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上位者拉攏下位者，不都是委婉暗示嗎？
講得這麼直白，不太符合祖師的逼格呀！
「對，你是我宗弟子，我想讓你對澹然宗更有歸屬感，自然要拉攏你。」
凌修元真誠地笑道：「畢竟口頭上的噓寒問暖，肯定不如真金白銀更能打動人心。」
方塵差點沒潸然淚下：「凌祖師高見啊！」
「說說你想要什麼吧。」
凌修元說道：「另外，是我讓厲伏待在若月谷整日發瘋的，從某種方面來說，你會當上他的弟子，承受他的折磨，也有我的責任。」
「這一點，我也要向你賠禮道歉！」
方塵感動不已，緊接著正色道：「祖師，這不關你的事，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但賠禮我接受！」
凌修元哭笑不得，「行！」
這小子……
只聽前半句話，還以為他啥都不要呢。
差點被他閃了腰！
「我為你準備的賠禮與見面禮，是這個。」
凌修元取出一枚石頭，放在方塵面前。
「這是什麼？」
望著這塊淡白色的方形石頭，方塵一愣。
在上面，有一股方塵極為熟悉，心神悸動的氣息。
凌修元沉吟片刻，笑道：「這是悟道崖的石頭，你可以叫他悟道仙石。」
「什麼？」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方塵當即瞪大眼睛，「悟道崖？真的有嗎？」
「當然有，不然你以為你師尊真的是在胡說八道嗎？」
凌修元哭笑不得道。
方塵毫不猶豫地說道：「是啊，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哈哈。」凌修元大笑，後說道：「悟道崖的確存在，那就是你師尊悟出上古神軀的地方，而悟道崖的石頭也的確是天地至寶。」
「不過，這跟映光湖山的那個什麼天地同壽崖，赤尊崖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說到這裡，凌修元就有點惆悵，「想當年，他第一次拿那個小破崖的石頭給我，還說這是悟道崖的石頭時，我還激動了些時日。」
「後來間歇地參悟了年餘光景後，我才意識到我被騙了……」
聽到這話，方塵控制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
雖說凌修元脾氣好，笑出聲可能沒事，但他終究是不敢試一試的……
「好了，我們繼續。」
凌修元收回惆悵，說道。
方塵忙轉移話題，道：「那這塊石頭有什麼用？」
「這對你上古神軀的修煉有至關重要的作用，不過不是現在，先收好吧。」
凌修元笑道。
「是！」
方塵急忙將悟道仙石收入儲物戒，同時心道……
奶奶的！
師尊又沒把這種事情告訴他！
萬一等到他需要悟道仙石，並去找厲伏要仙石時，厲伏掏出一大把普通石頭給自己，那他可能真的會被當場氣暈……
「另外，以後你若是再遇到需要請動你師尊的生死危機，你別叫他了，他只會給你添亂。」
凌修元說道：「你叫我就行！」
他實在是對今日之事，心有餘悸。
以後，方塵的命，還是由他來護著吧！
聞言，方塵先是一愣，緊跟著露出驚喜交加的神情，毫不猶豫地答應道：「是，多謝凌祖師！」
他心頭感動至極，幾欲熱淚盈眶。
祖師真是貼心啊！
要是前兩天叫過來幫忙渡劫的人是凌修元的話，他就不會那麼狼狽了。
自己完全可以體驗體驗渡雷劫的感覺，為下次雷劫積攢經驗，何必裸著身體拼命卡bug？
「那祖師，我應該怎麼叫您呢，像我叫我師尊一樣，叫真名就行嗎？」
方塵詢問道。
「不是。」
凌修元搖搖頭，「你應該喚我仙號。」
「仙號？」
方塵聽到這話，頓時一愣。
這是什麼？
大佬的其他馬甲嗎？
提及這個，凌修元斟酌片刻後，緩緩道：「仙號，是大乘修士為走仙路飛升的準備。」
「這件事情，離你太過遙遠，你了解些許就好。」
「你只需明白，以後喚我仙號，我就能感受到你。」
「我的仙號是【忘生】，大乘同道喚我忘生仙尊，但仙尊只是凡俗痴狂的稱呼罷了，你喚我忘生就行！」
話音一落。
方塵腦子裡似乎是被打入鋼印一般，瞬間對忘生這兩個字記憶得出奇清晰。
從這一刻開始，他腦海里的【忘生】似乎就永恆地多出了一層含義：凌修元！
等反應過來後，方塵面露訝然。
好厲害的手段！
果然，腦子正常的大乘修士，都不是省油的燈！
至於腦子不正常的某人，更加不省油……
「是，祖師，我記下了！」
方塵語帶敬意，面帶感激。
隨後，他又問道：「那祖師，我還有一個疑問，為何我師尊沒有仙號，而是讓我直呼其名？」
「他的仙號本是虛涅，但因一些無法言說之事，他失去了仙號。」
凌修元微微一笑，「這事情解釋起來，你可能聽不了，等你境界高些吧，我為你講清楚當年之事的來龍去脈。」
方塵立刻點頭，「多謝祖師！」
不得不說，跟凌修元認識不到一炷香時間，但他卻對凌修元的好感極佳。
知道給後輩準備寶物升級，不會帶來一堆問題，更不會指責後輩有不好的脾氣！
隨後，方塵忍不住問道：「祖師，我能問個問題嗎？」
「你問。」
凌修元點頭。
方塵試探性地問道：「你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都是這麼豪爽的嗎？」
凌修元聽完，哭笑不得，「你小子拐這麼大彎，不就是想說我容易相信人嗎？」
方塵沉默地承認了。
他覺得凌修元太痛快了。
第一次見面，把寶貝都交出來了！
他直到現在都在懷疑凌修元會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在算計他……
一般這種人，最後都不會是什麼好人！
凌修元笑道：「其實很簡單，因為厲伏是我的至交，你是他的徒弟，所以，我理應對你好！」
方塵一怔。
就這麼簡單？
「話再說回來，若後面我發現你品性不端……嗯，我修道數千載，倒也沒見過什麼我鎮壓不住的人。」
凌修元溫和一笑，語氣淡然，但卻帶著毋庸置疑的自信。
這是來源於實力帶給他的信心。
方塵霎時間被他的淡然震懾，不由心生景仰，情不自禁道：「那我師尊你鎮壓住了嗎？」
凌修元淡然的面龐瞬間凝固了……
映光湖旁的涼亭沉默半晌後，凌修元舉起茶杯，淡淡道：「我叫人來幫你退宗。」
方塵當即慘叫：「祖師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