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用法眼仔細看去,劉二身上的氣數盡數浮現在眼前。
只是卻有一縷氣息,隱藏在他的氣機之下。
剝開層層雲霧,方能察覺到一絲。
若是不仔細看去,根本就發現不了。
這縷氣息,讓人感到敬畏和敬重,仿佛有一個帝王站在他的面前。
李平安不由得「嘖」了一聲,嘴角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想不到這劉二還是個龍子龍孫?
他心念一動,又多看了幾眼,確保自己沒有看錯。
怪不得那妖怪要潛伏在劉二身旁,
皇家子孫自身都帶著王朝氣運,與王朝的興衰榮辱與共。
對於那些妖魔鬼怪來說,是最好的滋補品。
若是再有手段一些,在不驚擾這份氣運的情況下,奪了其肉身對於日後的修行更是益處頗豐。
李平安回過神來,重新打量起劉二屋子內的物件,心中還是有一些不確定。
轉頭對劉二道:「劉捕頭,可否借一步說話。」
劉二還以為李平安要跟他說自家娘子的事情,不宜被外人所聽,於是將李平安引到偏房。
「先生何事?」
劉二忐忑不安地看著李平安。
李平安開門見山,「劉捕頭可是皇家子孫?」
「啊!?」
劉二表情驟然一變,眼中毫不掩飾地驚異之色。
在沉默片刻後,鄭重地行了一禮。
「先生一眼窺破在下身份,在下佩服!
只是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先生莫要跟他人提起。」
李平安擺擺手,他既然把劉二單獨叫出來,自然不會隨意透露他的身份。
「「足下放心,李某隻認識劉捕頭。
是皇家子弟此事便很好解釋了,只是足下又怎會淪落於此?」
劉二訕訕一笑,「瞞不過先生,在下姓柳單名一個瑞字。
當年家父與我姑姑,也就是當今聖上,爭奪皇位。
失敗後被囚,全家也只有我和一個僕人逃了出來。
改名換姓,因劉與柳同音,又在家中排行老二,所以取了劉二這個名字。」
李平安想起來,當年柳韻在寶船上被炸,有傳言說就是二皇子爭奪皇位所為。
而柳韻上位後,殺了兩位弟弟,囚了二皇子。
這麼說來,眼前這個劉二是柳韻的侄子。
緣分二字,當真是奇妙。
劉二又行了一禮,從天潢貴胄,淪落到在邊境小縣城做一個小捕快。
對於他來說,能做的更多的只能是平常心吧。
李平安從偏屋出來,就聽胖俊道。
「先生,那個道士走了。」
「哦?」
「說是去除妖。」
「往哪個方向走了?」
「城隍廟。」
城隍廟。
「師叔,我們來這兒做什麼?」
「除妖。」
「除妖為何要來這城隍廟?」小女童問道。
「因為這妖便在城隍廟。
年輕道士單腳一跺,呵道:「城隍速來相見!」
一腳落下,地面仿佛是水面似的泛起了魚鱗似的波紋。
斥令生效,言出法隨。
城隍廟震動,城隍像搖搖欲墜,可也僅僅如此。
年輕道士微微皺眉,他的術法怎麼會連一個小小的城隍都喚不出來。
在兩位小輩面前,這讓他不由得有些尷尬。
「轟……」
一聲巨響,廟牆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一陣青煙散開,緊接著一個身材佝僂,手中握著一根拐棍的老者出現。
見了年輕道士嚇得不輕,忙躬身作揖。
「小人見過上仙,見過上仙,見過上」
「行了。」年輕道士不耐煩地道,「你們這兒的城隍呢?」
「城隍.城隍大人最近病了。」
「病了?」
年輕道士冷哼一聲。
「在貧道面前擺譜,你去告訴他若是再不現身,貧道拆了他的城隍廟。」
「是是!」
土地公不敢得罪,忙化作一縷青煙告退。
又過了一會兒,正當年輕道士要不耐煩的時候。
「何泉縣城隍拜見上仙!」
城隍方一出現,年輕道士眼神微微一變。
這城隍已經被人竊據了肉身,神魂明顯與肉體不符。
這氣息.是魔!
道教經典《靈寶大法》中記載著十種魔的類型。
上天試道者、一切災難者、引人入迷者、冤魂惡鬼者、夢中亂神者、業病纏身者
魔與妖不同,妖是修煉而成的。
可以是動植物甚至無生命物比如白骨,也可是人。
魔則是自開天闢地以來就有的,擁有強大力量,能吞噬仙佛,能吸妖,能納鬼。
劉二的妻子便屬於人魔的一種,只不過力量並不強大。
城隍也知自己一現身,便被對方一眼窺破,便也不再隱藏
一時之間,雙方竟都詭異地陷入了沉默。
年輕道士沒料到,在此地竟然能遇見此等規模的魔。
而那占據了城隍身體的魔,似乎也沒有料到會遇見中三境以上修士。
中三境以上的練氣士,周身法寶奇多,手段詭異,誰知道會掏出什麼來。
「上仙.」
一旁的土地公不明所以。
年輕道士卻根本沒搭理他,盯著城隍,似笑非笑,「看樣子真是貧道小瞧了這劉二,不知他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麼,竟然引來了足下窺視。」
「呵呵,別說在大隋,就是在九州遇見足下這等修為之輩卻也是不常見,不妨裡面請。」
城隍忽略了對方的提問,反而發出了邀請。
他話說的倒是沒錯,修士不是蘿蔔白菜在哪兒都能遇見。
下三境的修士還好說,中三境的修士卻是難以遇見,更不用提上三境了。
假城隍一揮手,周遭景色變幻,已從人間的城隍來到了陰間的城隍。
「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