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早晨。
陽光穿過熾火秘境的大冰塊,灑在冰鏡海中,碎開的金色波光粼粼生輝。
冰鏡城也在同時喧鬧起來,劍鋒閣亦是如此。
一樓的大堂之中,方塵四人坐在桌子旁吃早餐。
至於虎樹球則是一大早就跑出去,繼續在城中閒逛。
秦歧一邊抓起一碗豆漿一邊問道:「方師兄,那今日我們應該如何比斗?」
「如何比斗?」
方塵聽著這問題不由一樂:「你想怎麼比就怎麼比。」
秦歧點頭道:「那我知道了。」
一旁的蘇畫把油條插在秦歧的豆漿里,眉頭微微一皺,道:「那冰心髓已經不需要了嗎?」
姜凝漪笑道:「有了冰心源石,冰心髓便不需要了。」
蘇畫說道:「那行,那既然如此,我們就正常比。」
「此次必定全力以赴!」
……
隨後,一行人除了方塵之外,都進行了昨日的易容,然後檢查容貌與之前的一模一樣後,再出門。
到了周氏商行,直下六樓。
商行的地下六樓是巨大的比武會場。
來到此地之後,已經有不少人到了,方塵掃了一圈,不由有些驚訝:「還真是挺多人的。」
姜凝漪化身為了昨日的黑面女子,聞言,不由一笑,說道:「對,這畢竟是周氏商行掏了真金白銀辦的比斗,人多也正常。」
秦歧亦附和道:「是的,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這場比斗已經持續了很多年,所以來的人多也正常。」
蘇畫說道:「有人若是突破的快的話,還能在兩百八十三年之內參加連續好幾次。」
聞言,方塵微微點頭:「原來如此。」
跟著,他便遺憾地說道:「但像我們可能就不行了。」
三人不由看向方塵。
秦歧疑惑道:「為什麼?」
方塵說道:「到下次臻道始論的時候,我們可能就都合道了。」
聽到這話,姜凝漪和秦歧蘇畫都笑了。
而會場之中的其他元嬰也笑了。
不過是輕蔑且無聲的笑!
方塵壓根沒有壓低自己的音量。
正因如此,所有人都聽得清晰,並且覺得方塵說得極其可笑。
合道?
這傢伙知道離下次臻道始論還有多久嗎?
就這麼點時間,突破到化神都費勁,還合道?
真是搞笑!
靈界可能是真的有人有能力在短短時間內突破到那種修為,但……
這種人,用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不過,大家都沒興趣得罪人,所以,他們就算心中有所鄙夷,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與身邊友人以眼神、笑容交流,完成了一場無聲的竊竊私語。
但在他們交流的時候,有人的臉色卻變了。
這麼多元嬰,總歸會有一些孤寡的獨行客。
他們聽得方塵的話後,便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才敢大放厥詞。
結果,當他們看到方塵那張純天然沒易容的臉之後,臉色霎時間就變了。
跟著,當一小部分人的臉色開始變了,並且眼神一動不動地定格在方塵的身上的時候,其他人也會被傳染。
每一個人都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樣,一個接著一個順著眾人的視線,望向方塵,直到發現那張臉後,一個個呆在了原地。
整個會場本來就挺安靜的。
這麼一搞,更是一片死寂!
有人的嘴唇已經不自覺地抽搐了兩下。
緊跟著,會場驟然爆發出喧譁之聲:
「這位頂級天驕,我認識,他還真有能力在短短的時間內突破到合道。」
「這是哪位至尊天驕?」
「方真傳!」
「方什麼真什麼傳什麼?昨天雲島上有人見過他了,這是尊貴的方聖子,你們的眼睛沒發現聖子已經是元嬰修為了嗎?」
「嘶!」
這一刻,整個會場都有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之聲響起。
所有人都傻了。
澹然宗的聖子竟然來了?
那他們比什麼?
這不就是等死的節奏嗎?
跟著,有人深吸一口氣,咬牙和友人傳音交流起來,道:「這臻道始論辦得也有些年頭了,我從未聽說過有聖子來的啊?怎麼我剛參加,就來了一個啊!」
「我也太倒霉了!」
這話因為跟上面的拍馬屁不一樣,不是吹捧方塵的,所以他不敢公開說。
而身旁的人則是不知道說什麼好,片刻後才憋出一句:「算了,都一樣,反正我們本來也拿不到比斗的第一名。」
對于震驚的眾人來說,雖然方塵的到來令人震驚,但震驚過後,倒也還好。
畢竟他們不是來爭頭名的。
方塵這種人,拿的第一名,應該損害不到他們的利益。
但本來衝著第一名來的人,臉色則變得極其難看。
其中就包括昨日登候愚在方塵面前提及的天道宗道子上官天符。
上官天符一身紫袍,坐在旁側,深吸一口氣,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黑的。
他為臻道始論籌備了很長時間。
若是能拔得頭籌,便能請動冰鏡城最頂尖的煉器師為其煉製法寶。
結果方塵這麼一來,他很可能只能拿冰心髓了。
「冰心髓固然不錯,但我不缺這個……」
上官天符心中想了想,接著暗暗道:「那既然如此,我便去爭第三名,第三名的獎品是在周氏商行給出的妖獸材料里自選三樣,正好可以抵得過我的損失……」
想了想,上官天符已經決定了。
反正聖子就方塵一個,自己控制一下比斗進程,完美進入第三名之爭再勝出即可!
但就在眾人震驚的時候,方塵則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笑著跟其餘三人告別,走向了會場的另一頭,即此次臻道始論的評判坐席。
這一刻,全場一愣。
大家雖然都只是兩百來歲的年輕人,但都閱歷不淺。
誰都意識到,方塵這個舉動意味著什麼了!
與此同時。
上官天符眼中的欣喜重新燃起:「原來這方聖子不是來參加比斗的?」
「那我穩了!」
而方塵把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臉上失笑,心底有些遺憾。
他剛剛當眾大放厥詞,眾人臉上無聲的嘲諷,已經被他看到了。
他在想,要是自己易容的話,說不定還能接受到有聲嘲諷,然後就一鳴……
但可惜……
自己今天是來當評判的。
而就在方塵走到評判席,一屁股坐下的時候。
遠處的大門忽然走入一行人,其中登候愚就站在這一行人的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