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跑車在路上行駛,駕駛座的女人雙手握著方向盤,時不時的轉頭看向副駕座上的小白貓。
小白貓安安靜靜的待在貓包里,睜著兩隻圓圓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宋西嵐好笑地拍了拍貓包,「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眼生啊?」
「我告訴你哦,我可是是你媽咪最好的朋友。」她耐心地跟小貓解釋,「你媽咪要去出差,你爸又不管你,所以你媽咪就只能把你交給我咯。」
「不過你放心,我家條件雖然沒有你爸條件好,但我也不會餓著你的。」
宋西嵐有一搭沒一搭地碎碎念著,忽然瞥見前面不遠的路邊停了一輛白色的摩托車,摩托車邊倚著一個身高頎長長得還不錯的男人,在低頭劃拉手機。
她按響喇叭,男人抬頭看了過來。
嘿,還真是他!
跑車停在摩托車旁邊,車窗降下,一張漂亮又俏皮的面容出現在宋衍之的視線里。
「宋大少爺,好巧啊。」
宋衍之收起手機看向她,「宋大小姐,原來是你。」
視線被副駕的貓包吸引,宋衍之上前,瞧了一眼白色的小貓,「喲,大小姐帶貓遛彎呢?」
前不久聽說凌澈也養了一隻小白貓,這宋西嵐又養了一隻小白貓。
感情這段時間大家都流行養小白貓是吧。
「小貓可愛吧?」宋西嵐將貓包抱起來逗了逗小貓,「不過不是我的,是如意讓我幫忙養幾天。」
宋衍之一聽,心裡咯噔一聲,「這是意姐的貓?」
「是啊。」宋西嵐不知道他驚訝什麼。
宋衍之面色立即嚴肅了起來,「意姐為什麼突然把貓給你養?」
他聽凌澈說過,意姐把這個流浪貓撿回來之後當寶貝養著。
宋西嵐看著他正經的樣子不明所以,「她說她要出差幾天。」
「出差幾天也不用把貓送走啊。」宋衍之的腦子裡迅速轉了轉,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完了完了完了,絕對出事了。」
他連忙掏出手機給凌澈打電話。
......
這邊,藍色的保時捷在路上飛馳,男人手機里撥出去的電話都是關機。
他一腳油門踩下去,剛準備把手機丟到一邊,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凌澈的眉頭蹙起,不耐煩地按下接聽。
剛接通,宋衍之十萬火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凌少,你可趕緊回家吧!你老婆估計要跑!」
凌澈眉頭擰得更深,他正在去蔓和苑找喬如意的路上,眼看就快要到目的地。
宋衍之又說,「她剛剛把你家貓都送走了!」
凌澈眸色一凝,單手快速地打著方向盤,車身急速調頭前往御景灣。
二十分鐘後,刺耳的剎車聲在御景灣別墅的前院響起。
車剛挺穩,男人從車上下來,快步往別墅里走。
大門打開,安靜的別墅里一如往常。
「喬如意?」
凌澈喊了一聲,空蕩的別墅里無人應他。
偌大的別墅上下,都沒有喬如意的身影。
拉開衣帽間的門,撲面的香氣襲來,是她身上的味道。
她所有的衣服都還在。
除了人不在,她的衣物首飾都整整齊齊地放在原處。
凌澈鬆了一口氣,心裡卻隱隱不安。
他轉身下樓,打開了小公貓住的房間。
門打開的瞬間,他眸色一涼。
小公貓真的不見了,連同它的東西都不在了。
她把自己當寶貝養著的貓送走了。
他拿起手機快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剛響就被人接通,不等對方說話,他開口問,「張姨,少夫人剛剛回來過嗎?」
「少夫人?」張姨有些詫異,「少夫人今天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說給我放個長假,說您跟她最近都要出差不在家。」
所以她今天早上把別墅里收拾好就回自己家了。
少夫人有沒有回去她不知道。
凌澈掛了電話,一顆心在胸腔砰砰地跳動。
窗外的光線灑進偌大的客廳,茶几上折射出來的光刺進凌澈深不見底的眸底。
他看過去,是一枚熠熠生輝的鑽戒。
心臟在這一刻徹底沉了下去。
他眉頭緊鎖,緩步走向茶几。
剛剛進來的急,他沒往這邊看。
這會兒才看清,上面整整齊齊地擺著她留下來的東西。
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一枚完好無損的鑽戒。
一份白紙黑字的股權放棄書,工工整整地簽著她娟秀的字跡。
離婚協議書旁邊放著一個青色皮面冊子。
男人的眼底通紅,那是去年他在靈光寺留下的求佛冊。
捏著離婚協議書的手青筋迸起,幾乎要將那沓紙張捏碎。
猛地將桌上的東西掀翻在地,男人緊繃著臉,猩紅的眼底是快要衝出來的怒火。
手機里一遍一遍地傳來對方關機的提示音。
男人的怒火在這一刻爆發,猛地將手機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保鏢聞聲過來,「凌少!」
凌澈面色陰鷙,「把齊金齊水叫過來。」
齊金和齊水進來的時候,都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一向乾淨無塵的御景灣,此刻滿地狼藉,男人臉色面若冰霜地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菸灰缸里已經丟了十幾個菸蒂,足以可見心情極差。
「凌少。」齊金上前,「少夫人經常去的地方都找過了。」
意思是並沒有人。
凌澈狠狠地吸了幾口煙,眼眸通紅。
手機忽然響起,齊水連忙按下接聽。
片刻後,他蹙著眉頭跟沙發上的男人匯報,「凌少,機場那邊的人說,半個小時前,少夫人已經離開了京市。」
指尖的菸灰一抖,凌澈抬頭看他,「去哪兒了?國內還是國外?」
齊水搖頭,「少夫人的航班信息還沒有查到。」
手裡的菸灰燙傷了皮膚,男人卻像不自知似的。
他仰靠在沙發上,彎起嘴角輕笑了聲。
喬如意走了。
她什麼都沒帶走,因為她知道一旦她提著行李離開,就會有人立刻通知他。
所以她選擇什麼都沒帶,一個人不聲不響地走了。
拿了她所有的證件,以及莊語薇送的那個破布娃娃。
她給張姨放了假,把小公貓也送走了。
原來她在那些他期待跟她和好的日子裡,已經在計劃怎樣離開他了。
她悄無聲息地安排了這一切,一個人偷偷走了。
真好。
他嘴角勾著笑。
她什麼都沒要,連他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