝負心不敢直接承認，之後用笑聲掩飾，此舉嘴硬、虛偽。」

  「還不如直接說一句你服了。」

  「何必裝呢？」

  「你又弱了一分。」

  俞起：「……」

  他對著厲伏搖頭道：「我並不是嘴硬，也不是裝，我只是想到我剛剛所說的，我何必與你這個老瘋子計較，所以放棄爭辯而已。」

  「因為我知道，你說我修煉德聖宗之道，無非就是想要羞辱我，供你取樂而已。」

  厲伏淡淡道：「那既然如此，你現在又何必解釋？」

  俞起平靜道：「因為你的話讓我感到了不舒服，我必須直面我的情緒，所以我要解釋。」

  聞言，厲伏微微點頭，讚賞道：「不錯，懂得直面自己的情緒，還知道我在拿你取樂，說明你有自知之明，也明白我的想法，這是好事，恭喜你，終於通過了我的考驗。」

  俞起聽到這話，眉頭終於皺起：「什麼考驗？」

  厲伏淡淡道：「我來此地，並非是要看你山洞裡的凡獸，而是因為我要把一株天驕交給你。」

  「由你來替我照料它。」

  說罷，厲伏手一招，一棵枯樹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身旁。

  這棵枯樹，赫然就是方塵和厲伏剛剛交談時所站之樹。

  看著這一棵一根樹枝的樹，俞起道：「照料？」

  「如何照料？」

  厲伏淡淡道：「普度眾生，教它成仙。」

  俞起聽到這話，沉吟片刻，微微點頭道：「好。」

  說罷，他便上前，抱著枯樹進入了山洞之中。

  在俞起進入山洞後，厲伏靜靜地站了片刻後，突然露出笑容，道：「照料此樹的真正意圖，我想你看不出來吧。」

  「哈哈哈！」

  ……

  「笑什麼笑？」

  「很好笑嗎？」

  方塵滿臉不善地說道，手裡拿著紅色的一千三，正用紅色的樹枝拳頭指著翼凶的鼻子。

  翼凶面對紅拳威脅，依舊毫不畏懼，齜著大牙：「我沒笑，我只是嘴巴在動而已。」

  方塵：「呵呵。」

  他冷笑數聲後，繼續皺著眉把紅色的一千三翻來覆去地看……

  剛剛翼凶把紅色一千三拿出來之後，方塵心裡大概有數了，這個應該就是師尊口中的「赤色斷枝」。

  至於為何方塵敢斷定，是因為這個「紅色一千三」身上的紅色正是澹染的染料，味道和質感一模一樣，方塵拿它塗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正因如此，方塵知道，這根天地清心居的赤色斷枝，就是師尊放的。

  跟著，方塵便開始研究這赤色斷枝，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后一無所獲，於是方塵決定開始輕輕地掰掰它，看看能不能查看出什麼來……

  讓方塵匪夷所思的是，這赤色斷枝非常堅固，他一點點加力氣，最後掰得自己滿臉通紅都沒能掰斷這根樹枝，這才導致翼凶在一旁發出嘲笑。

  隨後，方塵又拉上了凌修元，跟凌祖師鬼鬼祟祟地研究了一會兒紅色一千三。

  不過，凌修元沒有方塵這麼激進地想要掰開紅色一千三，而是讓方塵拿著這紅色一千三修煉赤色神將鎧。

  因為凌修元覺得厲伏介紹紅色一千三的時候，十句有八句不離古冥聖血鎧，很有可能和赤色神將鎧有關。

  方塵覺得很有道理，就拿去修煉，但亦一無所獲……

  方塵思前想後，或許是沒有氣運加持，自己和這紅色一千三之間可能還有一層可悲的厚障壁。

  等丹鼎天氣運到手再說！

  「出發！」

  等凌瑰、蕭禎寧以及姜凝漪回來之後，眾人便出發前往丹鼎天。

  出發前，方塵跟凌修元提了一嘴，自己要帶著翼凶單獨去找方槐，所以要先分頭行動。

  凌修元知道後，沒多說什麼，便點了點頭，讓他儘快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