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宮」二字猶如一盆涼水,澆熄了喬如意身上的暖熱。
這兩天跟凌澈太過甜蜜,甜蜜到讓她幾乎差點忘了還有個人的存在。
那個橫在她和凌澈中間的女孩。
「你接電話吧。」
她將手機遞給凌澈,轉身走開。
凌澈看著她轉身出屋的背影,蹙著眉頭接起了電話。
「阿澈。」
電話那頭,傳來白依依細柔的聲音。
凌澈追上喬如意的步伐,刻意當著她的面打開了免提,然後開口對著電話問道,「怎麼了?」
「阿澈,這麼晚了,是不是打擾你了?」
白禕禕問這句話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的語氣。
喬如意不感興趣他們的對話,準備去書房,卻被凌澈拉住了手,示意她別走。
凌澈聲音平靜,簡短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阿澈,這段時間我在凌宮挺悶的,你有空的時候可以陪我出去轉轉嗎?」
白禕禕問出這話的時候,喬如意也頓住了腳步。
她也想聽聽凌澈會不會答應。
只見凌澈依舊面色平靜,聲音不輕不重地說道,「你要是實在無聊,就讓葛秋陪你吧。」
那邊聽到這句話,是長達幾秒的沉默。
凌澈見她不說話,直接說道,「要是沒別的事就先掛了。」
白禕禕輕聲開口,「阿澈,晚安。」
掛了電話,凌澈看向喬如意,挑眉問道,「跑什麼?」
喬如意垂眸,語氣不由自主地帶著些酸味,「你的白小姐找你,我當然要給你騰出點私人空間啊。」
凌澈聽得好笑,「喬如意,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什麼?」
「醋味兒。」
被戳中了心事,喬如意嘴硬道,「鬼才吃醋。」
她轉身去了陽台,夏風拂過,令她的思緒清醒幾分。
儘管剛才的電話里,凌澈拒絕了白禕禕的要求,但她總覺得她和凌澈中間還有很多未知的因素。
並且她和凌澈的這段感情太過朦朧,她心裡沒底。
她也想不通,凌澈是什麼時候忽然對她變了態度。
凌澈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沉思的背影,「想什麼呢?」
她垂眸開口,「凌澈,我有話想跟你說。」
凌澈站在她旁邊,手指挑起她一縷髮絲,纏繞在指間,然後放到自己鼻下輕輕嗅了一下,「你說。」
喬如意思索許久,輕抿嘴唇開口,「你之前說你喜歡我,是認真的嗎?」
凌澈幽深的眼神看著她白皙精緻的側臉,唇角微挑,「你說呢?」
又是這句話。
喬如意轉眸看向他,表情十分認真,「我不想猜了,我們能不能互相坦誠一點,我愛你這件事你已經知道了,現在我能不能明明白白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如果你只是玩笑話哄我騙我,那我就不當真了,如果你是真心的......」喬如意眸光閃爍,語氣堅定,「那以後的日子,我們就好好過,好嗎?」
她認真又堅定的面容映入凌澈的眼中。
凌澈深深地看了她幾秒,薄唇輕啟,聲音低沉溫柔,「我對你的心思外人都能看出來,怎麼就你看不出來呢?」
他抬手輕揉喬如意的髮絲,眼底帶著絲絲笑意,「喬如意,你是笨蛋嗎?」
喬如意猛地一怔。
她問,「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凌澈笑了笑,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點燃。
什麼時候呢?
久到連他自己都要好好算一算了。
他深吸了一口,笑道,「以後告訴你。」
煙霧中,他俊美的輪廓朦朧。
喬如意問,「那你跟白禕禕,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愛她嗎?什麼時候愛的?以前還是現在?
她都想知道。
因為她愛著凌澈,所以她現在會不由自主地去計較這些。
她想知道他的以前他的過去,太多太多,她都想知道。
但凌澈好像一個謎團,她看到的只是別人同樣也看到的。
她不是那個特例。
「我跟她......」
凌澈剛想開口,手機又響了。
喬如意的心裡一揪,難道又是白禕禕的電話?
凌澈拿出手機,下一秒眉頭忽然皺起。
他接起電話,那頭傳來齊金嚴肅的聲音,「凌少,金江死了。」
凌澈上一秒還溫柔的眼神忽然就凌厲起來了,面色鐵青著,胸口也劇烈起伏起來。
抽了一口的煙忽然被他折斷,緊握在掌心。
喬如意見狀嚇了一跳,「凌澈!」
她連忙抓住他的手,掰開他的手指,他的掌心被煙火燙紅了一片。
喬如意心臟猛地一疼,連忙將他掌心的菸灰拍在地上,「你傻啊,你不疼嗎?」
凌澈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冷著聲音問,「誰幹的?」
齊金連忙說道,「是意外車禍,肇事司機已經被抓到了,現在就在警局。」
凌澈掛了電話,瞥見喬如意正對著他的手掌輕輕吹氣。
喬如意眼眶都紅了,他就那麼把一根燃燒著的煙握在掌心攥熄了,該多疼啊。
凌澈壓抑著情緒開口,「你在家待著,我出去一趟。」
喬如意拉住他的手,「出了什麼事?我跟你一起去。」
凌澈抽回掌心,「在家待著,哪裡也不准去。」
喬如意還未開口,凌澈就匆忙走了。
她站在陽台往下看,不一會兒就看見凌澈的車從車庫出來,徑直開出了別墅。
......
警局裡。
肇事者被關在一間看守室里,隔著一扇玻璃,裡面那人東倒西歪地坐在審訊椅上。
凌澈站在玻璃窗外,面色陰沉,眼神死死地盯著那醉成一灘爛泥的男人。
旁邊的警員跟他解釋情況,「交警那邊已經勘察過現場,這人屬於嚴重的酒駕及醉駕,到現在都十分不清醒,也不知道自己撞死了人,等他醒酒我們再做進一步的口供。」
齊金站在凌澈旁邊,低聲對警員道,「我們凌總有幾句話想問他。」
警員點了點頭,離開之時,還特意將屋內的監控關掉。
隨著看守室的門被打開的瞬間,撲面而來一股濃重的酒精味。
鋥亮的皮鞋一步一步緩緩走近,站在醉酒的男人面前。
凌澈一身黑衣,居高臨下地睨著面前的男人。
頭頂上的燈光打下來,將他臉上的凌厲之氣映照得越發明顯。
他捏緊了拳頭,抬起腳對著男人的胸口就是狠狠一腳,直接將男人踹翻在地。
差一點就要揪出背後的這個人了!
叫他怎麼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