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厲伏正在修煉，方塵陷入了極度的震驚之中。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凌修元曾經說過，師尊只有在被人打敗過後，才會修煉。
但，這段時間，有誰打敗過師尊嗎？
方塵想了想，露出幾分便秘的憋悶神色……
這個可能性，不能說沒有，只能說基本不存在。
連凌祖師在他面前，唯一一次打敗師尊，都是在萬年火山中醞釀許久的偷襲。
而且，老實說，也算不上打敗，只是把師尊送走了而已……
「等等！」
方塵想了想，忽然一拍腦子，「不對啊，我的思路受限了。」
下一秒，方塵的眼睛一亮，立刻想到了……
首先，師尊自詡大道化身，好勝心極強，極為驕傲。
那麼，對他來說，很有可能不僅戰鬥有輸贏，可能生活中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有輸贏。
就像是真塵球讓他讓路，他都不讓！
而在方塵印象中，師尊算得上被打敗的。
就是前兩天，自己詢問他的時候，他的表現！
在上次，自己頻頻提及「氣運」、「天道」這等問題時，師尊那種沉默很久才作答的表現，很像是被問倒了。
這不就是受挫了嗎？
最後，在自己即將提及「系統」的時候，師尊那強行離去，一副「這是不能碰的話題」的樣子……
很可能就是被自己打敗了！
那麼，如此一來，現在師尊開始修煉，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想到這裡，方塵雖說覺得這念頭有些荒謬，但思來想去，你也不能不說這確確實實有幾分合乎邏輯的道理！
念及此處，方塵取出葬性戰斧，問道：「葬性，假設你現在是一個瘋子，然後你要是回答不上我的問題，你會不會覺得你被我打敗了？」
葬性沉默片刻後，淡淡道：「我現在就回答不了你的問題，但我不會覺得我輸了，我只會覺得你才瘋了。」
「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問題嗎？」
方塵：「？」
算了！
葬性不懂前因後果，誤會也正常，懶得跟他解釋。
隨後，方塵望著修煉的厲伏，先不去管厲伏到底是被誰打敗了，他腦子裡正在醞釀一堆的問題，準備詢問厲伏……
原因無他！
凌修元說過，厲伏經過修煉後，腦子會進入短暫的「清醒期」。
當初，凌修元就是趁著厲伏短暫的清醒時，讓厲伏代表德聖宗炸毀澹然宗的天魔窟。
念及此處，方塵心中激動……
那現在，自己只要等師尊清醒過來，不就可以問一堆的問題了嗎？
譬如與界劫有關之事，與系統有關之事……
想到這裡，方塵找了個不會打擾到厲伏的位置，盤腿坐下，耐心等候厲伏甦醒。
這兩天反正也要等蕭青痊癒，閒著也是閒著，在這裡等就好了。
等方塵坐下後，葬性淡淡道：「主人，你為何要坐在這裡？」
「因為我在等我師尊結束修煉。」
葬性淡淡道：「你的師尊？那豈不就是翼凶口中那位傳說中無所不能的大道化身？他在哪兒？」
方塵沒有回答，只是皺著眉頭。
媽的。
本來他一直覺得葬性不被一千三點化的話，是一個非常好相處的器靈。
但他現在才發現，這傢伙沒情緒之後，更令人難受了。
你無法分辨他到底是在陰陽怪氣還是在真的震驚。
話說無情劍尊斬掉葬性的情緒後，是不是也經歷過這種難受的感覺？
譬如修成劍法，葬性淡淡道：「哇，你太厲害了，還沒有人能修成這種劍法呢……」
渡劫成功，葬性淡淡道：「主人，你好厲害，你是天下第一劍修了。」
要是帶到仙界去，遇見個仙人，葬性還淡淡說：「哇，仙人，真厲害呢。」
代入無情劍尊后，方塵感覺自己可能沒情緒都得被葬性氣出點情緒來。
這時，葬性見方塵不回答，又淡淡地問道：「主人，你為何不理我？」
方塵收回念頭，說道：「前面那個舉著石頭的強者，就是我的師尊！」
話音一落。
葬性飄了出來，在半空中懸浮片刻後，突然淡淡道：「這就是你的師尊，傳說中的大道化身嗎？這也太恐怖了。」
方塵：「……」
方塵咬著牙道：「恐怖在哪裡？」
師尊就無聲無息地飄在那裡，甚至都感受不到吸收的靈力的波動，這恐怖個雞毛啊？
葬性要是不能解釋他為什麼說厲伏恐怖，那這就是在陰陽怪氣！
但葬性冷冷道：「你看，你師尊手裡的石頭，與葬性戰斧那塊足以堪稱天下頂級至寶的石頭，是一模一樣的材質。」
「而這種連大乘期的我都無法侵入的頂級材質，你師尊有這麼大一塊。」
「這，足以窺見你師尊的真實實力，難道這還不恐怖嗎？」
方塵的怒火一頓，隨即猶豫片刻，目露沉思，隨後又瞟了一眼葬性，這傢伙居然真有理由？
看來，自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畢竟，他和翼凶天天陰陽怪氣的，久而久之，看誰都覺得在陰陽。
嗯。
都怪翼凶！
這時，葬性又冷淡道：「主人，這石頭，究竟是什麼至寶？」
「為何我之前從未聽說過？」
聞言，方塵隨口道：「這是聖劫石。」
反正師尊天天改名，現在讓自己改個名也不算什麼。
「聖劫石？」
葬性聞言，微微一頓，隨即淡淡道：「這是什麼東西？這聽起來似乎有無窮奧妙。」
就在這時。
一道淡淡的聲音突然響起：「胡說八道什麼？」
這話一出，方塵先是一愣。
誰說我胡說八道？
下一刻。
方塵下意識循著朝陽綻放的位置望去，便看見在熾亮的霞光之下，石球升天而起，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站起，在其身後，無窮光芒照耀天地。
厲伏，醒了！
在其身上，一股浩瀚磅礴的蒼茫氣勢正在緩緩升起，震撼卻無震懾，強悍卻無凶意，包容萬物，仿佛天地可入懷，仿佛一切的盡頭在此，一切的起始亦在此。
見狀，方塵張大嘴巴，露出震驚。
這時，與朝陽一同徹底升起，身後霞光萬丈的厲伏淡淡道：「什麼聖劫石？」
「這是大悟道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