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縣城城外。
營帳外的火把,搖曳著火焰。
帳內生起一堆柴火,烤著一隻鹿腿,香氣四溢。
戴著黑色眼罩的葉豪脫下濕衣服,光著身子。
一邊烤著衣服,一邊吃著鹿腿。
大帳中,幾名流寇的統領齊聚一堂。
桌上擺著一張地圖,正商議著進攻的計劃。
葉豪是這群自稱義軍的流寇推舉出來的首領。
當然,只有少數幾人知曉。
他這個義軍首領,完全就是擺設。
真正能夠發號施令的是背後的夷族使者。
葉豪將幾個統領的意見匯聚,便起身去找夷族使者
此時,夷族使者正在一個單獨的營帳內,做著詭異的儀式。
帳篷里的擺設很簡單,只有一盞燈、一張地毯。
還有一塊大毛皮,鋪在地上。
夷族使者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
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無邊氈帽,穿著一件狐裘,外面套著一件五顏六色的白色大袖。
長袍上有一個骷髏頭,腳上穿著一雙粗布的農夫鞋。
裝扮十分詭異。
葉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手底下兄弟現在都有些堅持不住了,這塊骨頭忒難啃了一些。」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抬頭看了使者一眼。
「上一次的瘟疫也被對方解決了,再這樣下去我們的糧食,兵器都是問題。」
良久,使者緩緩開口。
「你,是在怪我?」
「屬下不敢!」葉豪忙道,「只是.就連神使大人布下的瘟疫,都能被對方解決,我懷疑縣城當中會不會隱藏著某個隱居的神秘高手?」
使者冷哼一聲,「隱居的神秘高手?我看你是有了臆想症。」
葉豪訕訕地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使者張開手臂:「放心吧,一切都交給神明。」
葉豪點頭稱是。
便在這時,有下屬匆匆來報。
「將軍!將軍!」
「何事如此驚慌?」
「縣城,縣城!」
「縣城被攻破了?」葉豪眼睛一亮。
「不是!是縣城反攻了。」
「什麼!?」
城下,一匹匹戰馬發出一聲聲短促而興奮地嘶鳴。
馬蹄聲驟然響起,接著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
「沖啊!!」
戰馬的身體猛地一沉,四蹄在地面上一蹬。
仿佛一道紅色的潮水一樣沖了過來。
縣城反攻了。
這讓圍城的流寇一時之間沒有防備,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很快流寇便重新組織起來,援軍也在趕來的路上。
一波又一波的人馬匆匆離開大營,奔赴戰場。
縣城似乎是在做著最後的拼死掙扎,欲要殺出一條出路。
流寇們自然不會隨他所願。
只是如此,大營便空虛下來。
夜風吹過,四野一片喧鬧。
須臾過後,枯草著火,帳篷燃起了熊熊大火。
很快,蔓延開來。
狂風一吹,便成了一片火海。
遠遠看去,像是一片晚霞。
軍營之中一片慌亂,有人在睡夢之中被火燒醒,也有人被活活燒死。
遠處,春秋和夏蟬兩個娃娃手捏法訣。
站在兩個陣法的方位,臉色蒼白。
.
「走水了!!」
黑暗中燃起的紅光如同無常的索命之音,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股妖氣在盤旋。
帶著濃煙與灼熱,夾雜著肆意妄為的呼嘯聲。
便在一片混亂之中,有一名流寇拎著水桶,匆匆向中軍大營奔去。
大營中是夷族的神使,以及統帥葉豪。
只是
那名流寇停下腳步,望著不遠處的中軍大營。
與周遭的營帳隔開了很長一段距離,
火焰還並未蔓延到此處,而且周遭守衛森嚴。
「不.不好了不好了!」流寇匆匆跑過去。
「站住!」
守衛攔下了他。
「不好了!有有官兵偷襲。」那名流寇氣喘吁吁地說道。
「官兵?哪兒來的官兵?」守衛一驚。
「」
那流寇大口吐著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守衛急了,上前一步抓住他。
「快說!」
手中長劍一旋,帶起一道銀光。
劃出一道弧線,直取那名守衛的腦袋。
隨即劍勢不停,向四面八方刺去,又快又狠,每一劍都直指胸腹要害。
劍光如金蛇亂閃,須臾之間。
劍下亡魂便添了十餘道。
化作流寇的景煜,手持三尺長劍,如入無人之境。
闖營!!
「敵襲!敵襲!!」
有人大叫。
可是他們的聲音快不過,那柄帶著一股殺伐之氣的劍。
劍光如風,快如閃電。
一名衛士攔在了景煜的身前,怒喝一聲,似要硬接景煜一劍。
只是對方的身影忽地一變。
衛士心中一凜,抬頭一看。
只聽得「唰」的一聲。
那名衛士胸口中了一劍,血如泉涌。
身子一顫,向後倒去。
火勢逐漸被制住了,更多的兵卒如潮水般聚了過來。
景煜身體一矮,躲過了射來的箭矢,然後縱身一躍。
一劍斬下了幾名弓箭手的頭顱。
守衛的士兵只能看見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閃過,隨即鋒利的光芒便到了眼前。
「他只有一個人!」
「殺了他!!」
「.」
就在景煜接近大營的剎那,營中忽然竄出數道人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果然是夷族的人!」景煜負劍而立。
「懷麓書院的學子,我沒想到你竟然蠢到會敢獨自闖入大營。」
儒家修士又如何,人海戰術淹也能淹死對方。
景煜哈哈一笑,朗聲道:「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
我景煜,何懼?」
好狂!
眾人沉默地望著對方,一時之間竟然都被對方這番氣勢震懾住了。
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說出這番話。
景煜再次舉起染血的三尺長劍,「你們不逃嗎?」
一人硬著頭皮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這話說得在氣勢上便弱了幾分。
「妙極了。」景煜嘴角勾起,「你們不逃,那我逃!」
說罷,轉身便跑。
眾人:(⊙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