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從震撼中抽離出來，忍不住開始思索，問道：「那……這個方法可有向全宗推廣過？」
姜凝漪沉默片刻，隨即道：「有部分弟子曾經主動要求修煉過，但效果不佳，修為有無進展先不提，反正聽我師尊說，他們練了三天之後，都跟被天魔附體了一樣精神渙散！」
「目前僅有吳寐還能維持正常人的狀態。」
方塵聽到這話差點沒繃住。
就吳寐命在旦夕的樣子，也能叫正常人嗎？
姜凝漪顯然也是個修煉狂魔，她說道：「我也曾想試著修煉過，不過我師尊叫我不要浪費時間了。」
方塵擺擺手，語重心長道：「的確是浪費時間，有些不正常的修煉方式就不能去嘗試的。」
好好的劍道天驕，修煉什麼熬夜刀？
這是自毀前程！
姜凝漪俏臉上露出一抹深以為然，點頭道：「對！」
「不過，雖說闞長老的忘寐刀修煉方式有些奇特，但較真地說，也不算過於不正常！」
方塵驚詫道：「這還不算不正常嗎？」
姜凝漪嗯了一聲：「我聽過更不正常的修煉方式！」
「什麼方式？」
方塵一愣。
姜凝漪看向方塵，露出一抹古怪道：「我曾聽人說過，在若月谷有個神魂混亂的老者，整日詢問他人能否斷肢重生，說要以撕毀四肢進行煉體，這樣才能成就大道！」
方塵：「…………」
姜凝漪還以為方塵也被這個奇葩的修煉方式嚇到了，失笑道：「跟這個比起來，闞長老的忘寐刀是不是還算正常些？」
方塵：「……是！」
姜凝漪見方塵臉色稍顯呆滯，忍不住撲哧一笑：「師兄，你是被這個方法給震驚了嗎？」
方塵乾笑兩聲：「哈，哈……算是吧！」
姜凝漪繼續道：「我曾想去若月谷見識見識，但我師尊叫我別去，說不要去打擾這位神秘的前輩！」
「還說他們曾想聯手驅趕這位前輩，但曾有祖師發令，任何人不得對這位神秘老者出手，還說他是位非常強大的存在，只不過如今陷入混亂而已。」
「那時候我便知道，這位前輩恐怕有莫大的威能，其口中的功法說不定也是真的，只不過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可以修煉的而已！」
聽到這裡，方塵不由附和道：「是啊，在我看來，若真有人能修煉這等要求擁有斷肢重生的能力的功法，想必定是個絕世無雙的天驕吧！」
姜凝漪沒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來，跟著點頭：「應是如此！」
兩人說完厲伏這個話題後，便漸漸走到了半山腰，映入眼帘的便是方塵的洞府。
都走到這裡了，方塵沒理由不邀請對方：「要進去坐一坐嗎？」
「好呀。」
姜凝漪點頭，她也不是沒來過。
推開門，兩人並肩走入。
方塵笑眯眯地說道：「等會，我可以讓我的獸寵把它祖師那裡得來的靈茶拿出來給你喝。」
姜凝漪一愣，不由問道：「獸寵？師兄是說那頭兇殘的妖虎嗎？」
「對！就是它，它叫翼凶！」
方塵有些猶豫地回答，心想，好久沒人把兇殘這個詞和翼凶聯繫在一起了！
姜凝漪恍然，隨即露出幾分談不上友好的意味。
她對翼凶的印象，還停留在上次對方傷了方塵的畫面。
對她來說，翼凶埋伏自己，倒是其次。
若無陰陽爐，翼凶九條命都不夠她殺。
但翼凶凶焰滔天地從天而降，一掌拍中方塵的畫面，她至今難以忘記。
這也是她神色不善的緣故。
但真要讓她殺氣騰騰地報仇，那也不可能。
如今，翼凶已是方塵獸寵，她自然是不會再揮劍相向！
姜凝漪俏臉上透著幾分好奇，詢問道：「不過，是哪位祖師給了翼凶靈茶？」
方塵：「凌祖師！」
姜凝漪露出驚訝：「婉兒的父親嗎？」
「對！」
方塵點頭，同時心道，姜凝漪都知道了，那看來合著就凌婉兒自己不知道自己被騙是吧？
礦工真不做人吶！
隨後，姜凝漪突然有些崇拜道：「不過，師兄，我上次就想說了，你好厲害！」
「嗯？」
方塵一愣，隨即下意識腰杆挺直，略帶好奇與驕傲地問道：「我哪裡厲害了？」
姜凝漪說道：「聽劍祖師和我師尊，還有花長老一致的評價，他們都說，凌祖師的性格不好捉摸，愛故弄玄虛，喜怒無常！」
方塵：「……」
凝漪啊，我現在真想把你的嘴給堵住。
這是澹然宗，你不要玩火！
姜凝漪繼續道：「這百餘年來，全宗上下，能入祖師法眼的，幾乎沒有！」
「沒想到師兄你竟然能得到祖師的認可，連獸寵都能得到靈茶賞賜，可想而知，師兄你到底有多厲害了！」
姜凝漪這話是發自肺腑的。
誰都知道，凌修元這個人看似隨和，不像其他祖師古怪無常，但實則最是善變。
聽人說還有略微的記仇！
但方塵能夠被凌修元如此看重，足以證明方塵的天資到底有多麼厲害了！
方塵擦了擦額角上的虛汗，乾笑一聲：「還好還好，可能是因為我剛好遇到了凌祖師心情好的時候吧！」
他心裡有些納悶，凌祖師喜歡故弄玄虛嗎？
每次給自己解釋事情的時候，都解釋得很清晰呀！
「也有可能！」
姜凝漪若有所思地點頭：「可能是婉兒出生了，他變得仁慈寬厚了！」
「好了，我們不提他，進來坐吧！」
方塵為防止姜凝漪繼續議論祖師，推著她進了大廳。
走入主廳。
方塵便說道：「翼凶！」
話音一落。
大廳里靜悄悄的。
「去哪了？」
方塵眉頭頓時一皺，正打算用獸奴印把對方強行喚來。
但這時。
一根樹枝突然從地上跳了上來：「方塵！」
一千三來了！
見到一千三，姜凝漪馬上意識到這是一頭殘缺的樹妖，旋即驚訝道：「方師兄，這也是你的獸寵嗎？」
方塵說道：「對，這是一千三！」
「一千三？好奇怪的名字。」姜凝漪笑了一下，靠近一千三，詢問道：「你好，一千三！」
一千三很有禮貌地問道：「你好，請問你是誰？」
姜凝漪被一千三話語裡毫無隱藏的赤誠所打動，又覺得對方頗為可愛，不由眉眼彎彎地真誠回應道：「我叫姜凝漪，我是方師兄的師妹。」
一千三遂改口道：「你好，姜凝漪！請問方師兄是誰？」
姜凝漪一愣：「啊？」
方塵神色不善地走了過來：「方師兄是我，她是我師妹！」
說完，他就對姜凝漪說道：「我這個獸寵，剛剛醒過來沒幾天，不是很正常，不好意思。」
姜凝漪的俏臉上露出幾分恍然，原來如此！
「哦！」
一千三恍然大悟，並對著姜凝漪道：「不好意思，姜凝漪，我剛醒過來沒幾天，不是很正常。」
方塵：「……」
他現在高度懷疑一千三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正常在哪，只不過是為了順著自己的話才這麼說的！
姜凝漪見一千三叫得如此生分，不由失笑道：「一千三，沒關係，還有，你要不叫我姜姜就好了。」
小花王也叫她姜姜。
她覺得一千三也可以這麼稱呼自己！
而一千三聽到這話，頓時一愣，不由問道：「我為什麼要叫你姜姜？你不是叫姜凝漪嗎？」
姜凝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