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跟余白焰說考慮考慮，其實並不是考慮，而是去問方塵的意見了。
站在他的角度，他自然是覺得可以答應換旗。
這樣也可以幫余白焰省事。
但……
嚴格來說，這旗子是方塵的，而且還發生了不可逆的巨大改變，正因如此，蕭青才專門找方塵商討。
而此刻。
聽到方塵這麼說，其他長老紛紛露出詫異的神色，接著一個個皆是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們雖然不想逼蕭青交旗，但蕭青和方塵願意主動拿出來換，那肯定更好。
畢竟，他們其實不是很贊成比斗。
做事情肯定挑省事的干最好。
至於花綺蓉所謂的歷練論，他們覺得意義不大。
人多了就是如此，總歸是意見不同的。
接著，眾人七嘴八舌道：「一點點手腳？」
「這又有什麼所謂！」
「不妨事，人祖廟不會不同意的。」
「你且拿出來吧。」
話音一落。
方塵見狀，不由道：「是！弟子這就取旗。」
見狀，余白焰沉默不語，腦子卻閃過些許如慌忙劈死妖帝，廢嬰仙韻劍意之類的話語，心中大抵有了些許預感。
唰！
方塵取出萬煞旗，說道：「宗主，各位長老，請看！」
當萬煞旗橫在眾人面前時，余白焰微微嘆氣，眾人笑容略顯僵硬，澹然殿陷入了一片安靜。
末了才有闞無眠虛弱的聲音響起：「……怎麼就一桿旗了？不是四桿魔魂血煞王旗嗎？」
聽到闞無眠口中之言既無魔魂，也無血煞王，十分嚴謹的只有「一桿旗」，蕭青面色有些不好意思。
但幸虧他聰明，來之前就用剩下的繃帶把臉給蒙住了，別人看不到他的尷尬。
要不然的話，剛剛的長老們也不會看到蕭青時，露出凌亂的神色。
而方塵倒是坦然道：「都在這了。」
「弟子知錯，先前我已將天魔與血煞王取走，剩下的四桿旗，我嫌礙事，順手就給合了。」
眾人：「……」
好傢夥。
魔魂血煞王旗就剩個旗了？
剩下四桿旗嫌礙事還順手合了？
啊？？？
跟著，他們突然齊齊想到了什麼，所有人的目光又齊齊發直了起來，一個個震驚地看了一眼旗子，又看了看方塵……
但余白焰卻一刻也沒有為方塵震驚，而是先給錢衛使了個眼色。
錢衛聞弦歌而知雅意，立馬伸手揪住殷蕙的袖子。
殷蕙微微張開的嘴就這麼被拉住了……
余白焰阻止了一場急風驟雨，才看向方塵，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說什麼。
所有人都跟看怪物一樣看著方塵。
他們完全看不出這旗子是四合一的。
這等手法，是不是過於……離譜了。
要知道，旗子出自魔帥之手，即便魔帥不是聞名天下的煉器師，但煉器水準肯定也不是尋常之輩可以比擬的。
但……方塵就這麼把魔帥的法寶天衣無縫地融合了？
開什麼玩笑？
另外！
這叫給血煞旗動了一點點手腳？
這叫把血煞旗的手腳都砍了吧！
眾長老忽然在想，這小子……是不是來澹然殿炫耀煉器水準的啊？
實際上，在修仙界，合成四桿築基期的旗子，對一名金丹修士來說，難度並不高。
畢竟，付無天都能在幻境裡把旗子給合成了。
但是……
即便是合成，亦有高下之分。
付無天那個若是能叫合成，那尋常人穿件衣服，其實也可以叫把自己和衣服合成了……
而方塵，這等合成水準，已經無法以尋常詞彙形容了。
片刻後。
余白焰道：「好，既然這樣，把旗子收回去吧。」
方塵卻沒有收回，而是說道：「不行，這樣做是不顧全大局的表現，若是傳出去，弟子這真傳恐怕失職了。」
余白焰哪裡聽不出來他的意思，笑了起來：「放心，沒有人會說你不顧全大局的。」
「此寶既然是你們師兄弟的，那自然由你們自由處置。」
這話一出，方塵才放心地收回：「多謝宗主。」
滿臉繃帶的蕭青也跟著抱拳：「多謝宗主。」
雲嶺：「……」
他嘴角抽搐。
看著方塵看都沒看自己，但話里話外都是衝著自己來的，他頓時有些窒息。
完了！
又被記恨了！
早知道剛剛就不多嘴了。
不過，雲嶺這次倒是以小人之心度方塵之腹了。
方塵這話並不是想報復雲嶺，只是習慣性跟「領導」報備，提前堵堵漏洞而已，免得後續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讓他背鍋。
譬如比斗輸了，有人說早這樣把旗子交出去不就好了，都怪方塵不顧全大局，把旗子合成了……
不過，這也是他上輩子職場鍋背多了才這樣，現在哪裡有人敢治他這個「無法無天」的主。
確定無法換旗的事實後，那自然是選擇比斗。
余白焰便讓長老們離去，自己和方塵商討細節。
而眾長老紛紛點頭，將事情交給余白焰干後便紛紛離去。
臨走時，蕭青則是被闞無眠捎走。
這次比斗與他無關，闞無眠打算帶他去好好靜養一番，免得損傷身體根基……
最後，澹然殿中只剩下方塵與余白焰，兩人對坐。
余白焰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應該是要與人祖廟的真傳比斗，想要什麼時候？」
方塵聞言，微微一愣，道：「對方是什麼修為？」
余白焰說道：「人祖廟天壇的規矩和赤尊山差不多，若無聖子的情況下，弟子在六十年內未達到元嬰，便要離開天壇。」
「若有聖子，那麼天壇弟子在元嬰後，就必須離開天壇，下放各壇，就跟我們的下放到各峰是一個道理。」
「所以，聶驚鋒應該會帶個金丹巔峰的真傳才對。」
方塵聞言，斟酌道：「那隨時都可以開始比斗，我覺得我應當可以僥倖勝之。」
余白焰聽笑了：「謙虛。」
「我就喜歡你這種模樣，等聶驚鋒過來的時候，繼續保持。」
方塵：「……」
余宗主主修紙道，副修應是陰陽怪氣之道。
余白焰接著道：「不過，我擔心的不是人祖廟真傳，而是擔心另外兩名天壇弟子該如何處理。」
「如今赤尊山的弟子年齡普遍要小，天壇弟子恐怕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