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方塵心有餘悸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命燈重新放回命燈海里去。
剛剛他離成為澹然宗有史以來第一個正式退宗的聖子就差一點點了！
凌修元在方塵將命燈放回去之後，便將命燈海收了起來。
望著凌修元現在的神色，和剛剛扔燈的神色一樣，都是如出一轍的淡然，瞧不出半分怒火。
方塵不由拍拍馬屁：「凌祖師，您真是我見過最能詮釋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的人，氣度，風範，舉世無雙。」
凌修元看了方塵一眼，懶得回應，並平靜地說道：「既然你說要多一點他，是不是想讓我多收集他的兄弟姐妹？」
凌修元口中的「他」就是一千三。
他的兄弟姐妹，自然就是仙顏樹。
很顯然，凌修元已經大概知道方塵想要的是什麼了！
方塵立即點頭：「對，收集到位了，聽說能把世界樹搞出來。」
他本以為這個消息說出來之後，凌修元會很吃驚。
但凌修元十分平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並道：「明白了。」
方塵一愣：「祖師，您不吃驚嗎？」
「吃。」凌修元平靜地取出一塊拳頭大小的肉，並道：「這是一頭合道界鯨的肉，你吃嗎？」
方塵：「……」
跟著，凌修元把鯨收回，又道：「對於仙顏樹最終的模樣，我心裡已有幾分猜測，所以這不算什麼，只是如何實現，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你要我收集，想來已經有了方法。」
「回頭等我尋來類似的樹枝後，你再將方法拿給我看看。」
方塵立刻點頭：「好！」
跟著，方塵看了一眼仍在半空中的天驕樹水墨畫，不由沉思道：「祖師，您畫這幅畫……您是覺得劫匪是我的師弟師妹？」
跟著，方塵的臉色就變得有些迷惑了起來……
這是怎麼把劫匪和樹師弟聯想在一起的？
兩者有什麼關係？
凌修元神色沒有變化，只是瞟了方塵一眼，慢條斯理地反問道：「你覺得是？」
方塵聞言，摸著下巴道：「您說這有畫外之意，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是。」
「或許你猜錯了，我就是在說你的師弟師妹。」凌修元淡淡道。
方塵額了一聲，繼續推理道：「但按照常理，天驕森林旁邊一般都會有我師尊，而現在沒有我師尊，您是不是其實想說……」
方塵本來還在認真地思考，但說著說著，他突然發現凌修元淡然的神色中似乎夾雜著一點淡淡的揶揄……
他感覺不對勁，自己好像被耍了……
念及此處，方塵立刻平靜道：「我覺得也有道理，我已經接收到您的暗示了，我會去安排的。」
聽到這話，凌修元突然發笑：「好，那就行。」
說罷，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各自將自己的畫擦去，直接將此事略過，轉而提出去若月谷看望厲伏……
在過去的路上，方塵心底在想——
現在黑芒會被自己和凌祖師騙了嗎？
……
天驕森林。
方塵和凌修元抵達此處的時候，他們發現，厲伏並沒有站在天驕森林前，而是站在天驕森林範圍外的一棵樹前。
看到眼前這一幕，方塵露出幾分驚訝——
他記得這棵樹，因為是這附近唯一一棵沒被他抱過的樹！
至於為什麼不抱，是因為這棵樹太乾枯了，看起來很脆，方塵生怕不小心把他抱碎了。
當初，方塵見到這棵脆皮樹時，它的樹枝僅有兩根。
而如今，這棵脆皮樹只有一根樹枝了，另一根有極其明顯的剛被折斷的痕跡，而兇手應當是厲伏。
至於為什麼方塵敢這麼篤定，是因為厲伏手上還有脆皮樹的碎皮渣……
凌修元同樣發現了一點，於是就問道：「你為何折斷這棵樹的樹枝？」
說話的時候，凌修元的臉色很認真。
因為方塵剛得到聖源仙府的氣運，厲伏的每一個舉動都有可能有深意！
厲伏單手負於身後，淡淡道：「你憑什麼說是我折斷的？」
說話的時候，他的另一隻手全是樹皮。
凌修元：「那不是你的話，你的手上為何全是證據？」
聞言，厲伏看了凌修元一眼，突然嘴角微微勾起，透露出幾分欣賞之意：「好，不錯，你有進步，知道觀察了，竟然這麼快就破掉了我剛布下的謎題考驗，馬上知道我就是折斷樹枝的人。」
「不錯，你通過了我的第一關考驗。」
「那既然如此，我接下來會給你布置第二個謎題。」
凌修元挑眉：「什麼謎題？」
厲伏淡淡道：「依靠你的觀察力，觀察並思考界劫是如何出現的。」
「思考時間為一炷香！」
「現在開始計時。」
說罷，厲伏的手裡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根香，猛烈地燃燒了起來，瞬間就燒沒了，跟著，他看向凌修元，淡淡道：「時間結束，想完了嗎？」
凌修元：「？」
方塵：「……」
厲伏皺眉：「怎麼不回答？」
凌修元面無表情道：「界劫是世界要渡劫所以出現的劫。」
厲伏淡淡道：「回答錯誤。」
凌修元：「那正確答案是什麼？」
厲伏聞言，看了一眼凌修元，嗤笑一聲，露出幾分傲然道：「我不知道！」
凌修元：「？」
「你不知道正確答案你還問我？」
厲伏淡淡道：「我要是知道的話，我為何要問你？」
聞言，方塵忍不住撓了撓眉心，師尊說的話真有道理。
跟著，凌修元面無表情地推了推方塵：「你去說話吧，我懶得跟他聊天了。」
他才反應過來，方塵在這裡，他又何必去和厲伏聊天。
真是閒得慌！
方塵：「……」
跟著，方塵連忙上前，道：「師尊，我想問問您，您折斷這根樹枝是為了做什麼？」
他和凌修元一樣，都覺得這根樹枝突兀地被折斷，必有深意。
雖然糾結一根樹枝有點神經，但也沒辦法，這是厲伏的無差別攻擊。
既讓界劫找不到北，也讓方塵找不到北。
聞言，厲伏看了一眼方塵，緩緩道：「徒兒，你這都看不出來嗎？為師在看他能不能斷肢重生。」
聽到這話，方塵看了一眼那沒有重生的斷枝，不由試探性地說道：「那，這是不是意味著已經失敗了？」
聞言，厲伏淡淡道：「當然，不然我為什麼要把它染成赤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