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媽就了不起嗎?死了媽就可以胡作非為嗎?!」
喬如意頓時停住,眼神驀地剜向她。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喬如意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往上涌。
連抓著鐵棍的手都不自覺用了全部力氣,掌心一片通紅。
死了媽了不起?
她狠狠地瞪著喬如願,將手裡的鐵棍狠狠地對著喬如願身上丟過去,聲嘶力竭地喊,「那要不要讓你媽也死一個,看看是不是了不起?」
喬如願急忙一躲,鐵棍險些砸在她腿上,落地刺耳的聲音嚇得她面色煞白。
麗玲眼睛都瞪大了,怎麼扯到她死不死了?
這喬如意現在就是個瘋子,完全能幹出這事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喬如意瘋了一般衝進廚房,「那就都去死吧!」
她將廚房的油壺打碎倒得滿地都是,接著將油灑向整個廚房。
她歇斯底里地喊,「都死了算了!都一起死!誰也別想活!」
「都給我死!都去給我媽陪葬!」
「你們都下地獄,去給我媽道歉!」
「死了好啊死了好!都死!都給我死!」
她跟入了魔似的,說著就要去開火,麗玲和喬如願頭皮發麻腿都嚇軟了。
麗玲扶著牆大喊,「快去攔住她啊!快去啊!她要跟我們同歸於盡!」
開火的瞬間,喬如意被人一把攔腰抱開,「喬如意!」
「死啊!都一起死啊!整個喬家都死了算了!」
喬如意已經毫無理智可言,雙眸一片猩紅。
「都死了好,都死了安靜!」
「這破日子誰都他媽別想過了!」
「喬如意!」
看著她幾乎失控的樣子,凌澈將她一把緊緊抱在懷裡,放低了聲音哄道,「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冷靜一點。」
「滾啊!」
喬如意哪裡還管他是誰,揚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落在凌澈的臉上。
他絲毫沒有躲開。
眾人傻眼。
喬如意愣了一瞬,紅著眼眶後退兩步。
凌澈聲音沙啞,「鬧夠了嗎?」
喬如意恍惚了一瞬,冷聲道,「你也給我滾!」
凌澈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別鬧了,跟我回家。」
喬如意用力甩開他的手,轉身失神般地喃喃道,「都還沒死呢,怎麼就能回家呢,都死了才好啊......」
她說著就要往廚台走。
接著一道身影立在她面前,將她緊緊抱住。
她的臉貼在他溫熱的胸膛,頭頂上方響起低啞的聲音,「喬如意,我是凌澈......你看看我,我是凌澈。」
凌澈?
喬如意訥訥地緩緩抬頭,看向那張熟悉的臉。
通紅的眼眶立馬就滑下來兩行眼淚。
她作勢就要推開他,用力在他身上捶打,哭喊道,「你也給我滾開,滾開!別攔著我!」
都滾!全都滾開!
凌澈攬著她,深邃里的眼眸里滿是心疼,「一切有我,冷靜一點好不好?」
他的聲音溫柔低啞,像是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小孩。
喬如意推不開他,猛烈的情緒像開閘的洪水奔騰。
她雙手牢牢揪著凌澈胸口前的衣服,失聲大哭,「我媽媽的牌位......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那個牌位,是她媽媽留在這個喬家,最後一件也是唯一一件東西。
她什麼都沒有了。
為什麼?
這麼大一個喬家,連她媽媽小小的牌位都容不下!
「你不會什麼都沒有。」
凌澈抬手撫上她的頭髮,一下又一下,極其溫柔。
他的語氣溫柔得快要溢出水來,「你還有我,喬如意。」
喬如意哭了很久才冷靜下來,被凌澈牽著往外走。
麗玲見她不再發瘋,趕緊上來告狀,「凌澈啊,你看看如意她瘋成什麼樣了!」
喬如意驀地剜她一眼,麗玲驚恐,趕緊閉了嘴。
這時,院裡又駛進一輛車。
麗玲一見到自家熟悉的車,頓時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了起來。
喬河下車,見到偌大的喬公館此時狼藉到慘不忍睹,血壓一下就涌了上來。
「喬如意!你在幹什麼?」
喬如意表情漠然地看向他,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我媽的牌位,是你讓人撤的?」
確實是喬河答應麗玲撤的,他也不否認,「撤就撤了,一個牌位而已放哪裡不是放,你跑來喬公館這麼大鬧一場像話嗎?」
「一個牌位而已?」
喬如意看著他無情的樣子,嗤笑,「只是一個牌位嗎?」
「那是我媽,是你的妻子!」
「你是不是忘了,如果沒有我媽,喬氏集團能有今天嗎?」
「如果沒有我媽,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嗎喬總?」
她衝著喬河大吼道,「沒有我媽,麗玲這個小三你養得起嗎?」
「你胡說什麼!」
喬河氣得面色鐵青,怒氣沖沖地對著喬如意一巴掌打了下來。
喬如意一臉倔強地輕閉著眼,等著這巴掌落下。
這巴掌一旦落下,她和喬河就算是清了。
「啪」地一聲,耳邊傳來沉悶的聲響。
喬河的巴掌沒落在她臉上。
她睜眼,凌澈擋在她身前,喬河的巴掌結結實實地落在他筆直的背上。
喬如意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呼吸一窒。
守在大門口的齊金和齊水冷眼逼人,剛要上前便被凌澈的一個眼神勸退。
喬河也驚愕了一瞬,但臉上依舊維持著作為長輩的威嚴。
凌澈雖然權勢滔天,但畢竟是他女婿,還能當場把這巴掌還回來不成?
凌澈轉過身,眼神里藏著凌厲,「您是如意的爸爸,我叫您一聲爸,這巴掌我不跟您計較。」
他攬著喬如意有些顫抖的肩,「但如意現在是我妻子,是凌家的少夫人。您要再想教育她,也得看我凌家願不願意。」
凌澈當著喬家幾十個傭人的面護著喬如意,喬河面上掛不住。
他背過身,「這女兒我是管不了了,你管,你來管!」
凌澈側眸,看向喬如意沒什麼血色的臉,低聲問,「這口氣出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