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方塵下意識一愣，師尊跟自己說過仙路的問題嗎？
他就跟自己說過垃圾仙路不去也罷吧？
沉默地想了半晌後，方塵終於想起了厲伏關於仙路的話，接著方塵的臉色就跟便秘了一樣，說道：「凌祖師，我想起來了，但我師尊說的好像是句廢話，他說等我能去的時候，我就可以去了。」（513）
聽到這話，凌修元神色變得不善了起來。
就這麼句廢話，厲伏就不能直接告訴自己嗎？
還要自己特地跑來冰鏡城問方塵？
有病吧？
不過，雖然對於厲伏兜了個大圈子耍自己很不爽，但對於這句話的廢話內容，凌修元倒是無所謂。
畢竟厲伏的日常如此，他早已習慣。
此刻，凌修元氣憤過後，正試圖從這句話里揣摩出點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就在這時。
方塵忽又道：「等等，祖師，拋開剛剛的廢話不談，我師尊當時還說過，我現在可能還不知道怎麼去。」
「那既然如此，這就說明我現在還不能去。」（513）
「您說，這句話聽起來是不是才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指引的意思呢？」
聽到這話，凌修元瞳孔立即一縮，瞬間敏銳地抓到了什麼……
方塵繼續道：「我之所以會認為這句話有什麼含義，是因為我覺得正常情況下，我這個修為的修士肯定是不能進入仙路的。」
「那麼，我師尊完全可以直接說我不能去。」
「但，現在已經有了幾個例外，翼凶，凝漪，一千三！」
「他們也以非渡劫的修為進入了仙路。」
「那麼，會不會其實我本來也是可以去的，但因為一些原因，我無法進入仙路，又或者，仙路有什麼危險，導致我不能進入，只有我知道怎麼解決這些問題，我才能進去……」
「所以，我師尊才會說我不知道怎麼去！」
聞言，凌修元沉思片刻，道：「首先，仙路上基本沒有危險，除非有大乘天魔侵入。」
聽到這話，方塵一愣：「大乘天魔？」
「那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最大的危險！」
凌修元知道為什麼，於是眉頭一挑，道：「那確實是如此，但我總覺得不止這個理由，因為我剛剛還想到了一件事。」
方塵好奇道：「什麼事？」
「你記得九爪嗎？」
凌修元說道。
方塵點頭道：「我知道，他的屍體還沒涼呢。」
凌修元說道：「你知道他是死在哪裡的嗎？」
方塵被問倒了，沉默了一會兒，猶豫道：「額……您是說地點嗎？」
凌修元先是搖頭，沉吟片刻後又點頭：「差不多吧。」
「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力量而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我沒看出來！」
「但，他死在仙界之門前！」（127）
聞言，方塵好奇道：「仙界之門？是指推開大門就能進入仙界嗎？」
凌修元點頭道：「沒錯。」
「仙路的終點是傳說中的仙界之門。」
「能見到仙界之門者，就有了飛升的可能。」
「而想要真正飛升，還需要叩響仙界之門。」
「我聽過的飛升者，大多數是成群結隊去叩響仙界之門，一起飛升的。」
「而我親眼見過的敢獨自去叩響仙界之門的，就兩位！」
方塵聽凌修元鋪墊到這裡，不由試探性地說道：「其中一個不會就是九爪吧？」
凌修元點點頭：「你猜一下另一位是誰？」
方塵不由咧嘴一笑：「我師尊吧？他跟一千三說過！」
凌修元回想了一下厲伏和一千三的初見，也想起了是什麼時候說的，跟著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好。
一來無語於厲伏不分場合地交代事情，二來無語於方塵怎麼能馬上就想到厲伏是在哪裡說過這些話的……
最終，凌修元才道：「行，也算是他跟你說過了。」
「而厲伏叩響仙門，直接飛升。」
「九爪卻死在了仙門前。」
「以前，無法叩響仙門者，雖說也會承受巨大的代價乃至於死亡，但從未像九爪那樣，被瞬間秒殺，那些人至少還有掙扎的時間，有的甚至能活下來。」
「但當時的我不覺得仙門有什麼問題，只覺得是九爪修為太差了而已。」
「畢竟，九爪最後還留了一絲元神之力，也勉強算得上是活了下來，還被我送回了蒼龍山脈，連帶著他靈界的帝品血脈之身也送了回去，至於後面被你秒殺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聽到這話，方塵不由愣住了……
凌修元接著道：「現在想想，我才察覺到諸多問題。」
「仙門的威能，何時如此恐怖了？」
「九爪，又豈能真的如此孱弱？」
「所以，大概率是仙門出了問題，因此，仙路上的危險，或許不止是大乘天魔，還有可能是仙門。」
方塵聽到這話，不由喃喃道：「那……會不會我一旦進入仙路，仙門就會撲過來夾我？」
這話一出，本來正嚴肅的凌修元不由瞥了他一眼，靜靜道：「我看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被仙門夾過。」
方塵：「……」
「祖師，我開個玩笑嘛，您別當真。」
「但聽您這麼一說，我現在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問題。」
凌修元：「什麼問題？」
方塵：「仙門是不是仙器呢？」
聽到這話，凌修元想了想，不由皺眉道：「不好說，怎麼突然這麼問？」
方塵想也不想地說道：「因為我師尊曾經教給我一招，他說這一招能對付法寶、乃至於仙器。」
說罷，方塵的手裡突然出現了一股綠色的力量。
當毒瘤之力出現的那一刻，一股陰冷、晦暗，帶著邪惡，仿佛一個小日子過得不太好，就打算污染一切，拉別人同歸於盡的人的氣息一樣，令人作嘔。
看到毒瘤之力的那一刻，凌修元瞳孔一縮，說道：「這氣息能污染法寶？」
方塵點頭：「對！」
凌修元聞言，立刻說道：「把你的法寶拿出來試試，比如你師尊的小仙石。」
小仙石是凌修元對大悟道石條的稱呼。
方塵：「……」
「不用了吧，祖師，我已經在入山大典的時候，拿元生祖師的法寶驗證過了。」
聽到這話，凌修元噢了一聲，又道：「那以後拿你師尊的亂七八糟石試一試。」
方塵：「……」
跟著，凌修元讓方塵收起毒瘤之力，說道：「若是這麼推論，的確可以理解，不過，這個前提得是仙界之門必須是法寶才行。」
「但若是仙界之門是法寶，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說到這裡，凌修元眉頭緊皺，他心內有了推論。
他實在不是很喜歡這個推論，這意味著在褻瀆他心中的仙界。
但話說又回來，他和厲伏從以前開始就一直都在褻瀆仙界……
而在凌修元沉默的時候，方塵試探性地說道：「意味著仙界之門是法寶？」
凌修元聞言，直接掐訣，揮使靈力，把兩扇房門拆了下來就要夾方塵的腦袋……
「祖師我錯了……」
方塵急忙躲避，跟著說道：「意味著什麼，您說吧！」
凌修元：「呵呵，意味著那個。」
方塵：「……」
跟著，凌修元讓方塵把他拆下來的房門安回去，並轉回原話題，說道：「若是如此，你的想法是覺得黑芒之所以阻撓你突破到化神境，是因為他擔心你萬一突破成功，便能進入仙路，用毒瘤之力對付仙門的可能？」
方塵點頭：「我就是這麼想的。」
聽到這話，凌修元不由喃喃道：「而……若是仙門能被你污染，或許就能破開仙門，那麼……這豈不是說，人人皆可飛升？！」
「這麼說，厲伏的想法比我和他之前的想法大膽多了……」
聽到這話，方塵眼睛一瞪，連忙好奇地問道：「您和我師尊之前的想法是什麼？」
凌修元看了方塵一眼，微笑道：「是那個。」
方塵：「……」
凌修元又道：「至於你得到氣運後，無法突破，我想是黑芒抽取了蠶食吞噬界壁的力量，用來壓制你，才導致你無法突破。」
方塵點點頭。
他對凌修元知曉界劫食壁之事並不驚訝，畢竟凌修元都知道極品靈石了，肯定和師尊進行了交流。
方塵跟著問道：「對了，祖師，那我很好奇，現在澹然宗的極品靈石都在哪？」
凌修元說道：「一部分在你的師弟師妹底下。」
「一部分在我手裡，我幫澹然宗保管一下。」
方塵啊了一聲，對於凌修元的第一個回答，他並不意外。
但第二個回答……
方塵不由嘿嘿一笑：「祖師，真的只是保管一下嗎？」
「你這個一下該不會是幾千年吧？」
凌修元淡淡道：「你的很久是二十幾天，我的一下憑什麼不能是幾千年？」
方塵：「……」
凌祖師真的是什麼時候不忘反擊啊！
跟著，凌修元說道：「你們不懂如何蘊養極品靈石的礦脈，所以我來保存再好不過。」
「等你身邊的人需要極品靈石了，跟我說一聲就行，當然，除了你之外。」
方塵：「……您不能這樣傷害我，我的心也是肉做的。」
「你的心是劫雷做的。」凌修元擺擺手，接著道：「你的突破既然被阻止了，那你可有其他收穫？」
聽到這話，方塵立刻點頭：「有！」
果斷說完後，方塵又猶豫了一下，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來道：「額，有……一點點收穫！」
……
「這也能叫有收穫？」
冰鏡城外巨大的空地上，耀眼至極的凌修元面無表情地看著變成亮仔的方塵。
此刻，他面無表情的臉被明亮神將鎧的光芒照得有點陰沉。
剛剛方塵為了演示方便，特地換了個地方，結果剛用出來的明亮神將鎧就差點沒讓凌修元氣笑了……
他里里外外地用神識掃了一遍，發現這玩意兒除了亮之外，一點用都沒有！
亮仔方塵靦腆地笑道：「有收穫，但不多，所以叫一點點嘛……」
「這是我的第一點收穫，我把他命名為光明神將鎧，與之對應的是第二點收穫，黑暗神將鎧！」
凌修元聽到黑暗神將鎧三個字的時候，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果不其然，方塵身上的神將鎧立刻由耀眼至極的狀態變得黯淡無光。
「這個有什麼用？」
凌修元詢問道。
黑化的方塵按照系統給自己說的用途，照本宣科道：「剛剛的光明神將鎧，能克制他人的視力。」
「而這個黑暗神將鎧，搭配光明神將鎧，可以做到忽明忽暗，最大限度地影響別人的視力。」
說罷，方塵身上的神將鎧便從黑暗變成光明，再從光明變成黑暗，但他頻率也不敢太快，生怕真的閃到了凌修元。
凌修元：「……」
而此刻，方塵即便身處黑暗中，但還是對著凌修元露出了一個笑容。
但凌修元裝作看不見方塵從黑暗中送出的笑容，冷漠道：「還有呢？」
方塵依言施展了他的「收穫第三點」：【黑金神將鎧】。
當黑金神將鎧啟動的那一刻，金色紋路染遍黑暗神將鎧，紋路玄奧複雜，透著一股離譜之感，可謂是畫得亂七八糟。
同時，方塵說道：「此鎧模樣和我在巍城看過的一位煉器師前輩的鎧甲很相似，那位前輩名為空我……」
凌修元：「閉嘴。」
方塵立刻不說話了。
跟著，凌修元面無表情道：「如果變色就是你的收穫的話，那我也很有收穫。」
說罷，無數水墨色力量在凌修元交織形成了一具和方塵的神將鎧一模一樣的鎧甲。
凌修元道：「你要給我的鎧甲起個名嗎？」
說話的同時，鎧甲還從水墨色頻繁變化到金色，再從金色變成紅色……
方塵道：「赤尊神將鎧，此鎧是水墨色的，有仙人之姿，只有澹然宗頂級祖師才能擁有……」
話還沒說完，凌修元直接用靈力御了塊石頭扔方塵的臉上：「別侮辱先祖。」
方塵連忙彎腰躲石頭，同時道：「祖師，我這就彎腰致歉，請原諒我。」
凌修元嗤笑兩聲，跟著道：「好了，閉嘴，不要再跟我開玩笑了，把你正式的收穫拿出來。」
方塵：「好的，祖師，其實我猜測，這神將鎧最大的作用，還是要配合我的一式神通【恆靈仙古掌】來使用，才能發揮出他們變色的意義。」
聽到方塵這乾脆的話語，凌修元心想這小子剛剛果然在跟自己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