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漪露出震驚的神色。
她心中閃過念頭——
厲前輩，莫不是真的看出自己的困境了？！
想到這裡，姜凝漪忙問道：「前輩，您知道晚輩的困境如何解決嗎？」
「我當然知道。」
厲伏淡淡道：「你的傳承，會阻礙你發揮你的資質，你的向道之心也會因此蒙塵，而最為糟糕的情況恐怕是你未成大乘便道途斷絕。」
「正因如此，修習上古神軀，自毀煉體，破而後立，才能幫你最直接、最簡單地解決困境。」
這話一出，姜凝漪立時陷入沉思。
傳承阻礙，令道途斷絕！
破而後立，才能解決困境！
這一刻，姜凝漪雙眸漸漸發亮，她突然明白厲伏剛剛說的話為何會莫名其妙，令人覺得雲裡霧裡了。
原來是因為厲前輩早就站在他們無法理解的層面之上，看破了一切！
與此同時。
葬性跟翼凶傳音，淡淡道：「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大道果真慧眼如炬，料事如神。」
「我早前便知傳承者打算走一條前任主人中未曾設想的新道路，便是打算斬掉無情劍道，成就巔峰，破而後立。」
「我一直覺得這個想法太過天真，也太過艱難。」
「但我沒想到，大道竟然一眼看穿傳承者的想法，且迅速給出最簡單的解決方法。」
「沒錯，大道的方法，對傳承者來說的確是更為有效。」
「以上古神軀的強橫，必定能夠驅逐傳承者體內的無情劍道，從而達成傳承者想要改修功法的目的。」
「大道太厲害，太恐怖，太令人震驚了。」
聽著葬性毫無感情的震驚，翼凶雖然也有同感，因厲伏一眼看穿姜凝漪困境的眼力而震撼，但他心裡有一個問題——
雖然塵哥和大道有時候確實不像正常人，但上古神軀的含金量無人可以質疑。
所以，修煉上古神軀真的比修煉無情劍道簡單嗎？
沒有這個道理吧？
與此同時。
方塵臉色沉默，嘴角抽搐。
他剛剛雖然也被厲伏的話驚到了，但他到底是厲伏實際意義上的唯一弟子，上過不少當，受騙經驗可以說是相當豐富。
所以，吃驚過後，他就立刻進入不聽不信不思考，立刻丟掉大小腦的狀態。
緊跟著，厲伏看向方塵，道：「方塵，正是因為我知道她會面臨傳承困境，我才會要你伸手救她。」
「先前我以為你是冷漠，如今我才知道你是無知。」
「算了，你還年幼，被人洗腦，這也正常！」
「這一切都怪赤尊山罷了。」
「都是凌修元的責任！」
這話一出，正在震驚的姜凝漪、翼凶以及葬性立刻一愣：「？」
他們開始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方塵的嘴角抽了兩下，隨即莫名發笑……
哈哈哈我就知道果然如此肯定有問題！
他已經知道厲伏說的是什麼了。
畢竟，厲伏已經不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罵赤尊山了……
緊跟著，方塵明知故問道：「師尊，這個，徒兒愚鈍，還請師尊明示，姜師妹遇到的傳承困境到底是什麼？這跟赤尊山又有什麼關係？」
「你現在還不明白？」
厲伏皺眉道：「那我且問你，既然你稱她為姜師妹，想必她也在澹然宗赤尊山，可對？」
方塵點頭。
厲伏又道：「我早前便與你說過，那凌修元讓你入赤尊山，本就是在拖累你的修行步伐！」
「但看在凌修元以真塵球向你賠罪，你又在我面前親口原諒了他，以及你本身也有上古神軀作為主要功法，不懼道途被阻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他們計較了。」
「但你師妹不一樣！」
「她無上古神軀傍身，在垃圾赤尊山學習那些劣等傳承，其道途在未來必將遭重，一顆向道之心也必會蒙塵，那你說，這算不算置身於險境之中？」
「赤尊山害人不淺，其劣等傳承阻人道途，如果她能和你一樣，修習上古神軀，是不是便能脫離桎梏，從此海闊天空？」
話音一落，全體沉默。
翼凶的臉上出現些許的凌亂。
分析得很暢快的葬性默不吭聲。
剛剛陷入震撼的姜凝漪此刻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垃圾赤尊山？
害人不淺？
劣等傳承？
啊？！
另外……
她現在才明白，原來厲前輩並不知道自己面臨的傳承困境是吧？
這一刻，姜凝漪突然對【若月谷瘋子】這稱號的分量有了全新的認知。
就在這時。
方塵突然重重地點頭：「師尊，你說得對！」
「不過，姜師妹不能斷肢重生，所以，有些遺憾，她可能無法修習上古神軀了。」
這話一出，厲伏頓時看向姜凝漪，問道：「原來你不能斷肢重生？」
姜凝漪原本清冷的臉蛋上此刻因厲伏的話語寫滿滯意，聽到這話，便只是呆呆地點頭。
厲伏頓時皺眉，語氣變得不耐煩了起來：「既然如此，你何不早說？我就不必浪費如此多的時間了！」
「我看你與我徒弟走得如此之近，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修習上古神軀需要的條件，才敢跟我拜師，虧我還為你惋惜，不惜斥責我最寵愛的大弟子，沒想到你竟也是垃……」
翼凶見狀，頓時雙眼一亮……
來了來了！
這時，方塵連忙打斷厲伏施法，乾笑道：「師尊，凝漪只是對上古神軀非常嚮往，開心興奮得忘了說而已。」
「她自己也是非常惋惜的。」
翼凶雙眼頓時一眯……
塵哥真是重色輕友啊！
當初沒見你這樣幫我！
與此同時。
姜凝漪見方塵替自己說話，也連忙恢復過來，露出恭敬的神色，道：「厲前輩，晚輩一直都很想修習上古神軀，無奈資質愚鈍，還請前輩諒解。」
聞言，厲伏臉色稍霽，微微點頭：「那好吧，我原諒你了。」
「既然我原諒你了，那你就跟我說聲謝謝吧！」
場面一時之間有些詭異的沉默。
姜凝漪道：「……謝謝厲前輩！」
厲伏嗯了一聲，微微頷首。
隨後，他又道：「另外，我徒兒從未在我責罵他人為垃圾體質之前打斷我。」
「但，我剛剛要罵你是垃圾體質時，他卻為了你不惜得罪我，看來，你們二人的關係已然極為親近。」
這話一出，姜凝漪驚訝，鮮唇微張，不由自主地看了方塵一眼……
她沒想到，方師兄竟然是為了自己，第一次這樣得罪厲伏前輩！
方塵看姜凝漪略帶驚愕，不由摸了摸鼻子，嘿笑一聲……
見狀，姜凝漪露出嗔意……
真傻！
又何必為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得罪師尊呢？
與此同時。
翼凶眼神之中帶著滿意至極的神色。
大道就是大道！
剛剛因被打斷而罵不出口的話，現在還是找個機會罵回來了。
果然不愧是大道！
想做的事情沒人攔得住！
上古神軀，果真無所不能！
而厲伏接著淡淡道：「既然你們二人關係這麼親近，那我可以破例，指點指點你，讓你在未來能夠追上我徒兒的修為。」
「說吧，你在修煉上可有遇到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