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然殿中的執事和執印在震驚過後，都紛紛領著命令離開了。
不過，負責邀請各宗觀禮的執事被余白焰特地留了下來。
余白焰對著他們說道：「這次，澹然宗聖子聖女的情況與往常不同，所以，邀請觀禮的對象也需斟酌，你們最近先不用忙這件事，等凌祖師決定後，再邀請也不遲。」
幾人立刻抱拳道：「是！宗主！」
隨後，他們紛紛離開，殿中就剩下了幾名長老。
有幾人想要過來拉著余白焰問問方塵和姜凝漪的情況，余白焰隨便掰扯了幾句，把他們給糊弄了過去。
最後便是張和風走了過來。
余白焰皺眉：「你也要問他們的情況嗎？」
「不問。」
張和風搖頭，接著道：「我剛剛都聽完了。」
余白焰：「……」
「那你想說什麼？」
張和風聞言，便說道：「那既然聖子已經決定了，心河也就不用再受苦了吧？」
「我現在就給黃長老傳訊，讓他帶著心河回來？」
邵心河在赤尊山除了不突破修為之外，幾乎是把該他做的，不該他做的辛苦之事全做完了。
要不然也不會在黃澤當輪值長老時，私下流傳著其實真正的輪值長老是邵心河的說法。
而張和風素來以穩重、踏實著稱，所以，凌修元才會將女兒交給他教導。
正因如此，張和風對邵心河一向是欣賞又心疼。
如今聽到方塵要當聖子了，他自然是想讓邵心河速速歸來。
聽到張和風的話語，余白焰微微沉默，接著深吸一口氣道：「他也不是受苦，你說得過頭了。」
張和風苦笑：「是，真要說起來，他也不是受苦。」
隨後，余白焰道：「既然如此，就讓黃澤把心河帶回來吧。」
聞言，張和風立刻起身：「好。」
「不……等等。」
這時，余白焰想到了什麼，立刻阻止道。
張和風一愣：「怎麼了？」
余白焰想了想，道：「我問問凌祖師，若是可以，讓方塵去接。」
「我想心河等一個新的聖子到來，已經等得夠久了。」
張和風聞言，面色微微一滯：「那心河回宗再來看方塵不行嗎？」
據他所知，邵心河現在的處境可不是那麼好，早一點解脫不是早點好嗎？
余白焰卻搖頭：「讓方塵去吧，另外也可以給康家的人看看澹然宗已經有一個足夠出色的聖子了。」
張和風這才明白余白焰的用意，微微點頭，然後離開。
等眾人都離開後，余白焰便也邁步走出澹然殿，走出之時，他抬頭遙望天際，心中想起了邵隱，嘆了一口氣……
……
赤尊山的山坡。
在凌修元對翼凶用笑容代替謾罵回應「凌師兄」之稱之後，便詢問道：「我問你……」
一旁的方塵下意識接了一嘴：「你可願學習……」
凌修元轉頭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方塵的臉上立刻湧出雷劫，化為湛藍的馬賽克，把自己的嘴糊上了。
凌修元再面無表情地看向翼凶，語氣十分不善：「你當初是如何得到赤尊先祖的傳承的？」
「正經回答，敢再開一句玩笑我把你們兩個都扔去妖界餵鯊魚。」
翼凶唰地一下全身冷汗，連忙正色道：「回稟祖師！」
「我在仙路什麼也沒幹，傳承就自己飛過來了。」
凌修元道：「把這件事情發生的始末都說一遍。」
翼凶於是就老老實實地從幫方塵渡劫，到渡劫結束，到進入仙路說了一遍，全程沒敢摻雜任何的娛樂性發言，最後才說自己是如何先後取得虎族傳承恢復血脈之力、以及取得赤尊傳承的。
聽完之後，凌修元的第一個反應便是皺眉，道：「為什麼是虎族的力量更快？你可有說謊？」
翼凶：「……」
「祖師，您知道的，我不敢說謊的！」
方塵在一旁乾笑著補充道：「祖師，當時翼凶為救我，血脈之力消耗殆盡，殘破不堪，沒被虎族先祖的力量修復血脈之前，赤尊傳承可能或許應該看不上他。」
「有道理。」
聞言，凌修元微微點頭，接著突然道：「另外，還有一點，他身上有你的獸奴印，赤尊先祖可能感應到了，對你們都很嫌棄。」
翼凶：「……」
方塵：「……」
祖師，你這樣攻擊我就很強行了。
隨後，凌修元才問翼凶：「那你後來可還有再進入過仙路？」
翼凶搖頭：「做不到了。」
凌修元想到了一件事：「那當時除了翼凶和姜真傳之外，一千三和葬性也進入了仙路？」
「對！」
方塵點頭。
凌修元：「一千三可有什麼收穫？」
見祖師直接跳過葬性，方塵撓了撓頭，還是忍不住好奇道：「您不問一下葬性嗎？」
凌修元隨口道：「渡劫失敗後又重回仙路的強者我見過，都是取回自己曾經留下的東西而已，葬性應該也差不多。」
方塵露出恍然，接著才回答道：「一千三沒有什麼收穫，但他被正經的雷劫劈了，直接升到了金丹期，擁有了能夠群體點化的仙顏光環。」
聞言，凌修元眼角抽了一下。
群體點化？
這仙顏樹到底是什麼種族？
要不是凌瑰現在還在方塵的洞府里，他肯定立刻過去看看一千三的情況。
隨後，凌修元看向翼凶。
但方塵忍不住又說道：「祖師，您不問問我有沒有進入仙路嗎？您不好奇我在仙路里的收穫嗎？」
凌修元平靜地看向他：「你有沒有進入？呵呵，你是第一次渡雷劫嗎還需要我問？」
方塵一愣。
說得也對嗷！
方塵：「凌祖師果真智計無雙！」
凌修元：「呵呵。」
方塵：「……」
凌修元看向翼凶，認真道：「翼凶，平心而論，無論是天賦還是你的心志，我都很欣賞。」
「你對澹然宗做過之事，僅有試圖殺害方塵與姜凝漪，這件事，你已以為奴償還，而如今，你戰勝人祖廟天驕，救下方塵的性命。」
「所以，日後你若是想回乾坤聖虎族，只要你能說服方塵放你走，我不會阻攔你。」
「但，我不允許你將赤尊傳承帶回去。」
「所以，你必須在我面前立下大誓。」
「赤尊傳承，永不外泄。」
說完，凌修元掐訣，一道道光華飛出，化為飛舞的符文。
翼凶聞言，毫不猶豫道：「凌祖師，弟子願意以帝品血脈起誓，若是弟子將赤尊傳承外傳，必將血脈斷絕，道心崩碎，修為盡廢！」
話音一落。
半空中的符文一震，盡數沒入翼凶的體內。
翼凶立刻感覺身體中仿佛多了一層無形的桎梏。
這就是凌修元幫他發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