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這一刻，伴隨著秘境本源的加速燃燒，整座秘境頓時開始天搖地動。
秘境本源在焚毀的那一刻，它會引起環繞在其周圍的虛空亂流的紊亂，帶來更大的破壞力，就如當初劍海秘境徹底崩塌之時，給虛空造成的巨大破壞力一樣。
那種巨大的破壞力，足以直接摧毀修為在返虛之下的修士，躲都沒辦法躲，而返虛和合道修士則是視情況而看看死不死。
除了天搖地動的秘境之外，萬惡之源的展開，也令得暴虐與恐怖的能量波動霎時間瀰漫充斥在整座秘境之中。
嗡——
嗡——
嗡——
萬惡之流在此刻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朝著天上地下，每一處角落都迅速地蔓延而去，大有一副要將整座秘境都徹底包圍的態勢。
瀟灑道人、泠冷氷見狀，紛紛露出驚色，急忙護住還在昏迷的蕭青……
「啊！」
所有神魂更是發出尖銳驚慌的恐懼叫聲，天際之上的神魂陰雲騷亂不堪，瑟瑟發抖。
他們心裡極為的不安！
人皇以其術法催動的幾連爆炸，恍如末日降臨，那種大禍臨頭的感覺，讓他們感覺死期將至。
這帶來的毀滅性幾乎難以估量！
而在這一驚慌的時刻，方塵依舊不言不語，持續在煉化人皇的仙路真身……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露出了著急和害怕的神色。
他……
他怎麼什麼都不做啊？！
他就算是大乘修士也好，他難道不怕重傷嗎？
就在整個世界的所有存在都惶惶不安，驚恐無邊的那一刻……
突然。
正在加速崩解先祖法寶的人皇面色驀地一呆。
瀰漫充斥在整片天地間的【萬惡之源】的力量也驀地一僵。
除了沸騰的秘境本源之外，其餘的力量都在此刻安靜了。
緊接著。
人皇那視死如歸的神色上產生了幾分恍惚。
恍惚過後，他再度露出了先前那般不可置信的神色。
再度說出了先前說過的三個字：
「不可能。」
人皇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心中只有無盡的荒謬……
泠冷氷見狀，驚疑不定道：「怎麼了這是？！」
正將蕭青護在身後的瀟灑道人亦是不明所以，只能揣測道：「可能是方聖子出手了，又做了一些人皇從未遇到過的事情。」
瀟灑道人說得沒錯。
人皇的確遇到了從未在他身上發生過的事情。
他發現，一向如臂揮指，融於一身的萬惡之源突然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原本打算控制著萬惡之源徹底展開，包裹整個秘境，旋即崩解……
這麼一來，萬惡之源加秘境本源再加上他的仙路真身，三重爆炸的威能才能疊加到最極致的程度。
正因如此，萬惡之源的力量才會充斥在天地間。
但在萬惡之源徹底充滿天地之後，他卻驟然發現，萬惡之源失控了。
萬惡之源失控的那一刻，人皇的心態也有些失控了。
他竟死死地盯著方塵，以怒喝隱藏心中的恐懼：「你做了什麼？！」
方塵不言，只是一味煉化。
人皇見狀，立時催動法訣，試圖以他多年來對萬惡之源的掌控經驗，重新將萬惡之源掌控於手中……
但他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無用功。
而在人皇掙扎過後，他的神識卻微微一震，旋即驚愕地看向四周……
他發現，恆世秘境的虛空，那瀰漫著萬惡濁流的每一處角落，忽而有一顆顆光點緩緩凝聚……
當光點出現的那一刻，人皇馬上反應過來。
這些光點……
他很熟悉。
這些，都是人祖廟所有大乘修士的道念。
但他有些錯愕……
這些道念，不是都被他煉化了嗎？
沒有他的命令，為何還會出現？！
在人皇尚未了解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他就發現，這所有的先祖道念，竟然在凝聚之後，紛紛沖向他……
不。
嚴格來說，是沖向他身旁的方塵。
掌管萬惡之源的人皇能明確地感覺得到，這些光點，是為方塵而來。
意識到這一點後，人皇難以置信。
人祖廟先祖道念出現的方式與其他宗門的法寶有些類似：你修煉某一種道，某一種道或者接近某一種道的祖師就會現身來指點你。
而此刻，方塵竟能將人祖廟的所有祖師統統召喚出來？！
這是何其離譜的事情？
人皇記得清清楚楚，就連自己，當初也未能喚出所有的先祖道念。
難道……
方塵才是萬惡之源？！
這一刻，人皇的臉色越發僵硬，他的道心甚至有了崩潰的跡象。
走向死亡對他來並不可怕。
但眼前這誅心的一幕，才是他真正恐懼的景象。
咻咻咻——
鋪天蓋地的光點奔向方塵的這一刻，恆世秘境的上空宛如下了一場光點之雨，在黑天暗地的秘境之中，這些光點顯得極為耀眼……
只是，他們身上那陰險、狡詐、下賤、卑鄙……的氣息，與那耀眼的光芒顯得有些不太符合。
高尚在魔道黯淡無光，唯有邪惡才有光芒萬丈。
秘境內的所有存在，都被這光點之雨所震懾，那鋪天蓋地的先祖之力，震懾得人心馳神搖，難以自己。
緊接著。
當光點落下的那一刻，他們紛紛在方塵面前化作了一道道人祖廟先祖的身影……
唰唰唰！
就連人祖廟當世的祖師，如付仲、劉劭、辰竺、太黑劍仙……等祖師的身影，亦全部存在。
他們沒有五官，只有身形。
但身上的氣息，騙不了人！
而帶領著所有祖師，面對著方塵的為首之身影，正是人皇。
在這一刻，人皇的道念、肉身以及仙路真身，都站在方塵的面前！
「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見到這一幕，人皇心中的疑惑已然超越了他仙路真身的痛苦。
他已經不在乎生死了。
他只想知道，這究竟是在幹什麼？
萬惡之源的所有先祖，為什麼要全部現身？
你們究竟要做什麼？
難道真的都要爭著搶著指點方塵嗎？！
當這個念頭升起後，人皇突然發現，所有先祖道念都動了，動了的那一刻，他的瞳孔一縮，心中的不祥預感在這一刻變成了極致的呆愕與茫然……
先祖道念們在眾目睽睽之下驀地膝蓋一彎，整整齊齊地朝著方塵跪了下去——
唰！
這一刻，全場死寂。
惡念橫行的恆世秘境，除了漫天的黑暗濁流與震盪不休的秘境本源之外，一切都歸於寂然。
鴉雀無聲！
——
晚安。
還是晚了點。
（另外，這麼多人在我評論區里說熬不住了，那我在這裡推薦一本名為【忘寐刀】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