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人都傻了，隨即強行鎮定，開始打算拖時間，最終達到轉移凌修元對【原諒祖師】這件事的注意力的目的，「祖師，這個說來話長，不知你是否聽過真傳鍾與真傳之爭，我可以為你介紹，這真傳之爭是……」
凌修元神色不善地阻止方塵繼續廢話，道：「閉嘴，挑重點說，尤其是先說第二件事。」
方塵：「……」
方塵為求保命，只好避重就輕道：「就是師尊覺得我加入澹然宗是對我不好，所以強迫我當著他的面原諒你，想要表示大度！」
但凌修元怒極反笑：「把他的原話完整地複述一遍，他肯定沒說得這麼簡單。」
他對厲伏了如指掌，這老東西說話沒這麼簡單。
聞言，方塵滿臉冷汗。
完整複述？
他可不敢細說厲伏叫自己大人不記小人過，讓自己不要跟凌修元一般見識……
他張了張嘴，果斷道：「額，師尊的原話就是讓我原諒您，至於前面、後面、中間的話，我都忘了。」
凌修元卻掛著假笑：「行，我知道了！原諒我是吧？那我回頭去把他的三個弟子全殺了，讓他沒辦法原諒我。」
不知自己已經喜得兩位樹師弟的方塵，臉上的冷汗已經成了瀑布汗了，他心想哪來的三個弟子？
旋即，他心中悲憫，樹師弟，要麻煩你死個三次了。
凌修元道：「你繼續，說說【賠罪禮】的問題。」
「賠罪禮就是……」
方塵簡明扼要地澹然殿中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饒是凌修元見多識廣，此刻也不免露出幾分呆滯。
他對方塵無論到哪，都必定發生的異常並不意外，只是對真傳鐘的表現感到訝異。
這老傢伙，竟然連赤尊預言，五合一真傳印，改名真塵印這種離譜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真是臉都不要了！
隨即，凌修元搖頭道：「他未免太過離譜了，難道不尷尬嗎？」
方塵眼觀鼻鼻觀心，不言不語不附和，這個時候聽聽就好了。
凌修元道：「好了，把你的真塵印拿出來吧。」
「我倒要看看大度的厲伏把這真塵印煉成什麼樣了。」
噤若寒蟬的方塵手中一閃，一顆渾圓豐碩的雪白大球立刻便懸浮在其手中。
此球一出，四周霎時間一片寂靜。
凌修元目光略略發直，他一眼就看出，這的確是真傳印的材料——道韻皓玉。
可他也有些認不出來，建宗以來，一直堅持祖傳樣式，庫存至今還未用完的真傳印，怎麼變得如此陌生了？
方塵乾咳一聲，道：「是這樣的……」
他把自己帶著真塵印來到厲伏面前，讓厲伏悟道，厲伏又說出垃圾道韻等等一系列事情說了出來。
最後，方塵道：「師尊認為世界上最頂級的法寶形態應該是個球才對，所以，就……您懂的！」
凌修元聽完就嘆氣搖頭，這厲伏一天天的就知道個球……
他將真塵球取了過來，打量了兩眼後，頓時冷笑起來，道：「呵呵！完美？」
「完美個屁，整個法寶都煉反了。」
方塵適時做作地高聲驚呼：「祖師真乃火眼金睛，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這真塵球需要反向操縱！」
「不過，師尊對我說過，這是道魘相，所以真塵球的一切行為都是反的！」
「只要轉換為悟道相，即可解決！」
凌修元果真厲害，一摸他的球就看出這是反的！
但凌修元淡淡道：「你在說什麼？這法寶何來什麼道魘相和悟道相？」
「嗯？沒有嗎？」
「當然沒有！」
方塵臉色一僵，旋即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呆滯地喃喃道：「這麼說，這法寶是真沒道魘相和悟道相之分嗎？」
凌修元頗為奇怪：「對啊！為何你會信他說的？」
方塵喃喃：「可……可這名字聽起來很像真的呀！」
他先前其實也懷疑真塵球是不是根本沒有道魘相的說法，可他又覺得，厲伏說的那幾句話都有道理，加上道魘相這個名字也的確像那麼一回事，所以他才會陷入懷疑……
但凌修元一句話就擊碎他的想法：「難道萬古不朽石這個名字不像真的嗎？」
方塵頓時生無可戀……
說起來，好像確實也對！
可他的確沒預料到，師尊竟然會連法寶的形態都會起個子虛烏有的名字……
師尊的取名大道，已經修煉到如斯恐怖的地步了嗎？
想到這裡，方塵都覺得自己的妹妹以及自己還未有名字的新斧頭，都能交給師尊命名了……
「不過，雖然法寶煉反了，但他總算幹了點有用的事。」
凌修元說道：「原本，在真傳鍾前輩將道韻皓玉煉製為真傳印後，若想要讓真傳印認主，必須在真傳印內留下道韻才行。」
「若是有人的資質不夠強大，未有自己對大道的感悟，那麼，他的命燈就無法在真傳印上留下道韻，更別說認主了。」
「但是，我們赤尊山是不可能存在這種人，即使是如今修為最差的范征周渚，都已有自己之道！」
方塵臉上滿是心虛的冷汗：「額……」
凌修元看出方塵的心虛，笑了笑：「但你特殊，不用心虛自卑！」
「此次你不能讓真傳印認主，恐怕不是因為你沒有道韻，而是因為你所修之道過於強大。」
「畢竟，劫力這種大道道韻，可不是什麼批量製造的悟道法寶有能力承載的。」
說完，凌修元終於露出了對真傳鐘的嗤之以鼻。
方塵：「……」
看來凌祖師對真傳鍾吃空餉、摸魚還擺爛，千多年未有更新疊代的行為已經非常不滿了。
凌修元也不是聖人。
不滿兩句很是正常！
但他也不可能對真傳鍾真的做什麼。
誰讓真傳鍾能煉製真傳印這等連築基弟子都能使用的悟道法寶？
有老本可以吃，就有安身立命之地！
凌修元發泄了一句不滿後，便繼續道：「而按照真傳印原先的法寶設計，你應該是不可能讓它認主的，即使是我出手，也做不到！」
「只是，你師尊威能的確高深莫測，他竟能將真塵印整個煉反，誤打誤撞讓你以道魘留痕，繼而成功認主！」
「所以，我不得不服，他瘋心辦壞事，你卻還能從中獲利，的確是你氣運鼎盛，實乃我澹然宗之幸！」
聞言，方塵便淚流滿面閃過一個念頭……
所以，師尊真的一件好事都沒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