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鎮定自若地說:「是這樣的,我因為剛來此地,昨晚訂房間時,老闆娘說房間已滿。
但最近推出一款拼房服務,就是付一半房費給原來的房客。
就可以入住,問我要不要體驗?
之後她把我帶到二樓,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妹子。
雖然房間事實不值五兩銀子,但這種創新理念還是比較貼心的。
我覺得還是應該鼓勵一下這種新興的產業。」
捕快點了點頭說道:「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景煜搖了搖頭,「沒了。」
「你去的是一家無證經營的青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交罰款,要麼蹲大牢。」
景煜毫不猶豫,「果斷交罰款!」
交了錢,辦理了手續。
「好了,簽個字便可以走了。」
景煜拿起筆,寫下了三個大字。
隨即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平安逛青樓,跟我景煜有什麼關係。
景煜邁著步子,慢悠悠地向懷麓書院走去。
懷麓書院。
那扇門敞開著,裡面的青樹探了出來。
沒有觥籌交錯,沒有車馬的轟鳴,只有朗朗的讀書聲。
儒家書院,幾乎可以說是大隋讀書人夢寐以求之地。
然能進其者,卻是少之又少。
大隋開國數百年,這裡攏共出過四十餘位狀元,榜眼,探花,進士更是不計其數。
每日來這裡參觀的人不在少數。
雖然進不去,不過在外面能夠沾沾讀書之氣,也是極好的。
一些讀書人甚至是拿著書卷,在外面打了個地鋪。
李平安和老牛便混跡在其中。
書院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李平安也沒什麼身份。
所以只能在這裡等著,看能不能遇見熟人。
他和老牛已經在這兒待四五日了。
李平安啃著剛買的地瓜,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周遭的書生要麼是在讀書,要麼是在寫字。
科舉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改變命運,走上官場,平步青雲的選擇,
可是其中難度,堪比登天。
范進中舉,講的便是此事。
范進,考試考到54 歲,終於中了舉人!
然後呢?然後就瘋了!
李平安初讀時,只覺得可笑。
但是當他了解到科舉的難度後,便覺得范進中舉瘋了就對了,不瘋反而奇怪了。
寒窗苦讀數十年,仍然名落孫山沒有功名傍身占百分之九十九。
甚至他們可能並不是因為才疏學淺沒有高中,而是在之前的資格審查環節就被淘汰下來。
ε\u003d(′ο`*)))唉
李平安嘆了一口氣。
「唉~」
這時,旁邊有一個讀書人也嘆了一口氣。
望向李平安,忽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味道。
「兄台,你是因為科舉一事,而心煩憂愁?同病相憐啊~」
李平安搖了搖頭,「不,我只是忽然覺得跟你們比起來,自己更快樂了。
每日吃吃喝喝玩玩,信馬由韁,徜徉恣肆。
縱情於山水之間,享自然之美景。」
讀書人:
最可氣的是旁邊那頭牛,甚至還點了點頭。
讀書人哼了一聲,「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李平安笑笑,並沒有反駁。
讀書人放下書,似乎是被李平安剛才那一番話刺激到了。
不服氣地說道:「他日我若金榜題名,必能有所成就!
你說縱情於山水,無非便是在一畝三分地。
你的眼界太窄了,你可知中州有多大?九州有多大?
傳說在萬里之外,還有一處鎮妖關你可曾聽聞?
我的境界,你豈會懂?
不過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混日子罷了。
說什麼信馬由韁,徜徉恣肆.」
讀書人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盯著對方。
李平安也不惱,嚼著香甜的果子。
似乎並不想回應,不過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後。
這才點了點頭,作恍然大悟狀:「您說得很對!是我唐突了。」
讀書人聽了這話,心中這口氣才順了下去。
又瞥了一眼李平安,覺得這傢伙也沒有那麼不可理喻。
讀書人心道:「畢竟是個瞎子,眼界窄很正常!
不對!他根本沒有眼界。
我跟他計較個什麼勁啊!」
讀書人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剛才那番話未免說的有些茅坑裡跳遠——過糞了。
自己堂堂一介儒生,人家本來就瞎了,在這兒自娛自樂。
自己有必要去懟人家嗎?越想越覺得尷尬。
讀書人輕咳一聲,正想再說點什麼。
忽聽人群一陣騷動。
「快看,是書院弟子景煜!」
「景煜!!」
「哪兒呢?哪兒呢?」
「.」
景煜這個名字一出現,原本正在專心致志讀書寫字的眾人忽然放下了書本,紛紛抬起了頭。
只見一個風度翩翩的身影出現在前方不遠處。
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
不扎不束,微微飄拂。
給人一種滄桑之感,眉宇間透著睿智。
鬚髮飛揚,透著一股灑脫之氣。
景煜面帶笑容,恰到好處。
「景煜!是景煜。」
那讀書人睜大了眼睛,喃喃道:「景煜,是景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