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頓時安靜下來,只聽見沉重的呼吸聲。
喬如意的雙手還緊緊抓緊著車內的把手,臉色煞白,身上一陣冷汗。
車裡,駕駛座的男人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大口地喘著氣,身上汗如雨下。
電話還在通著。
喬如意呼吸急促地喊了聲,「凌澈......」
沒人回應她。
她驀地望向車外,忽然瞪大了眼睛。
跑車裡的男人猛地一甩車門下來,一身黑衣,周身氣壓低的可怕。
俊美的面上此刻布滿了沉鬱和陰鷙。
他三兩步走到別克車的駕駛座旁,猛地拉了兩下車門沒有拉開。
別克車裡駕駛座的男人怔怔地看向車窗外,眼神里是難以掩飾的恐懼。
凌澈臉色陰沉,打開自己跑車的後備箱,從裡面拽出一把鐵錘,毫不猶豫地朝黑車駕駛座一錘子就掄了上去!
「啊!!!」男人嚇的大叫。
凌澈二話沒說,將他一把從駕駛座揪出來,接著用力一腳踹在他身上!
「我操你媽的!」
他將男人提起來又是一腳狠狠地跺了上去。
似乎還不解氣,他又從後備箱裡拿了一根鐵棍,一棍一棍掄在男人身上。
一聲一聲沉重地悶響,伴隨著男人抱頭躺在地上的嚎叫。
喬如意眼神訥訥地看向車外正在行暴發泄的男人,跟剛剛電話里那個語氣平靜的男人截然不同。
她看著凌澈的鐵棍一棍一棍落下,手指都在不可抑制地顫抖。
......
警局。
喬如意做完了口供,手裡端著一杯溫水,在一旁等著。
她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凌澈,不羈,狂傲,眼裡儘是凌厲。
他語氣輕佻地看向坐在對面的中年男人,「宋局長,怎麼說?」
宋輝看著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對方交代了。」
他將口供本遞給凌澈,後者只瞥了一眼,輕笑道,「劫財?」
他冷笑一聲,「宋局長,你信嗎?」
宋輝收起口供本,「他說他只是想劫點財,沒想傷害人,說是你不要命地追著他,他才也不要命地逃。」
凌澈挑眉一笑,「那反倒是我的問題咯?」
「你把人打成那樣能不是你的問題嗎?」
宋輝說到這個就來氣,警察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把人打了個半死。
「我差點連我老婆都沒了。」凌澈看向宋輝,眼底帶著輕佻的笑意,「只是把他打個半死,又沒有真的死。」
「你還想玩出人命?」宋輝面色有些怒意,「凌澈,我就不該這麼縱容你。」
凌澈不以為意地往椅背一靠,「宋叔叔,我沒爸沒媽的,你跟我爸媽關係那麼好,不縱容我縱容誰?」
提到他爸媽,宋輝面色又好轉一些,看向凌澈時又多了一絲愧疚和心疼。
「那你想怎麼樣?現在人已經先送醫院了,在醫院住幾天就會送到警局。」
「人我帶走。」
「你帶走?」
凌澈笑,「你放心,我不會要他的命,但我總得問出點什麼吧?」
宋輝長嘆了一口氣,「你給我悠著點,別惹出麻煩。」
「謝宋局。」
凌澈站起來,理了理衣服,「那我先走了,改天再去拜訪你。」
宋輝急忙伸出手制止,「我謝謝你,你別拜訪了,你只要別給我惹出亂子就行。」
凌澈輕輕彎起一側嘴角,朝喬如意走去。
喬如意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看到凌澈面上不慌不忙,從容淡定的樣子。
走到她身邊時,她站起來,看向凌澈,「談完了?」
「走吧。」凌澈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八月的天不但不冷,還很熱。
但她的掌心很涼,還有絲絲未褪去的冷汗。
他溫熱的大手不由得又將她的手攥緊了些。
攥在手掌心的手似有若無地在他掌心摩挲,走出警局,凌澈垂眸看她,「你在我手裡摸什麼呢?」
喬如意抓過他的手,攤開他的掌心。
凌澈的手很好看,膚色白皙,手指修長又骨節硬朗分明,像是精心雕刻出的手模藝術品。
喬如意的指尖輕輕觸過他的掌心,摸到一層薄繭,不明顯,但仔細摸可以摸出來。
這層薄繭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麼好看的手上的。
尤其還是一位矜貴的少爺手上。
「你手心為什麼會有繭?」
她抬眸,認真地問。
凌澈對上她的忽地一笑,眸色幽黯,「打人打多了。」
他輕笑著,注視著她的神色,「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平時就是這麼打人的。」
「所以。」他忽然彎腰湊向她的臉,「別再說老子不愛聽的話,我是真的會揍人的。」
他以為喬如意看到他暴戾的樣子會害怕他。
畢竟他從未在她面前露出過這麼兇狠的一面。
沒想到她忽而彎起雙眼柔柔一笑。
她說,「凌澈,你今天追車救我的時候,帥爆了!」
凌澈深邃的眼神在她臉上看了兩秒,而後直起身子勾了勾嘴角,「老子本來就帥!」
說罷牽著她往停著的車邊走去。
齊金和齊水早已開了車過來等候。
上了車,齊金面色沉重地開口問,「凌少,您和少夫人今天沒事吧?」
「沒事。」
凌澈餘光看了一眼喬如意,開口道,「就是個不要命的撈財鬼。」
齊金頓時明白他的意思,轉頭繼續開車,「那就行。」
凌澈從車裡的酒櫃裡開了一瓶威士忌,倒了半杯拿在手裡。
「回御景灣。」
喬如意一聽,看了一眼凌澈,小聲問,「不回蔓和苑嗎?」
凌澈睨她,「還回那破地方幹什麼?」
喬如意沒有說話。
那裡確實不太安全了。
想到開門碰到那男人的那瞬間,她就心有餘悸。
從小到大都沒經歷過這種事,沒想到綁架這種戲碼還真在自己身上演上了。
難得看她乖順不頂嘴的樣子,凌澈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仰頭抿了一口酒,趁喬如意發呆時,捏著她的下巴就湊了上去。
唇齒相交間,是醇厚的酒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