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勞斯萊斯幻影緩緩駛入凌宮。
后座的男人西裝筆挺,修長的雙腿優雅恣意地交疊。
旁邊的黑衣男人面目端正,一頭利落的短髮,手裡拿著一部正在通話的手機。
手機那頭傳來邁克博士的聲音,「凌少,MOMO已經醒了,她想見您。」
「我已經到了。」凌澈關心詢問,「她狀態怎麼樣?」
「好了很多,基本已經穩定。」
「好,我知道了。」
......
凌宮的陽光正好,道路兩邊的綠樹成蔭,金色的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來落下斑駁的影子。
輪椅在道路上緩緩推行,坐在輪椅上的女孩一身素白的衣裙,黑色的披肩長發垂下來,襯得本就不施粉黛的小臉有些蒼白。
她雙目無神地看向前方,感受著陽光灑在身上的溫度。
葛秋在她身後推著她,「白小姐,凌太太說她等會兒就過來。」
白禕禕聽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秋姨,我臉色怎麼樣?這樣見凌太太會不會有些怠慢?」
她的五官生的精緻好看,就是瘦了些,沒有什麼肉,加上身體還沒有養好,膚色有些蒼白。
葛秋寬慰道,「白小姐,您這樣很好看。」
「那就好。」白禕禕彎了彎嘴角。
將她的輪椅推到草坪上的樹蔭下,葛秋叮囑道,「白小姐,我去給您端水果,您在這裡等我。」
白禕禕點了點頭,空洞的雙目沒有焦點。
葛秋走後,白禕禕閉上眼睛,感受著四周的風聲和陽光。
她已經三年沒有感受過陽光的溫度了。
整整三年。
這三年,她過的什麼生不如死的日子只有她自己能體會。
身後傳來腳步經過的聲音,緊接著是細微的談論聲。
「聽說凌總來凌宮了?」
「是啊,來了好一會兒了。」
「那真是奇怪了,凌總來凌宮怎麼沒來看白小姐呢?」
「我聽說凌總來凌宮好幾次了,都沒有去看白小姐,不知道......」
話音越來越近,而後戛然而止。
緊接著是傭人慌張的道歉聲,「抱歉,白小姐,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白禕禕看不見她們,輕聲開口問,「你們剛剛說,阿澈在凌宮?」
「這個......」傭人為難地開口,「這個我們......」
「我知道了。」她溫柔一笑,「你們去忙吧,我在這曬太陽。」
兩個傭人一聽趕緊走了。
四周又恢復了寂靜。
白禕禕坐在輪椅上,消瘦的雙手慢慢攥緊了,空洞的眼神也染上了一抹難以言說的神色。
凌澈在凌宮,卻不曾來看她。
就連傭人都知道他來凌宮好幾次了,她卻不知道。
她使勁地咬著唇,手指也攥得越來越緊。
......
葛秋端著水果過來的時候,看到不遠處的身影嚇了一大跳。
「白小姐!」
她連忙跑過去,只見白禕禕不知何時從輪椅上摔了下來,跌坐在草地上,滿臉淚痕。
「白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白禕禕緊緊咬著唇,面色倔強,她使勁地捶打著自己的雙腿,「這雙腿怎麼這麼不爭氣呢!以前阿澈最喜歡看我跳舞了,我現在卻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她一邊哭著一邊使勁砸向自己的腿,葛秋看得心疼死了。
「白小姐,您別這樣!」她抓著白禕禕的雙手,「您會好起來的,您別傷害自己的身體啊。」
白禕禕趴在葛秋懷裡痛哭,「秋姨,阿澈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白小姐,您怎麼這麼說呢?」
「阿澈是不是來凌宮了?我聽他們說了,阿澈現在就在凌宮,但是他卻沒有來看我。」
白禕禕哭得委屈,臉上掛滿了淚水,「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不關心我了?」
「我跳不了舞了,我站不起來了,他嫌棄我了對不對?」
她掙扎著想繼續捶打自己的雙腿,葛秋心底揪心的疼,「白小姐,我這就給凌總打電話,您別急,我這就打電話。」
葛秋說著就去一邊撥了電話。
白禕禕坐在地上,抱著雙腿將頭埋在雙膝間,輕輕地彎了彎嘴角。
......
紅色的跑車駛進凌宮,卻被保安攔住。
喬如意蹙了蹙眉,「我是凌太太,我上次來過。」
保安知道她,漂亮的女人都讓人難忘,更何況是身份尊貴的凌太太。
但凌總交代過,任何人都不能進凌宮,他還強調,尤其是凌太太。
「抱歉,凌太太,您不能進去。」保安依舊沒有放她進去的打算。
「是凌澈讓我過來的。」喬如意作勢又拿起手機,「要不然我給他打電話,你們問他?」
說罷,她故意嚇唬道,「你們知道,他發起脾氣來很恐怖的哦。」
「這......」
保安一聽,面色為難。
凌總現在確實在凌宮,難道真是凌總讓凌太太過來的?
說話間,喬如意的電話響了,正是凌澈。
她揚起手機,「看,你們凌總催我了。」
保安一看,二話不說就放了她進去。
喬如意打著方向盤緩緩駛入,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凌澈低沉的聲音,「別在焰遇逗留太久,那種地方魚龍混雜,早點回家。」
喬如意心虛地連連點頭答應,「我知道了,我已經回家了,你在公司嗎?」
「嗯。」凌澈嗓音清冽,「我今天會早點回去。」
「知道了,在家等你。」
剛要掛電話,那頭的人又來了一句,「喊我一聲。」
「啊?」喬如意沒反應過來,「喊什麼?」
電話里傳來凌澈輕笑的聲音,「喊我的名字。」
喬如意情不自禁地彎了彎嘴角,輕輕喊了一聲,「凌澈。」
「嗯。」凌澈低低應了一聲,「掛了。」
電話掛斷,喬如意手心裡都冒了汗。
沒有習慣說謊的人,果然會心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