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佛光中的善與惡

  兩人踏門而入。

  大殿內的空氣很沉重,就像是有巨石壓在胸口一般。

  「小小,你可知城主府的人為何要讓你們拘禁在這裡?」

  李子卿眉頭緊鎖。

  大殿兩側的過道上,也同外面一樣擠滿了人。

  並且,每一個人都瘦骨嶙峋,眼神空洞且無神,咋一看,這裡的人就像是被剝光了靈魂一樣,宛若行屍走肉,令人望而生畏。

  「不太清楚,不過,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在玄奘法師的徒弟滅殺了樹妖之後。」

  王小小歪著腦袋,烏黑的小眼睛裡涌動著一絲恐懼。

  「對了,玄奘法師也曾經來過這裡。」他補充道。

  「玄奘也來過這裡?他可曾在這裡做過什麼?」

  李靈兒的內心也是充滿疑惑。

  「不知道,不過他在這裡參禪數天,直至那個猴臉和尚滅殺樹妖之後,才離開土地神廟。」

  王小小一五一十的道。

  「年輕人,你們走吧。這裡不是應該呆的地方。」

  李子卿正暗自打量周圍,想要找尋一些蛛絲馬跡。

  突然,一位頭髮花白,衣衫襤褸的老者從土地神像後面走了出來。

  「何風爺爺,你果然還活著。」

  王小小看到老者,滿臉興奮地撲了過去。

  「何風?」

  「何川落塵?」

  李子卿腦海里立馬將兩者連接起來。

  「敢問老丈,您可知這方土地神是何來歷?」

  李子卿指了指土地神像。

  大殿中央,土地神像傲然而立,頗有一副威嚴,但神像表面布滿灰塵,甚至還有一些蜘蛛網,看起來頗為沉寂,找不到任何出奇的地方。

  「老夫就是土地神的後裔。」

  老者渾身髒兮兮,眼神卻顯得異常有神。

  「子卿哥哥,何川確實是土地神的世俗名諱,而落塵就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傳說中的土地婆。只因歲月久遠,整個南瞻部洲已然很少有人信奉道家仙神,故而極少有人知曉何川落塵的名字。」

  李靈兒連忙神識傳音。

  「原來如此。」

  李子卿心中不由得一沉。

  系統已然給他下了新的任務:喚醒土地神,幫助其回歸天地道統。

  但系統並非給他任何提示,菩提祖師也隱匿在他的識海空間內修煉,不到萬不得已,這老傢伙絕對不會輕易現身。

  「老丈,可否指出玄奘法師在廟裡呆過的地方?」

  李子卿俯身施禮,態度恭敬。

  這可是神的後裔。

  更何況,土地神在華夏傳說中也是造福蒼生萬民的福佑之神。

  「可以,不過你要答應老夫,殺了葉雲,救出這些山城村民。」

  白髮老者注視著李子卿,神情極為專注。

  被人如此赤裸裸的盯著,李子卿也是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好!」

  李子卿果斷答應。

  殺人者,人恆殺之!

  更何況葉雲還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人,這種人渣,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神像之後九尺五寸,玄奘法師在那裡留了一道佛光,普通人靠近,非死即傷。」

  白髮老者壓低著聲音,揮手指向石像。

  「多謝!」

  李子卿抱拳以禮。

  而後,他轉身望向李靈兒,劍眉微挑,後者立馬心領神會,直接跳上石台,盤走在石像一旁,準備為他護法。

  「小小,你且走出,待哥哥恢復靈力,定會幫助你們逃離此地。」

  李子卿微笑著道。

  「好的哥哥!」

  王小小啞然一笑。

  在他看來,只要自己的親人都在身旁,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何風瞥了一眼大殿內周圍的人,蒼老的眼眸里掠過一絲凌冽。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這些被囚禁在此的山民中,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因為貪戀城主府承諾的金銀財寶,這才被葉雲利用秘法抽取體內精血,從而讓他們變成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人。

  「小小,走,帶我去見一下你奶奶。」

  「太好了,奶奶見到您,一定很高興。」

  ……

  轉身走出土地神廟的一剎那,何風下意識的回頭,注視著大殿正中央的土地神像,眼神里滿是憂傷與期望。

  「多少年了,先祖神像終於有了一絲回應。」

  早在李子卿踏入庭院之時,他就在土地神像後面察覺到神像內部的一絲異動。

  「年輕人,希望你能喚醒先祖神魄,如此,倒也不枉我何氏一族世代守護此地,不忘先祖傳承,不墜先祖遺志。」

  唉……

  一聲長嘆,夕陽的餘輝灑進土地神廟。

  按照何風的指引,李子卿很快找到玄奘法師的參禪之地。

  「小子,小心!」

  李子卿伸手摸向玄奘盤坐之地,突然,腦海里傳來菩提祖師的警戒聲。

  但為時已晚。

  他的手已然觸碰到土地神像後面的蒲團。

  嗡!

  低沉的嗡鳴聲響起,緊跟著一道微弱的金色光暈從蒲團內飛出,並在須臾之間飛速擴張,直接將李子卿籠罩其中。

  「這是什麼?」

  以他九星武者的修為,根本來不及閃躲。

  腦海一陣天暈地轉,昏昏沉沉,等他感到周圍一陣平靜,再次睜開眼眸,眼前卻是身處在一片密林之中。

  密林內,一條小河貫穿其中,河水潺潺,清澈見底。

  小河旁邊,一僧一老各自盤坐在石桌前,正在相互對弈。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貧僧感念天地有恩,不忍萬物萬靈遭受靈魂寂滅之苦,故而西渡三川,奔赴至此……」。

  一僧正是玄奘法師。

  玄奘一襲錦衣袈裟,手持金色法杖,慈眉善目,單手執白子,起落之間十分果斷。

  「佛有佛道,人有人道,你也是人之子,又何必為佛道徒增嫁衣?」

  李子卿看的真切。

  和玄奘對弈之人,其相貌與土地神像一模一樣,其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與其讓其他人忍受佛道輪迴之苦,不如貧僧一人承受,為萬民計,為終生芸,為大道生,區區佛道之衣,貧僧有何懼哉?」

  玄奘聲音低沉,但一字一句都重若千鈞。

  「法師果然有大智慧,大毅力,老朽為芸芸眾生拜謝法師,望你莫忘人道之本,一切皆以造福蒼生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