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一年前,她腎衰竭

  「您好,您撥的電話已關機......」

  機械的女音從手機里一遍遍傳來。

  男人站在露台,面露不悅。

  又關機!

  「澈。」一外國男人端著酒杯上前,看著他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流利的外語笑著問,「讓我猜猜,這個電話是打給太太的還是打給情人的。」

  剛談完合作,並且順利簽下了合同,沃倫的心情極好。

  凌澈唇角噙著淡笑,「我只有一個太太。」

  「不是吧?」沃倫顯然不信,模樣誇張,「像你這麼優秀有能力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情人?」

  凌澈收起手機,搖晃著手裡的酒杯,點了點自己的眼角,「這裡,只看得見我太太。」

  這直接的表露讓沃倫很是驚訝,「你這麼一說,我對你太太真是太好奇了。」

  凌澈抿著紅酒看向沃倫,他對每個美女都好奇。

  沃倫環顧四周,「今天怎麼沒見到你太太?澈,不會是你捨不得帶出來吧?」

  凌澈挑著笑,「她有事先走了。」

  「OK,可惜我明天早上就要米國,沒有機會一睹你太太的芳容。」

  沃倫惋惜地說著,碰向凌澈的酒杯,表示,「希望下次能見到她。」

  「當然。」

  遠處,齊金匆匆過來,對沃倫禮貌點頭示意之後,湊近凌澈耳邊低聲道,「蔓和苑那邊的人說,少夫人剛剛回去。」

  凌澈皺了皺眉,他以為喬如意會回御景灣的,怎麼又回那蔓和苑了。

  沃倫看出他似乎有事,笑說道,「澈,今天的合作很愉快,你有事先忙。」

  凌澈點頭,將手裡的酒杯放在露台,轉身就走了。

  ......

  回到蔓和苑公寓的時候,屋內一片漆黑。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香味,是沐浴露的味道。

  男人沒有開燈,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打開門往裡看。

  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他看見那寬大的床上,單薄的身子只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光看那薄薄的一團都知道蜷得跟只小貓似的。

  見人好好的睡著,男人送了一口氣,關上了門。

  黑暗中,床上的人輕輕地睜開雙眼,那雙清亮的眼眸毫無睡意。

  她聽見外面浴室里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沒過多久,水聲就停止了,輕微的腳步聲停在臥室門口。

  門外的人似乎是猶豫了幾秒,然後打開了門走了進來。

  喬如意背對著門口的位置側身睡著,只感覺背後的床墊往下一陷,接著周身是清香的沐浴露香味。

  後背落入男人結實的懷抱,她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灼熱的體溫。

  接著一隻手臂輕輕圈住了她的腰身,背後的身體又貼得更緊實了些。

  整個過程喬如意都始終輕輕閉著眼沒有動,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

  但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抱著她,頭埋在她的肩膀。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

  喬如意睜開雙眼,內心毫無波瀾。

  她將那隻手臂從腰上拿開,動作輕緩地下了床。

  換衣,出門,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

  翌日早上。

  一輛白色的奧迪緩緩駛入了市醫院的停車場。

  男人剛停好車下車關門,一道清亮的聲音忽然叫住了他。

  「以牧。」

  丞以牧聞聲轉頭看過去,正好看見喬如意坐在一旁的石墩上,笑意淺淺地看著她。

  「如意?你怎麼在這?」

  丞以牧大步朝她走過去,發現她臉色很不好,一雙大眼睛下面掛著淡淡的烏青,在她白皙的面容上更加明顯,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生病了嗎?」他關心地詢問。

  喬如意淺笑著搖了搖頭,「我是來找你的。」

  現在才早上七點,丞以牧看著她憔悴的模樣,問道,「你來多久了?不會一晚上都在這吧?」

  「只比你早到了半個小時。」

  其實她凌晨從蔓和苑出來就直接來醫院了。

  她有件事想找丞以牧搞清楚,但昨晚太晚不好打擾他,所以她決定來醫院等他。

  「有時間嗎?」她笑問,「想找你聊聊。」

  丞以牧看她只穿了一件薄大衣,溫柔地說,「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

  醫院大堂門口,葛秋剛拿完藥出來,手裡拿著手機在打電話,「禕禕,我已經拿了藥準備回去了,醫生說你身體弱,這幾天天氣太冷就不要出門了。我估計啊,應該就是那天去寺廟你受涼了才會感冒發燒,我這會兒......」

  葛秋話還沒說完,看向某處一男一女的身影時,話音就止住了。

  「怎麼了秋姨?」電話里傳來白禕禕的聲音。

  葛秋走出大堂,「我剛剛好像看見凌太太了,跟一個男人剛從醫院門口走出去。」

  ......

  醫院附近的咖啡店內。

  丞以牧給喬如意點了一杯熱巧克力,「如意,我看你臉色有點憔悴,不適合喝咖啡,喝點別的。」

  他總是那麼細心,記得她喜歡巧克力蛋糕,也知道她愛吃巧克力。

  喬如意拿出手機,推到丞以牧面前,笑意淺淺,「以牧,我記得你問過我,去年的四月我在哪裡,對不對?」

  丞以牧忽然一怔,眼神落在她手機的四月份的照片上。

  那次他特地約了喬如意見面問她這個問題,後來因為凌澈的突然到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他抬頭眼神驚訝地看向喬如意。

  喬如意輕笑著問他,「所以,去年四月份,我究竟在哪裡?我到底有沒有去過F國?這些照片為什麼會在我的手機里?」

  她還記得那時候丞以牧還問過她一句,這些照片真的是她自己拍的嗎?

  可是當時的她並不覺得有什麼疑慮,也絲毫沒有把丞以牧的話放在心裡。

  昨天晚上她想了很久,丞以牧應該在那個時候就發現了這件事所以才主動問她。

  也就是說,丞以牧知道去年的四月,她究竟在哪裡。

  丞以牧眉頭微微蹙著,看向喬如意的眼神有些心疼,「如意,其實這件事,我猶豫過要不要告訴你,我不確定告訴你之後對你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呢?」喬如意扯了扯嘴角,保持著那抹淺笑,「我在哪?」

  「腎衰竭,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