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如意。
話音剛落,又是良久的沉默。
四周悄無聲息,甚至能聽到彼此呼吸的聲音。
喬如意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只見他緊繃著面色,似乎跟以前的他一樣,又似乎有些不同。
腦子裡一片空白,亂如麻繩。
他說,他愛慘了她?
「你說你為什麼感受不到?」
凌澈自嘲地一笑,指向窗外前院的位置,「這就是代價你懂嗎喬如意!」
喬如意呼吸一窒,看向凌澈的雙眼裡充滿了驚愕。
緊接著他又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兩口。
煙霧繚繞,他俊逸的面孔在朦朧的煙霧中若隱若現。
再開口時,他嗓音極其黯啞。
「這些人不是沖你來的,是沖我來的。」
「他們吃准了我在乎你,今天是送個人頭,明天呢?明天或許是一把刀,又或者是一把槍!」
說到這,他憤怒地踢了一腳床頭的柜子,將喬如意嚇了一跳。
「我他媽甚至連這些人是誰都不知道!」
這究竟背後有多少雙眼睛多少只黑手,又有多大的勢力,就連警方都查不到!
凌正卿當年身邊那麼多特種兵保鏢都能被一場「意外」害死,留給他的唯一線索都斷了!
他異常憤怒,面上是駭人的暴戾。
喬如意怔住了,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所以凌澈的意思是,他對她的不在意,其實是有意而為之?
好一會兒後,她看著凌澈劇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穩,似乎在用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
「凌澈......」
喬如意怔怔地看著他,胸口像是被堵住了海綿一樣,悶得透不過氣。
「你究竟在瞞著我......做些什麼?」
她的直覺告訴她,凌澈沒有這麼簡單。
他一定在謀劃著名什麼。
上次遭遇僱傭兵刺殺,他說只是商業上的紛爭。
她不相信這次也是商業上的紛爭。
什麼樣的紛爭可以砍下人的頭顱......
一想到這個,喬如意就下意識閉上了眼睛,身上升起一片寒意。
凌澈看著她,將手中的快要燃盡的煙摁熄,大手撫上她的後腦勺。
褐色的瞳孔盯著她,低聲說道,「你知道的越多,對你越危險,知道嗎?」
「可是我想知道!我不想做個蒙在鼓裡的傻子!」
喬如意睜開眼對上他的深不見底的眼底,情緒激動,「就像今天這樣,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誰要害你,或者害我,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下次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凌澈俯身抵上她的額頭,「我保證。」
「告訴我你的計劃,凌澈。」喬如意雙手握住他的手臂,「或許我也可以幫你呢。」
凌澈用力地在她額前親吻了一下,「再給我點時間,等這件事結束,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訴你。」
他鐵了心不說,喬如意再怎麼問都問不出口。
凌澈抽身之時,喬如意拉住他的手,「還有件事,你現在告訴我。」
「嗯?」凌澈挑眉。
喬如意問,「你跟白禕禕是怎麼回事?」
說到白禕禕,凌澈眸色直視她的眼眸,坦白道,「我欠她一條命。」
喬如意驚訝一瞬,「一條命?」
看著她吃驚的表情,凌澈忽地一笑,笑意裡帶著些自嘲的意味。
喬如意看不懂。
他問,「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欠她一條命?」
喬如意看著他,為什麼他的話像是她應該知道一樣。
「為什麼?」她問。
凌澈細細探究著她疑惑的眼神,無辜到好像她真的不知道一樣。
他忽然輕笑一聲,不知是在笑她,還是笑自己。
「三年前的車禍,有人想要我的命,白禕禕替我擋了一劫。」
他盯著喬如意明亮的雙眸,似乎在等她一個答案。
只要她說,他就信。
只要她承認,他就不計較了。
他卻從她眼裡看見了驚愕難以置信。
「所以三年前那場車禍是沖你來的?」喬如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所以白禕禕是為了救你才出了車禍昏迷不醒?」
凌澈在她驚訝的雙眸探究了許久,而後輕輕一笑。
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喬如意,你愛我嗎?」
怎麼又突然繞到愛不愛他這個話題了?
喬如意茫然地點了點頭,「我的心意你知道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凌澈淺褐色的雙眸夾著淡淡笑意。
「好了。」他抬手在喬如意髮絲上輕輕揉了揉,「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喬如意不滿,他怎麼把話題繞走了。
「這個不重要了。」
他悠然吐出這幾個字。
只要她現在愛的是他,三年前的事就不重要了。
他不想戳破這一切。
因為他同樣愛著她。
他怕戳破這一切,跟她針鋒相對後,她就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她裝作不知道,他也就當不知道。
見他不願多說三年前的事,喬如意又問,「那他們都說你在跟我結婚前,跟白禕禕好了四年,是真的嗎?」
「假的。」凌澈毫不猶豫地否定,「我跟她什麼都沒有。」
沒想到他回答得這麼幹脆,乾脆道他和白禕禕好像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那......你不讓我去的凌宮,」喬如意垂眸,「是因為白禕禕嗎?」
「不是。」凌澈含笑,故意逗她,「因為凌宮裡,有個對我來說特別重要的女人。」
喬如意心下一沉,鬆開握住他的手,卻又反手被他拉住。
「她叫MOMO。」凌澈說。
MOMO?
喬如意有印象,凌澈跟她提起過一回。
「那個很溫柔很溫柔的女人?」
「嗯。」凌澈笑道,「明天帶你去見她。」
「不去。」喬如意甩開他的手,想也沒想就拒絕。
帶她去見別的女人,安的什麼心?
見她生氣,凌澈的笑意更深,抬手捏了捏她的鼻頭,「你會喜歡她的,她也很喜歡你。」
「?」
喬如意眨巴著眼睛。
「對了。」
凌澈的視線落在她略帶紅腫的臉頰,「你臉怎麼弄的?」
......
凌宮。
「白小姐,您眼睛又看不見,要手機幹什麼?」
葛秋拿了一部新手機遞給她,「都給您設置好了,您想給誰打電話可以告訴我。」
白禕禕拿過手機,雙手在上面細細摸索著,空洞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
她輕輕一笑,「秋姨,如果我以後一直都看不見,我也要早點熟悉這些東西是不是?」
葛秋看著她堅強的樣子,升起一絲疼惜。
「行,您慢慢摸......」意識到這句話不對,葛秋又改口道,「您慢慢熟悉著,需要我幫忙的話再叫我。」
葛秋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白禕禕望向前方的眼神慢慢落在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