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如意繼續道:「當年,若不是溟靈天狐族的族中強者聯手困住他的話,薇姐姐也不會和邵師兄一起死。」
「正因如此,承流祖師後面便離開溟靈天狐族,來到靈界。」
「他來靈界只有一個目標,便是完成薇姐姐的遺願,當然,也是邵隱師兄的遺願。」
「那就是讓心河忘記仇恨,健康且開心快樂地活下去。」
「這些是承流祖師和白焰說的。」
「想讓心河活下去很簡單,但其他條件,太難完成。」
「這可能就是承流祖師執著於讓心河成為聖子的原因吧。」
方塵聽到這裡,算是明白為何宓承流剛剛為什麼又罵澹然宗聖子又要讓邵心河成為聖子了。
只是,他不太明白,溟靈天狐族為何要把事情做到這種地步。
逼走一個這麼強大的妖帝,有必要嗎?
「好了,謝謝你聽我說出這些,方塵。」
康如意笑了笑,又帶著歉意道:「我希望這些話不會在你成為聖子的時候給你造成負擔。」
方塵笑道:「放心吧,康長老,我不擅長愧疚。」
康如意啞然失笑:「那就好。」
方塵又道:「另外,我也覺得只能由我來當聖子。」
康如意不由好奇地問道:「為什麼?」
方塵取出避妖珠,晃了晃,道:「因為我是至尊寶人體。」
這一刻,康如意望著熟悉的避妖珠,直接怔住了……
……
夜色籠罩寧安城。
康如意、黃澤、方塵以及邵心河出了城,往傳送陣飛過去。
康如意的坐騎法寶是一艘飛舟,穿梭於雲層中。
而此刻,三人都坐在上面,只有一個人是躺著的。
「回去之後,不要再喝酒了,聽見了沒有?」
康如意正對黃澤怒目而視。
黃澤醉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知道了,知道了。」
康如意罵罵咧咧:「真是一條死狗。」
黃澤聽到這話直接不回應了,倒頭就睡。
「混蛋玩意兒。」
康如意見狀,罵得更厲害了。
方塵:「……」
看來康長老私底下也是一個儒雅隨和的人。
康如意又看向方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讓方聖子見笑了。」
方塵乾笑一聲:「沒事,黃長老也是我長輩……」
康如意聽到這話就更尷尬了。
與此同時。
一旁調息完畢的邵心河正看向方塵,笑問道:「師弟,你的子法寶如何?聽康長老說,余宗主說你的子法寶好像極為不凡。」
這話一出,康如意也好奇地看了過來,「對啊,白焰神神秘秘的,我問他的時候,他只說了句很特別,但究竟是如何特別,他就不肯說了。」
見狀,方塵微微尷尬,道:「呃,這個……」
「這個其實不太好說。」
邵心河一愣:「為什麼會不太好說?」
「就是吧……」
方塵兩隻手比劃了兩下,試圖委婉地傳達些一些令人一頭霧水的內容……
就在這時。
咚——
飛舟突然撞到了無形的屏障,立刻被硬生生地停在了雲層之中。
這聲響一出,康如意和爛醉如泥的黃澤瞬間站了起來。
兩人都感覺到了是一股深不可測,如山嶽如深海的磅礴力量硬生生將飛舟停了下來,四周的天空在此刻寂靜得可怕。
面色發紅的黃澤神色肅然,祭出妖獸祭壇。
康如意亦取出了自己的法寶。
至於方塵,啥也沒做。
他隱約猜到是誰來了。
經過康如意解釋對方當年的經歷後,本來想著一見到對方就撥仙號的他,也暫時收起這個念頭。
果不其然。
一道身影突兀地從空中出現。
來人頭髮依舊剛硬無比。
正是宓承流。
見到來者,黃澤臉色一抽,立刻道:「承流祖師,你想做什麼?」
「給你們機會了,是你們不要。」
宓承流漠然地說完之後,看向邵心河,「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自己突破。」
「若是由我出手幫你突破,邵隱留給你的人族之血孱弱至極,可能會被壓製得消散一空。」
邵心河笑了笑,平靜而自信:「承流祖師,你想錯了,即便天狐族的帝妖血再旺盛,也壓不住我爹的血。」
見狀,康如意急了,這心河是真想逼承流祖師出手幫他激發帝妖血的力量嗎?
康如意一直不想讓宓承流出手的原因,是因為宓承流一旦出手以族中手段催化邵心河的血脈,邵心河受血脈強大的影響,恐怕會立刻凝嬰。
但同時,邵心河體內的血脈可能也會因此失衡。
到時候,邵心河恐怕無法自然地保持他現在的面貌,很可能會真正的成為半人半妖的狀態,比如整張臉都會變成狐臉。
而就在這時。
方塵說道:「承流祖師,不要這麼強硬,有話好好說,不然這樣,我請……」
宓承流一聽方塵這話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立刻淡淡道:「我跟凌修元談過了。」
「他沒反對。」
說完,他直接甩出一個玉簡,咻地一聲激射而出,停在方塵面前,並放出凌修元的聲音:「承流道友,你儘管做,不後悔就行。」
宓承流的聲音比起凌修元的儒雅顯得硬梆梆的:「你不反對?」
凌修元隨和道:「不反對。」
「若是心河也有意願爭一爭聖子之位,我支持他。」
方塵:「……」
阿元,你在搞什麼飛機?
那你不幫忙的話,我又沒有凌瑰祖師的仙號,難道我要找我師尊幫忙嗎?
那這樣是否有種大炮打蚊子的感覺?
緊跟著,方塵看著這個有著凌修元聲音的玉簡,試探性地說道:「誒,是不是造假了啊。」
宓承流冷哼一聲:「我需要這麼下作嗎?」
方塵聞言,腦子裡想出來的回應沒一句好話,想了想還是直接閉嘴了。
這時,邵心河對著宓承流恭順行禮,道:「承流祖師,就算你逼迫晚輩修成元嬰,獲得了爭取聖子之位的資格,但我也不會去爭的。」
「您不用再費心了。」
這話一出,立於漆黑的夜空前的宓承流面色變得冰冷,四周那給予飛舟上眾人的壓迫感立刻又重了許多,他緩緩道:「若是你不爭,那就說明方塵的聖子之位來得並不名正言順。」
「那我不會讓他的聖子之路走得穩妥的。」
聞言,邵心河的面色變了:「您想做什麼?」
宓承流卻沒有再回答邵心河,而是掐訣,緊跟著,於飛舟下方,一座龐大的血色陣法瞬間出現,緊跟著一顆完美無瑕,晶瑩剔透的水滴於宓承流的掌心中緩緩浮現……
這一刻,一股浩蕩磅礴的血脈之力降臨,血色陣法開始轟隆隆地運轉,震耳欲聾之聲響徹天際。
而與此同時,宓承流手中的水滴也漸漸散發光輝……
見狀,康如意和黃澤急了。
這怎麼辦啊?!
而方塵則是直接張嘴:「厲……唔?!」
他的厲伏還沒說完,就驟然驚愕地發現,宓承流手中的水滴突然一個閃爍,以極其恐怖的速度,以所有人都無法反應的迅猛,直接射入了他的丹田裡……
這一刻,所有人都定住了。
黃澤、康如意以及邵心河皆是露出茫然的神色。
唯有宓承流臉色漸漸僵硬,疑惑、不解蔓延而出。
他的手還保持著掌心向上的姿勢,但本應懸於掌心上方的水珠卻已經消失無蹤。
自己的子法寶,剛剛,是,不受控制地,向方塵的丹田飛過去,了嗎?
他遲疑地看向方塵。
方塵也看向他。
夜色下的天空,安靜得能嚇死人。
唯有方塵突然發出的震驚的聲音,迴響在天際之上:
「承流祖師,你……你對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