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泠冷氷和瀟灑道人露出疑惑。
什麼東西在這裡?
氣運之子……
是什麼?
是蕭青嗎?
方塵沒有在意他們的疑惑,陷入了沉思。
當初,厲伏曾經跟方塵說過,翼凶生來不凡,並承載了生靈氣運。(此事在964章中亦有記載)
所以,他認為,這就是氣運之子的由來。
蕭青、姜凝漪、方蓁蓁等人應該也是如此。
而後來,方塵意識到了氣運之力是仙帝權柄的一部分之後,他便得到一個信息:
靈界九大宗的氣運、妖界九大族的氣運,應當分別是人祖權柄、妖祖權柄的一部分力量。
這力量,是人祖和妖祖留給後代變強用的。
正因如此,他也理所應當地認為,生靈氣運的本質就是人祖和妖祖的力量的一部分。
即便他從未見過生靈氣運的具體形狀,但他認為,終有一日,生靈氣運也會變成和宗門氣運、妖族氣運一樣的白光。
但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好像錯了。
當他開著能夠看得見氣運的上古神瞳,看向蕭青的時候,卻發現蕭青體內的【生靈氣運】……
是他的力量!
但,這股力量跟他的死亡權柄之力帶來的幽冷不同。
這不是【死】力……
這是一種滿滿的【活】力!
這股活力,充斥在蕭青的身體深處,與其本身的氣息格格不入。
而方塵「望」著這股【活】力,心裡突然有些恍然大悟。
長久以來,其實都有一個問題困擾著他。
他知道,自己重開了很多次之後能領悟到死的力量,那為什麼自己活了這麼多次之後,沒有領悟到生的力量呢?
每次復活,不都是一次新生嗎?
按理來說,對「生」的理解,對「恢復」的理解,自己應該也會有一種極為強大的理解才對。
但方塵記得很清楚,自己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這種道意!
甚至於活過來的時候,也很少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如今,他大約是終於明白了。
他對「生」的理解,或許已經進入了蕭青的體內。
而這一刻,方塵突然明白,為何系統當初要說死亡只是自己權柄的一部分了。(此事在1252章中亦有記載)
一來是自己的權柄的確還未完整,二來,死亡從來都不是自己權柄的全部。
至少,根據現在可以公開的情報,方塵可以明確地得知,自己的權柄至少還有「生」的力量。
正因如此,他終於明白,氣運之子是怎麼來的了……
他原以為應該是有八個不凡的存在,被人祖、妖祖的權柄給選中了,於是成為了氣運之子,就好像被選召的孩子一樣。
也因為秉持著這樣的前提,所以他最開始清醒的時候,一直在想,為什麼唯獨澹然宗這麼多個氣運之子。
難道澹然宗真就這麼會收弟子?
還是老余掌握了類似於【我能看穿弟子的隱藏詞條】的能力?
但現在看來,並不是澹然宗和老余的功勞。
主要是因為自己!
自己的仙帝權柄之中的「生」,被分了出去,分別進入了八人的身體之中。
這才造就了八個氣運之子!
念及此處,方塵不禁在驚訝過後陷入無言。
他原以為師尊口中的生靈氣運的「生靈」指的是類似於「眾生」、「萬物」這種寬泛而宏大的概念。
所以,他還在想,妖族的生靈氣運可真夠薄弱的,只夠支撐一個半的妖族氣運之子出現。
邵心河半妖,算半個。
但他現在才知道……
這個生靈,特指的是自己!
接著,方塵這樣想想,突然覺得要是自己氣運夠的話,是不是本來得有更多的氣運之子?
隨後,方塵繼續看著蕭青體內的生靈氣運,想嘗試將之吸回。
但很可惜……
他沒能做到!
就在這時。
泠冷氷忍不住說道:「方……方聖子,秘境快出事了,你……你要出手嗎?」
這話一出,方塵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看向遠處黑壓壓的天空和轟隆隆的秘境,這才反應過來,剛剛不小心因感悟「生」之力,陷入了沉思,以至於耽誤了十幾秒。
泠冷氷和瀟灑道人不敢打擾方塵,但又度秒如年,秘境的轟隆實在是太過嚇人了。
接著,方塵立即開口道:「我要出手,你們速速離開此地。」
「至於蕭青承受的痛苦,只能回宗之後再尋解決方法。」
「希望天夜祖師有能力安撫蕭青。」
說罷。
方塵黑手一揮,一條裂縫就扭曲著展開。
這秘境是人皇的。
方塵煉化了人皇之後,這秘境的歸屬權自然也是方塵的。
瀟灑道人立即讓泠冷氷帶著蕭青先行離去。
而泠冷氷和蕭青進入秘境通道之後,瀟灑道人看向那些神魂們,道:「方聖子,這些神魂如何處置?」
瀟灑道人想問的是,要帶回澹然宗還是直接將他們送入輪迴。
想要全部救活的話,資源耗費量過大。
若是瀟灑道人身為澹然宗掌權之人,自然是讓他們無病無痛,安詳地離開,別讓他們擠占了澹然宗其他弟子的資源。
但他不知道方塵會怎麼樣。
而在瀟灑道人說完之後,漫天神魂都驟然寂靜了下來。
每一道神魂的臉上都寫著惶恐不安。
男女老少,皆是如此。
整個秘境都安靜了下來……
聽到這話,方塵說道:「這有一桿萬魂幡,辛苦您將他們全部帶回去,我剛拿了人皇的資源,夠救活他們了。」
話音未落,漫天神魂微微一寂。
接著,方塵取出一桿人皇煉好的萬魂幡,並取出術法玉簡,抬手一招,人皇術法應聲奏效,所有的神魂來不及反應,便呼嘯著沖入了萬魂幡之中。
所有神魂都被收入其中之中,方塵看向遠處那些還擁有肉體,沉浸在大夢鄉之中的修士,直接大手一揮……
所有修士統統被搬出了秘境!
接著,方塵將萬魂幡丟給瀟灑道人,轉身奔向秘境本源。
瀟灑道人以神魂之手抓住萬魂幡,望著方塵的背影,一時之間,有些愣怔……
他打算把這麼多資源,都用來救這些與他無親無故的神魂嗎?
這種決定,沒有什麼鋪墊與猶豫,便直接做出了嗎?
這時。
方塵的聲音遠遠傳來:「瀟灑前輩,您別再浪費時間了,秘境將要崩塌,速速離去。」
聞言,瀟灑道人便停止思考,立即抓著萬魂幡離開秘境……
轟——
下一刻。
在瀟灑道人離去的那一刻,方塵的黑影分身先是掐訣,嘗試阻撓秘境本源的繼續燃燒,失敗之後,他便想了想,直接將所有秘境本源,盡數吞入腹中。
咕咚——
下一刻。
方塵的身軀直接消失在原地。
轟!!!
整座恆世秘境瞬間崩塌,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