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與白幽夢入門，九曲十八彎。

  他看到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身上的氣息依舊強盛，看出是一位昔年的強者。

  但。

  老者的身上若有若無縈繞著哀傷的氣息。

  「蘇塵，武安君的弟子，大秦的左更。」

  「神武雙修，神道四階、武道五階，已經邁入兵道的領域。」

  「不出十年，又是一位武安君。」

  「大秦為何人才輩出？偏偏我趙國淪落至此。」

  蘇塵微微皺眉，他是想和自己討論，趙國為何亡國？

  蘇塵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讀過史書的都知道。

  王朝的繼承人是靠血脈，偏偏血脈不可能保證每一位繼承人是正常人，總有些諸侯十分抽象。

  「大秦奮六世之餘烈，當成如今氣象；趙國代代昏主，本該如此。」

  「代代昏主」「本該如此」

  趙樓蒼老的容顏浮現一抹無奈。

  難道他們不清楚趙國代代昏主？

  可現實不會因為昏庸與否，否決趙王的繼承權和絕對權威。

  「俱往矣，前輩應該多看一看現在，看一看趙家裡面諸如趙佗這樣的英才。」

  「人要往前看，而不是固步自封。」

  趙樓微微搖頭。

  人怎麼可能輕易丟棄過往。

  「你是要學習鼓樂？」

  「雖然不知道為何你對鼓樂感興趣，但你是趙佗的好友，這些東西若是能幫到你，也算是物有所值。」

  趙樓神色一變，取出一枚玉簡和一口大鼓。

  「這一口大鼓乃是當年我趙國武安君的戰鼓，如今贈予小友，希望未來小友照料趙佗一二。」

  「趙佗乃我好友，自當如此。」

  蘇塵接過大鼓。

  黯淡的大鼓上殘留著黑色的血跡。

  玉簡中的不是鼓樂，而是一種擊鼓的方法。

  「鼓樂本就在音律之道中不被重視，只是作為禮器有一些曲譜。」

  「老夫想你要這大鼓，總不會是想進大秦宗室的宗廟去敲鼓？」

  趙樓看著趙佗和蘇塵。

  看著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不由得感嘆，時光易逝。

  「開啟陣法，老夫傳你一個鼓樂。」

  「此鼓樂名為【國之殤】。」

  陣法開啟，隔絕內外。

  趙樓氣勢一變，雙臂掄起鼓槌，重重地敲擊在鼓面！

  「咚！」

  「咚！」

  「咚咚！」

  一股蒼涼的旋律在趙府縈繞。

  趙佗聽著臉色一變，這鼓樂中包含著對趙國的思念、不甘，還帶有金戈之音。

  若是被外人聽了去，他們趙家可能會有大禍。

  蘇塵聽著這一首「國之殤」，雙眼放光。

  他聽到了「國之殤」中的激盪，生生不息的戰意，這是一個不甘與憤怒的亡國之音。

  金戈鐵馬！

  蘇塵找到了一絲感覺，若是按照這個節奏，他的戰歌真有可能成功。

  趙樓一曲畢，開始教導蘇塵這一首「國之殤」的曲譜。

  具體的細節，還有擊鼓的技巧。

  ……

  李府。

  李鑫憤怒地吼道，「憑什麼此事就此揭過！」

  「我們李家何懼他白家，一個沒有官職的白家，不過是拔了牙的老虎！」

  啪！

  李斯重重給了李鑫一耳光。

  「那是大秦三柱國之一的弟子，是當今陛下賞識的將領，是將門未來的掌舵人。」

  「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李由上前為小弟求情。

  「父親，何必如此，此事鑫弟也不過是言語有失。」

  「可他卻出手打殺我李家老僕，還是在仙音樓內，若是不再理會豈不是弱了我李家的名頭！」

  李斯深吸一口氣，收回伸出去的手，揉了揉太陽穴。

  李由的話有道理。

  可又能怎麼辦？

  「不過是死了一個僕人，你還想怎麼樣？讓蘇塵去給一個僕人抵命？」

  「現在你的重中之重，是專注於神道修行，公主已經到了該婚配的年齡，可尚未婚配。」

  「帝都適齡男子不多，你要爭一口氣。」

  李由想到公主的曼妙身影，深吸一口氣，「父親放心，孩兒定當努力修行，尚公主！」

  尚公主是一件政治事件。

  恰逢李斯目前在朝堂的勢頭正猛，頗有取代當今丞相馮劫的勢頭。

  大概率公主會下嫁給李家。

  李由一想到大秦公主，就激動地睡不著覺，也不管小弟的事情。

  轉身就去修行。

  ……

  蘇塵學習鼓樂很快。

  很快就把擊鼓的技巧學到手，國之殤也學了七七八八。

  他帶著戰鼓離開趙家，路上就聽到一條消息。

  「陛下要舉行秋獮。」

  「秋獮會有大秦宗室參與，其中就有大秦公主，尚未婚配。」

  蘇塵聞言有些驚奇。

  「狩獵？狩獵何物。」

  「莫非帝都附近還有獵場，圈養的妖族？」

  白幽夢點點頭，「宗室不適合上戰場，所以設了一個獵場，以此來保持宗室的血性。」

  「師父是什麼意思？」

  「這一次的秋獮是年輕一代的狩獵，家主要和典客去接見仙唐的使節。」

  「白家的代表就是你和白騰。」

  白騰將要從邊疆回歸。

  蘇塵沒有意見，狩獵……殺妖而已。

  這是他的舒適區。

  「看來這些時日，要多磨練一下技藝，以免到時候生疏，還需要幽夢配合。」

  「嘿嘿。」

  白幽夢俏臉一紅，「公子莫要取笑妾身。」

  回到白家。

  蘇塵第一時間就去鑽研音律之道。

  他已經選定了《秦風·無衣》作為戰歌的詞，下面就是為戰歌譜曲。

  涉及到陌生的領域，蘇塵肯定是要鑽研一番。

  修行也沒有落下。

  蘇塵準備在武道五階沉澱一個月，著手準備突破到武道六階「元丹境」。

  神道修行也在精進，估摸著十天後就能突破到神道五階「陽神境」。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一旬之後，陛下宣布秋獮，特許帝都適齡弟子皆可前往獵場狩獵。

  蘇塵騎上他的烏雲踏雪，腰間大夏龍雀刀，拿了一張上等寶弓策馬飛奔出城。

  很快，趙佗騎著一頭黃驃馬飛奔而來。

  「蘇兄，這就是陛下賞賜的寶馬？果真是絕世寶馬。」

  蘇塵打量著趙佗的黃驃馬，「賢弟胯下的黃驃馬也是上等寶馬，尋常戰馬難以匹敵。」

  趙佗笑了笑，這可是趙家的頂級戰馬，此次秋獮特地拿出來。

  二人一路狂奔趕往獵場。

  帝都四座城門，數不清的戰馬狂奔而出，一時間萬馬奔騰疑似戰場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