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後方山坡之中,周遭氣息激盪,仿佛有一層淡淡的霧氣升騰而起,將院子裡的一草一木,都染上了一層朦朧的灰色。
雨水尚未觸及地面,便已經在空中化作齏粉,似乎是隔絕開了一片區域。
華袍中年人境界勉強維持在七境巔峰之上,幾乎是半步八境。
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手持劍。
與老人不同,那柄劍卻是神采奕奕,帶著一種天然的殺氣。
亭內,還有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一根根粗如手臂的樹木根須附著在她的周圍。
李平安一身氣意在周遭流轉,庇護自身的身軀。
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表情略微有些凝重。
人太多了,好像打不過。
李平安忽然抬頭望向半空,老牛踩著飛劍帶著眾人向遠處逃去,可追兵緊隨而至。
他的身影,瞬間從此地消失,來到遠處廢宅外的高空。
「休走!」
然而與李平安對峙的三人同時出手,都慢了半拍。
扶桑刀已經一刀斬下,洶湧向前將追兵硬生生殺了回去。
為景煜等人的逃跑奪得了時機。
「小子,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蒼老劍客身旁划過一道弧線,劍氣捲成一道劍流,向外飛舞,。
白袍中年人飛身而起,一拳轟來。
閃電般的重拳,沒有躲閃,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與此同時,紅衣女子操控堅韌的樹藤破裂而出。
「前面!前面就屬於漳州的地盤了,我已經派人通知了漳州的太守,他會來接應我們的!」
劉勇道。
景煜難得的神色有些沉重,「咱們恐怕到不了漳州了。」
「嗯?」
遠處,有一道道氣息正在迅速向他們這邊的方向而來。
「十個,十三.十六,二十.」
景煜臉色陰沉,一股股強大的神識已經鎖定了他們,似乎只要他們稍微有異動,就會受到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片刻後,前方出現了氣息強大的身影。
就當眾人絕望之時,卻忽然詫異地發現,來者竟然是一個和尚。
不對!不只是一個和尚。
而是一群光頭和尚,御風而來。
為首的和尚腳踏蓮花,雙手合十。
更加奇怪的是,這每一個和尚胳肢窩都夾著一個不知死活的人。
「阿彌陀佛,施主便是長青師弟的朋友吧,長青師弟特意叮囑貧僧,在此處接應你們。」
半月後。
李平安穿著一身長衫,略有些搖晃地走在一條泛著青光的街道上。
因為天剛剛亮,所以街上的行人並不多。
已經接近臘月,晨風中帶著刺骨的寒意。
路過的行人詫異地望了他一眼,只是一身青衫卻也不覺得有多冷。
李平安打了一個酒嗝兒,酒葫蘆中的酒已經喝光了。
路過旁邊一個酒樓,熱鬧非凡。
「哈哈哈,恭喜恭喜。」
「喜結連理!喜結連理。」
「萬年好合啊。」
「」
今兒林家公子結婚,林家老爺包了這座酒樓招待賓客。
李平安嗅到了酒樓內的香味。
只是望著酒樓上掛著的牌子,寫著今日為慶林家公子結婚,酒樓被包了云云。
李平安猶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口袋。
卻是只摸出了五文錢,不太能拿得出手。
想了一下,便取出筆,用五文錢去街邊的小店買了一張紙。
夥計聽到只買一張紙,頗有些不太情願。
白了一眼李平安,似乎是在責怪他打擾了自己休息。
甩了甩手,開始書寫。
「一願琴瑟永諧,二願清輝不剪,三願人長久,白頭再相見。」
寫完這三句,李平安走進去。
「林老爺,令郎新婚之喜恭喜恭喜!」
林老爺剛對付完一波客人,此刻覺得口乾舌燥。
正要喝一口水,忽然聽見聲音在身後響起,忙堆起笑臉轉過頭。
打量了一眼對方,心中疑惑。
這位是?
不過見對方氣度不凡,林老爺納悶。
莫非是自己忘記了哪一個貴人?
「恭喜恭喜。」李平安獻上自己的賀禮。
林老爺接過一看,不由一笑。
雖然紙張十分普通,可單論這字便是極好,內容也十分新穎。
「多謝多謝,敢問先生.是哪位?」
「在下李平安,聽聞林老爺公子結婚,特來湊湊熱鬧,還望林老爺勿怪。」
「來者是客,來者是客。」
林老爺恍然,收起了那幅字,便讓人去招呼李平安落座。
大喜之日,不會趕走前來道賀的客人呢
李平安落了座,這時候菜還沒上。
酒樓裡面有一個說書先生,正在滔滔不絕地講著故事。
大喜的日子,說書人講了兩段愛情小故事。
可是效果都不太好,氣氛一直不算太熱鬧。
李平安這座已經坐著不少人,有的翹著二郎腿,一邊喝著酒,一邊剝著花生。
說書人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手持白紙扇,朗聲道。
「諸位,你們可知道最近發生的呂州屠殺案。」
「呂州屠殺案!」
「什麼??」
「」
轟動一時的呂州屠殺案,雖然在場也有不少人知道的,小道消息獲得了不少。
可是這種事情總能吸引眾人的注意力,一時之間底下閒聊的人都不說話了,紛紛豎起耳朵。
說書人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清清嗓子準備開講。
「你們可知那呂州屠殺案的真相到底是如何?」
「不知道!!」
「別賣關子了,快給我們講一講。」
底下人捧著說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