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槍口直直對著年輕男人的腦袋,對方卻一直客氣地笑。
皮特面露狠意,「帶著你們的人快點滾,要不然我殺了你!」
男人低頭理了理手上的白手套,慢悠悠道,「那你開槍啊。」
皮特被他的話一激,「咔噠」一聲扣動了扳機,卻毫無聲響。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接連扣了幾下扳機都沒反應。
「好好問你話,你非要動武器。」
對面的年輕男人慢條斯理地說完,極快的速度絞下了黑皮膚男人手裡的槍,發狠地對著男人的頭猛地砸了過去,頓時砸了個血窟窿。
「啊!」皮特嚎叫一聲,抱著頭倒在地上。
年輕男人又抄起手邊的鐵凳,猛地砸在皮特身上。
一下接一下,几凳子下去,皮特手臂上的白色繃帶都染上了血跡,大喊著,「我說!我說!」
男人丟了手裡的傢伙,看著被染紅的白手套,斯文且友好地笑,「早說嘛,動刀動槍多不友好。」
皮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揉成團的紙條,顫抖著手遞過去,「打這個電話,他就能提供槍給你們。」
唐明接過他手裡的紙條攤開,確實是一串電話號碼。
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幾秒後,那邊接了起來。
「你好。」唐明客氣地問對方,「聽說你這可以提供M1911手槍——」
唐明話未說完,皺了皺眉,無奈地看過去,「左哥,對方掛了。」
年輕男人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皮膚男人,「讓他打。」
皮特明白他們的意思,拿出手機顫顫巍巍地撥了電話過去。
對方果然接了,幾句之後,皮特將電話遞給唐明,「老闆要跟你們聊。」
......
喬如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準確來說,是體力耗盡被餓醒的。
朦朦朧朧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的,只知道被某人不厭其煩地反反覆覆折騰了很久才睡過去,一覺醒來已經快下午四點。
剛睜開眼睛,床邊傳來男人磁性好聽的聲音,「醒了?」
她轉頭看去,男人穿戴整齊背光坐在窗邊的沙發上,交疊的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看起來在處理公事。
光線從他背後打過來,將他立體的五官映得愈發深邃,身姿也筆直挺拔。
看向她時,嘴角彎著淺淺的弧度,狹長的雙眸也是半眯,看起來心情好極了。
喬如意只覺得渾身酸痛,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他用的力氣比較多,但卻看起來神清氣爽的樣子。
「你的傷沒事了嗎?」
凌澈合上電腦走過來,坐在床邊捏了捏她挺翹的鼻頭,「問題不大,怎麼樣,睡好了沒?」
喬如意聽到後面這句話就蹙了眉頭。她明明可以睡個好覺的,是他不安分讓她總是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看她的表情凌澈就知道她在埋怨自己,視線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從脖頸到鎖骨,再到隱入薄被下看不見的位置,都是他留下的深深淺淺的痕跡,看得他胸腔一暖。
喬如意是他的,從頭到尾從裡到外,從始至終,都是他的。
他勾起唇角笑,「你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用來洗漱收拾和吃飯。」
「為什麼?」
凌澈對著窗外揚了揚下巴,「今天的布里斯托有近段時間以來最美的夕陽,想不想去看?」
說到最美的夕陽,喬如意眼眸立即亮了起來。
「要要要!」她笑起來,說著就要翻身下床。
剛起身,薄被下滑,她忽然意識到什麼又猛地坐了回去,抓住被子往上提了提。
「你先出去。」
她下令逐客,凌澈瞭然。
此刻的喬小貓躲在被子裡是光溜溜的,她害羞了。
「又不是沒看過。」凌澈坐在原處沒動,說著就要去掀她的被子,「你昨晚和今天都是我給你洗的澡。」
「啪」地一聲,喬如意在他伸過來的手背上打了一下,制止他不安分的動作,「昨晚是昨晚,現在是現在,你趕緊出去。」
凌澈嘖了一聲,站起來,長嘆道,「喬如意,你居然穿上衣服就不認人了。」
喬如意非是磨蹭到他出了臥室才從床上起來,等她洗漱收拾完出去的時候,凌澈已經在餐廳等她了。
酒店服務員送了餐食過來,擺在餐桌。
餐桌旁的男人已經在認真地剝蟹,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慢條斯理地處理著手中的蟹肉。
喬如意在他對面坐下來,視線落在他左手的無名指上,一枚圓環很顯眼。
這枚戒指跟她那枚是對戒,當時凌澈送給她的時候,她就默認為是他們的婚戒。
她記得當時他們互相允諾對方這枚戒指要一直帶著,誰都不可以取。
她取過兩次,是為了跟凌澈離婚。
凌澈取過一次,是為了白禕禕。
她在他手上停留的目光太久,男人精確地捕捉到了她的視線。
掃了一眼指上的戒指,他不動聲色地開口,「那一次把戒指取了不是為了照顧白禕禕的感受,是因為醫生說如果她受刺激可能會再度昏迷,這會對我很麻煩。」
將剝好的蟹肉放在喬如意面前,他笑了笑,「白禕禕對我有恩,但我對她沒有情,這一點你要記住。」
放在面前的蟹肉細嫩完整,如果不是經常剝蟹的人,是剝不出這個程度。
喬如意對上他的笑眸,「白禕禕也說她喜歡吃蟹,喜歡海鮮粥,為什麼她跟我喜好這麼像?」
凌澈不以為意地笑,「所以這就是她的聰明之處,懂得如何拿捏對方的心理。」
喬如意微微蹙眉,「你是說她故意的?」
凌澈擦了擦手,模樣認真,「天大的謊言都敢編,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她知道我心裡的人是你,所以她想成為你。」
他看向喬如意,勾著笑,「喬如意,這點不難理解吧?」
他的話外之意就是在說她笨咯。
喬如意戳著盤中的蟹肉,「那你——」
凌澈接話,「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知道你喜歡吃蟹,喜歡吃海鮮粥?」
她的心思被他猜透,喬如意沒有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我們結婚的第三天,你讓張姨買了蟹回來,一口氣吃了三隻。」
喬如意聞言,抬眸詫異地看向他。
「我們結婚後的第二個月去參加小姨的生日宴,你坐在角落裡喝了兩碗海鮮粥。」
「你喜歡吃魚,但不喜歡挑刺,所以遇到有刺的魚大多時候都沒耐心挑刺,寧願選擇不吃。」
「你喜歡吃鵝肝醬,不喜歡魚子醬,所以我們廚房裡都是鵝肝醬。」
他每說一句,喬如意的表情都震驚一分。
「還要我繼續說嗎?」凌澈輕輕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