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看凌修元詢問「那可有」後便停頓了下來，立馬就知道，祖師八九不離十估計是想問問融神天和採補宗的先祖跪了沒有。
不過，凌修元不說，他也不能說。
畢竟，方塵知道，對自己下跪的那些先祖里有凌修元，但他當時裝作自己不知道那些身影是先祖，這樣才大家一個微薄的體面。
而凌修元自然知道方塵知道這件事，方塵也知道凌修元知道自己知道，凌修元也知道方塵知道他知道方塵知道……
但無論如何，兩個人只能心照不宣的無知。
這時，凌修元提醒道：「好了，繼續，別沉默。」
「好的，祖師。」
方塵說道：「在得到融神天和聖源仙府的氣運後，師尊就過來幫我渡劫。」
「雖然我師尊幫我渡劫的時候，狀態也並沒有恢復得很正常，但是，從他主動要求我凝聚劫胎，再到控制雷劫，安排凝漪、翼凶他們進入，我認為，那個時候師尊應該是清醒了一半。」
「很可能就是氣運帶來的幫助。」
「不過，我覺得應該是一個宗門至寶母法寶的完整氣運才行。」
「子法寶的小部分氣運應該不行。」
凌修元：「為什麼這麼說？」
方塵想了想道：「像是我得到了閆正德祖師的仙祖界鼎子法寶的氣運、蒼龍前輩的龍珠子法寶的氣運後，我師尊都沒有清醒的跡象，只是我自己的修為倒是因此有所增長。」
「等等。」
凌修元突然不知道為什麼氣笑了，他抬手打斷方塵：「蒼龍前輩，你也敢禍害？」
要知道，蒼龍山脈現在孱弱歸孱弱，但在人族心目中，蒼龍絕對是需要被尊敬的存在。
現在聽到方塵連蒼龍先祖的子法寶都拿了……
凌修元都懵了。
方塵辯解道：「祖師，我都說了，不是我禍害的，那龍珠是自己飛進我的身體的。」
「我跟翼凶去了一趟蒼龍山脈，翼凶與一名妖虎相鬥，成為了虎王，結果蒼龍殿出現，說要給翼凶認可，結果還沒開始認可，蒼龍殿裡的蒼龍秘寶就主動飛了出來，進入了我的身體。」
「那一刻，我和弢跡前輩他們才知道，原來蒼龍秘寶就是龍珠的子法寶。」
「但我敢發誓，真不是我主動搶的。」
聽到這話，凌修元回想起先前仙祖界鼎主動飛出來，被澹然宗氣運搶回去的畫面，接著敷衍地點頭：「嗯，對，我想了想，也確實。」
「你現在還沒這個能力主動搶，都是澹然宗氣運的問題。」
「但澹然宗一向澹泊明志，超然物外，與世無爭，我們的氣運之前未被我們發現之前，一直沒有出現過，一到你身上就主動去搶別人的，你說到底是誰的問題？」
方塵愣住了，細想片刻後伸出一隻手，再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道：「都是天魔的問題。」
「看他把超然物外的澹然宗氣運和老實巴交的我逼成什麼樣子了？」
凌修元撫掌讚嘆道：「修士的一身修為精華都在元神，想來上古神軀的精華都在嘴上。」
方塵：「……」
他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指，轉移話題：「子法寶的氣運似乎對我師尊的狀態沒有益處，但對我卻有些作用。」
「仙祖界鼎的氣運，我暫時找不到可以聯繫起來的事情，畢竟那個時候和澹然宗氣運幾乎是同時得到的，之後我的劫胎就恢復正常修煉進度。」
「但龍族氣運，則是幫我一下子從金丹巔峰漲到了元嬰七品。」
凌修元聞言，這才明白這小子為何突然升了這麼多階，思索片刻後便斟酌道：「那按照你這麼說，氣運就有兩種用途，第一種，幫助你修煉，無論是上古神軀的修為，還是仙道的修為。」
「第二種，幫助你師尊清醒。」
方塵點頭：「可能是。」
凌修元想了想，道：「大概明白了。」
「那若是如此，說不定你集齊氣運，或許能一下子便晉入大乘巔峰乃至於仙人境界，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罷，凌修元眼睛一亮。
方塵聞言，不由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笑容，道：「我才剛滿十八歲，這麼快仙人不合適吧？」
凌修元笑得很開心，道：「你要是再這麼說話，在你去其他宗門要氣運的時候，我先將你逐出宗門，這樣就不會連累澹然宗了。」
方塵：「……」
「我錯了，祖師！」
凌修元這才繼續問道：「那你師尊清醒時，除了說出界劫、以及界劫即將到了或者正在路上的話之外，還說了什麼嗎？」
方塵想了想，道：「我問了師尊，如何毀滅界劫。」
「他說什麼？」
「他說很簡單，找到界劫，毀滅界劫即可。」
凌修元：「？」
這什麼廢話？
方塵繼續道：「我又問師尊怎麼尋找。」
「他說我現在還沒能力找它，還說要我得到所有能得到的力量。」
「他還說，他不能去天魔戰場是因為會導致界劫加速來臨。」
「然後就沒了。」
方塵選擇將厲伏最後跟自己說的兩句話刪去，沒有告訴凌修元。
聽到這兩點信息，凌修元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到天魔戰場會加速界劫到來？」
「若是以此句出發，去尋找前提的話，那就只能與『界劫正在路上』這句話相符合。」
「若是當作界劫已經到了，那麼就無需談及什麼加速不加速了……」
「嗯？等等……」
「若是按照我剛剛與你所說的推測，那麼厲伏的話便可以換成『天魔已經到了，但所謂的天魔首領、界劫之主、天魔之主還在路上，厲伏若是去往天魔戰場，他就會加速到來』？」
「這麼一換，你覺得如何？」
方塵一愣，接著驚呼：「祖師大才，弟子敬服！」
凌修元的笑容微微一僵，看了方塵一眼，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在陰陽怪氣，接著，他想了想，先將厲伏加速界劫到來這件事情收起來。
接著，他又道：「另外，他說你還沒能力尋找界劫？要你得到所有能得到的力量？」
「所以，得到所有力量，就有能力尋找界劫，毀滅界劫了？」
「那既然如此，你應當想過，有什麼是你能得到的所有力量吧？」
方塵點頭：「有！」
「我不能得到的我都沒去考慮了。」
凌修元點頭：「有思考就好，我就怕你錯誤地理解你師尊的話，盲目地去浪費天資修煉各種功法。」
「以你的資質，想必就算修煉千百種功法也是輕而易舉，但一法通萬法通，修煉神將鎧與上古神軀，已經足夠你走通所有的路了。」
方塵聞言，乾咳一聲，坦然道：「對，不能浪費我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