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傅落雪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皺得像是有兩個上古神軀的修煉者在她的額頭兩側分別用力推擠一樣那麼緊：「斬了劍法？」
「這就是無情祖師的成功之處？」
葬性淡淡道：「我只負責跟你講我的主人跟別人的不同，不代表我認為這個做法是成功的。」
傅落雪想了想，又問道：「那既然如此，無情祖師之後還用劍嗎？」
葬性淡淡道：「你看我沒去仙界，你就應該意識到，這件事情我是不知道的。」
傅落雪點點頭：「葬性祖師說得對。」
「所以，您是被無情祖師連同劍法一起斬掉了嗎？」
葬性：「……」
翼凶虎臉上的笑容在無聲中擴大。
他明白了。
難怪葬性剛剛寧願跟傅落雪說廢話，也不肯說實話。
原來是因為怕被傅落雪猜出他被斬了。
葬性沉默過後，淡淡道：「我不是被斬的，我是自己離開的。」
傅落雪疑惑道：「為什麼離開？」
葬性淡淡道：「我悟出器靈單獨成仙的奧妙，掌握了此道，所以選擇待在靈界，繼續尋找訣竅。」
「只為造福天下器靈。」
這個說法，也是他和代清風撒的謊。
為了前後一致不能出錯。
傅落雪一愣，跟著道：「那您為了尋找器靈成仙的奧妙，為什麼要在澹然宗，蘊靈洞天不是更合適嗎？」
葬性淡淡道：「蘊靈洞天的蘊靈樹都不見了，最大的奧妙都失蹤了，我為什麼要去？」
「也對，弟子受教了。」
傅落雪點點頭，跟著，鎏金寶船突然陷入沉默。
因為她不發問了。
見狀，姜凝漪和翼凶想了想，覺得是不是該出去解圍了……
這時，傅落雪又突然開口，道：「葬性祖師，既然無情劍法最終是這樣的話，那弟子就不打算練了。」
葬性：「為何又不練了？」
「若是修煉無情劍法的最終目標是把無情劍法斬了，那麼，我修煉的根本就不是無情劍法，而是單純求取成仙的無情道而已。」
傅落雪認真地說道：「若是只為單純的成仙，那我拒絕。」
「我苦尋無情劍法之真諦，無非是因為我覺得我無親無友，與山莊關係淡薄，孑然一身，唯有一劍相隨，所以與無情祖師有些類似，或許能走個捷徑，與我的劍靈一同飛升罷了。」
「但若是最終要捨棄我的劍與劍靈，那我不願意。」
「唯有劍與我同行仙途，功成飛升，才是我的心中所願。」
這話一出，看著傅落雪認真的神色，船上一片沉默，唯有枯骨劍窟的風仍在繼續吹著。
翼凶若有所思。
姜凝漪臉色複雜。
她被傅落雪平靜語氣下的堅定給打動了。
半晌後。
葬性淡淡道：「這真的是一件很令人感動的事情。」
姜虎樹：「……」
傅落雪搖頭道：「祖師不用揶揄弟子，山莊之內，眾人皆是如此。」
葬性：「我沒揶揄，別污衊我。」
傅落雪：「好的。」
而若有所思的翼凶終於想明白了。
傅落雪說不願意捨棄自己的劍靈，可葬性沒跟她說自己被捨棄了啊。
那這麼看來，葬性說的謊，這傅落雪一點也沒信……
跟著，傅落雪看向姜凝漪，沉吟了一會兒，再道：「你可會捨棄自己的劍，求取無情劍法的成仙之道？」
姜凝漪見傅落雪驟然點自己的名，先是一驚，跟著含笑搖頭：「晚輩已尋找到新的解局之法，只是這一條路有點難。」
聞言，傅落雪先是眼睛一亮，但跟著又搖了搖頭：「你是比我更天才的天才，但你都覺得難，那我不問了。」
「那既然如此，我不練無情劍法了，這些無情祖師的東西，我可以都給你。」
「你想吞也可以吞了。」
姜凝漪想說自己不需要，但想了想還是不解釋了，改口道：「好，多謝傅長老！」
傅落雪抱拳道：「葬性祖師，弟子先告辭了，未來弟子若是還能有緣遇到無情祖師留下的寶貝，定會帶來給您。」
葬性淡淡道：「聽到你這句話，我真是極度感謝你。」
傅落雪含笑抱拳：「葬性祖師不用揶揄我了。」
「好了，我走了。」
「凝聖女，那個樹，那個虎，日後有緣再見。」
說罷，傅落雪轉身消失飛遠。
一千三和翼凶揮手道別。
留下姜凝漪欲言又止：「我姓姜……」
這時。
傅落雪前腳剛走，後腳三道身影便從遠處抵達。
唰唰唰。
劍影飛掠而過，三道人影降落。
他們便是澹然惟劍三聖。
方塵詢問道：「怎麼樣？結束了吧？」
翼凶說道：「你來晚了，人剛走。」
方塵聞言，頓時一愣：「啊？這麼突然嗎？」
翼凶：「對，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
方塵上前一把把住了翼凶的嘴。
接著，方塵掃視四周，發現傅落雪的身影確實不見去向。
他頓時意識到了什麼了，看向葬性：「你把她嚇跑了嗎？」
葬性淡淡道：「你也可以這麼說。」
方塵頓時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頂級的無情劍法不是誰都敢練的。」
而一旁的秦歧和蘇畫不自覺地點頭。
他們也覺得無情劍法，尤其是無情祖師的無情劍法更為纏人，不是誰都敢練的。
想到這裡，他們突然發現滿地的無情劍物，頓時嚇得後退數步，生怕被纏上……
他們可沒有對付無情劍法的小天賦。
這時，翼凶卻搖了搖頭，掙脫方塵的手，道：「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那個。」
方塵：「那是哪個？」
翼凶：「是那個。」
方塵想了想又把翼凶的嘴把上了。
這時，姜凝漪突然上前，拉著方塵到一旁，詢問道：「方師兄，那這些怎麼處理？」
說話的同時，她指了指那些無情劍物。
「額，丟……」
方塵下意識地想說丟掉。
畢竟，姜凝漪現在都有頂級的仙韻劍意了，那要這些無情劍物也沒啥用。
但話到嘴邊，他卻停住了。
他眉頭一皺，感覺不對。
姜凝漪見方塵住嘴，不由疑惑地問道：「方師兄，要全部都丟掉嗎？」
「先不。」
方塵認真地想了想，搖頭阻止。
如果說，沒有渡劫和仙韻劍意出現的話，姜凝漪現在應該還在苦惱怎麼突破無情劍意的桎梏，那麼，這堆無情劍物，很可能是關鍵。
想了想，方塵說道：「這樣，你拿一半，我拿一半，我們分別參悟一下，看看能不能瞧出些什麼來。」
姜凝漪點頭道：「好。」
接著，方塵又拿出一塊玉簡，道：「在路上的時候，我聽到有人提到了冰鏡海，所以就去打聽了一下。」
「結果，我就剛好發現了你要的【冰心髓】的蹤跡。」
聞言，姜凝漪眼睛一亮：「它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