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羊童子閉上眼睛,青羊老道的死,並未讓她的道心蕩漾漣漪,她明白自己要做什麼。
不多時。
她看了眼道庭最深處,嘆息一聲。
「替我轉告他,我愛過他,可如今無緣在一起。」
說罷,青羊童子身周浮現青蒙蒙的大道法則,命運長河浮現而出。
青羊童子邁著款款蓮步,走向命運長河下游,直至身影徹底消散。
「修行67492368年,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可這道坎,我無論如何也無法邁過去。」
「青羊前輩,和青羊道友,乃是自命運長河中所誕生的生命,他們不會徹底消散在宇宙,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還能有復甦的那一天。」
「可我們這些一言一行足以影響洪荒的存在,終有一日,也會化作一捧黃土。」
「我們到來的不是時候,若是能生在下一個輪迴衍紀終結前到來,我們都將邁出那一步。」
萬法道庭再次陷入沉默。
……
這場關乎洪荒未來,乃至整個宇宙的戰爭,還在持續。
每一位洪荒巨擘的隕落,都會牽動宇宙本源哀鳴。
青羊童子也隕落了,步她師尊的後塵,被得到洪荒天道偉力加持的伊族巨擘擊殺。
在那一天,命運長河自此枯竭,不再流動。
或許需要漫長的歲月,命運長河才會重新恢復,流淌交織的因果未來。
萬法道庭內,那些修行新法的巨擘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減少。
只留有空位,卻不見主人。
一年……萬年……百萬年……
當最後一位萬法道庭的巨擘隕落,一切仿佛重新歸於平靜。
洪荒瀰漫的混亂無序,漸漸被洪荒意志捋平。
曾經萬法道庭的界域,也被瘋狂蠶食。
上百萬年來,隕落於這場戰爭中的生靈,已經無法用數字來衡量。
因果、生死、輪迴、命運、乃至時空等至高法則,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
讓洪荒這片至高界域衰敗到了的一個新低。
此時的萬法道庭,一片殘垣斷壁,透著死寂和枯敗。
當以伊族老祖為首的一眾舊法老怪盡數降臨此地時,偌大的天地中,只有一團和這個宇宙格格不入的物質,亦或者說規則。
「還有域外邪魔!?」
「此域外邪魔,是我所見最恐怖的存在,怕是吞噬了上百個域外邪魔,才能有如今的高度。」
「若是滅了他,洪荒因戰爭而殘缺受損的大道規則,怕是能直接恢復至巔峰!」
「不過……它的宿主是誰?」
洪荒穹頂之上,一隻豎瞳驀然睜開。
無情!
至高!
主宰萬物萬靈萬道!
豎瞳朝著被圍住的域外邪魔,射出一道滿含毀滅、殺戮、湮滅等諸多破壞性道則的光束,沿途一切的物質空間,皆被破壞殆盡。
那隻域外邪魔沒有逃,也逃不掉。
任由洪荒意志具體化的攻擊轟在身上。
剎那間!
鴻矇混沌再現,仿佛宇宙初開之景。
萬道法則激盪,交織成天羅地網,毀滅之光化作亘古存在!
域外邪魔消失了。
「死了嗎?」
「有些不對勁!」
「萬法道庭的界域,隱隱和我們有些格格不入了……」
「好像……好像誕生了第二個天!」
域外邪魔確實消亡了,可卻並未被抹殺。
一股不弱於洪荒天道的意志,誕生了!
以萬法道庭為根基,凝聚無數修行新法生靈的道,所誕生的一個新的意志!
「我叫綺兒,因為主人這麼叫我。」
「不過綺兒你們不能喊,要喚我為——『您』!」
下一刻,一股不可抵擋的偉力降臨,完全不弱於洪荒天道的力量。
將這群舊法巨擘全部丟出了萬法道庭的疆域。
「不可否認,乾魔的這場算計,差點讓洪荒換天,可惜……」
「洪荒如今確實有兩片天了,可作為以新法為根基的新天,其根基早已不復存在!」
「不錯,只要我們不斷在萬法道庭的界域傳授舊法,遲早會被舊天吞噬!」
「有些奇怪,為何我感覺新天的力量來源,確實來自萬法道庭的界域,可是無比集中,那是……」
在萬法道庭中央最深處,一名黑髮青年驀然睜開不知閉上多少歲月的眼睛。
在這雙眸子內,充斥著漆黑的邪惡,以及萬法道庭無數新法之道的匯聚!
在黑髮青年的身後,有一棵黃蒙蒙的道樹,無比模糊混沌,仿佛不存在於這個時空,是自未來的投影。
「父母還沒給我取名,但我姓古,師父喚我乾兒,我真正的名字,是古乾!」
「我是我,過去的我是我,未來的我是我,現在的我亦是我。我所在,便是我。」
「洪荒……父親,你說過,要讓古之名響徹洪荒,成為亘古不滅的存在。」
「而今,我沒有讓你失望,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自此刻起,洪荒更名為——古洪荒!」
「師父,您還需等等,這場局,還沒發展到你那。」
乾小童身影挺拔,可身周卻無一人,獨自面對舊法巨擘們。
伊族巨擘有些感慨:「我早該想到是你,當初古族的邪子,為顛覆宇宙而降世。」
「可你終究沒能讓新法邁出那一步,或許你開創的新法,本身就是錯誤的。」
「你費盡千辛萬苦,連其他的域外邪魔也都算計進去,成功讓自己的系統成為了洪荒的新天,可是你不能邁出那一步,不僅他們都死去,連你也不會例外,至於這片新天,你覺得又能堅持多久?」
伊族巨擘語氣帶著遺憾,仿佛乾小童不能成功,讓他很失望。
面對嘲諷,乾小童淡淡一笑。
「憑什麼你認為我沒能邁出那一步?」
「憑什麼你認為他們都死去?」
「憑什麼你認為這片新天,不能永存?」
乾小童抬起手。
霎那間!
伊族巨擘內心瘋狂警醒,強烈的死寂欲要讓他崩潰!
伴隨著乾小童的抬手,宇宙本源在躁動,乾坤龜裂無盡!
「我早已邁出了那一步,可以保住萬法道庭不被覆滅,他們也不會死亡。」
「不過……他們需要隕落,我需要他們的系統,更需要他的道,成為我的墊腳石。」
「這個境界,我給它冠名為——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