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來江邊捕魚的漁人發現江上的冰雕缺失了一大塊,頓時大驚,紛紛來看望,但凡人怎見真龍?
只得悻悻然回去再不敢靠近此處,倒是有機伶的見那冰面上有些碎冰塊,以為此物可以鎮龍,各自撿了些回去,而他們日後在錢塘江周邊打漁果然沒有蛟龍敢於加害。
「啊啊噗——」
錢塘龍宮中,龍王裹著一床金絲錦被蜷縮在座位上,一旁有侍女端來一碗碗熱湯服下。
身為真仙自然不會得病,而是被那太陰之氣侵蝕導致體內陰陽失衡所以有此現象。
「讓大君見笑了。」錢塘龍王說道。
江神大君擺了擺手,他此來是為雲夢大澤而來。
錢塘龍王聞言感念救命之恩十分爽快的說道,那玉盤乃是它幼時被一神秘人贈與的,說只要手持玉盤,有朝一日必能獲得大機緣。
江神大君低頭沉思,雖說錢塘龍王說得真誠但真假如何、詳略如何他都不知。
「你在何處遇見?」
「洞庭。」
長江大君點了點頭,隨即便帶著人離開了。
一旁的東海龍女這才撲了過來:「老爺,昶兒死了嗚嗚——」
錢塘龍王眼中狠色一閃,雖然江神大君從未提及過那玉盤,但他覺得江神大君必然不會放棄的,到時候必然會與那浮雲觀有衝突,畢竟這位水君曾經也不是什麼好人。
雲夢大澤啊.
浮雲觀中,袁天罡與袁守誠叔侄二人正在研究那玉盤,但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將紅孩兒它們放出來,也無法驅動玉盤。
西遊中的法寶可不會存在著只有主人才能使用的情況,基本上誰拿到誰都能用,除非下了特別的禁制。
「難不成只有龍族才能催動這法寶?」袁天罡猜測道。
「事關雲夢大澤,說不定還真是如此。」袁守誠回道,據說遠古之時應龍為黃帝打敗蚩尤後便是沉睡在雲夢澤中,算是龍族的祖地,若有此等禁制倒也合理。
二人又試驗了半日毫無進展,正在這時,叔侄二人同時抬頭,濃郁的水汽襲來。
「江神大君前來拜訪,不知觀主可在?」一道聲音從雲頭落下。
袁守誠與侄兒一同化作清風自道觀上走出,略微作揖道:「不知水君駕臨,有失遠迎。」
那水君心中知曉浮雲觀底細,卻不敢托大,忙還禮道:「袁真人客氣了,貿然來訪是本神的不是。」
二人將其迎入觀中,只是一旁的青背龍卻狠狠的盯了他們一眼,袁天罡暗自掐指算了一番,隨即嘴角帶笑,原來有些干係。
落了座,正要上茶,但那半空中卻又有人來。
「黃河水伯前來拜訪。」
隨即淮水龍神,濟水龍神紛紛前來,四瀆之神匯聚,一時間整座浮雲觀中呼吸一口似乎都能感受到江水的潮濕,漸漸的下起了濛濛細雨,這是受四位龍神的氣息感染所致倒不是故意顯擺。
殿中,四位龍神與袁守誠叔侄二人入座,有弟子前來端茶送水,出去後發現自己的衣服都幾乎濕透了。
而淮水龍神稍微有些尷尬,雖然它被封淮水,但因為無支祁的緣故它早前根本是有名無實,直到吳名與眾神在淮水斬了無支祁真身才逐漸掌控淮水,算起來還是它恩人。
四瀆龍神都至,袁守誠叔侄二人也難免有些壓力,但也談不上什麼懼怕。
袁守誠心知它們目的卻裝作不知的笑道:「今日不知什麼風兒竟然將四位水君吹來,當真讓我受寵若驚啊!」
江神大君看了一眼其餘三人,沒曾想這些傢伙動作這麼快,當即眼神示意了一番,其餘三個便都明白了。
儘快落實,否則不知多少傢伙嗅著味兒來橫插一腳!
「二位真人,我等乃是為你從錢塘龍王那所得的玉盤而來,那很有可能是雲夢大澤入口的鑰匙。」江神大君開門見山的說道,沒有一絲隱瞞。
至於錢塘龍王自以為的衝突根本不存在,至少暫時不會出現,誰會嫌自己活得久呢?聽說西牛賀州那邊的血雨還時不時的下哩。
袁守誠與袁天罡見四瀆龍神堂堂正正的說起此事便也放鬆了些,但這玉盤自然不會給它們。
「既然有鑰匙那必然有門,不知四位水君可尋到了?」袁天罡問道。
「應當是在洞庭附近,我近日來越發清晰的感覺到江水當中起了些變化。」依舊是江神大君回答,畢竟曾經的雲夢大澤據說便是包含了長江的一部分。
應龍不但是龍族先祖,也是古往今來最強的神龍,四位龍神自然是十分嚮往。
這其中也涉及到四瀆與四海龍宮對龍族族長之位的爭奪,當年應龍沉睡消失後龍族分崩離析,一部分龍族留在四大部洲,一部分則去了海中投靠了海神,龍族便成了一盤散沙。
而尋回應龍便成了諸多龍族的遺願。
若有應龍統轄三界龍族,那絕對是三界當中最強的勢力之一。
「四位水君,這玉盤可可以讓你們借用,但我浮雲觀也對雲夢大澤、應龍神君十分感興趣,不介意我們摻和一手吧?」袁守誠問道。
「這是自然,到時真人若能得到什麼機緣也自取便是。」
這番洽談卻是十分愉快,四位水君都格外好說話。
到最後紅孩兒等人也被放了出來,果然需要龍族血脈才能使用這玉盤。
而四位水君也與袁守誠達成約定,待確定雲夢大澤所在之後便一起前去。
送走四瀆龍神,整個道觀都清新了許多,好似雨過天晴一般。
「叔父,此事還需只會一聲師祖,若是當真涉及應龍絕非我們能應對。」袁天罡提醒道。
袁守誠點了點頭,應龍曾經輔佐過黃帝本身不是什麼奸邪之輩,但云夢澤的消失太過詭異了些,什麼人能讓堂堂的應龍大神連同所棲息的大澤無聲無息間消失?
當即便前去祖師殿燒香祈告,若師尊出關自會知曉。
「那四位水君身旁的小龍不知叔父可有印象?」
袁守誠有些疑惑,他不知侄兒提這個作甚。
袁天罡笑道:「叔父可還記得那涇河龍王?「
「原來是它們,我道為何這四龍對我們有很大的怨氣,還以為是因為錢塘龍王一事,看來還需防備些才是。」袁守誠恍然大悟道。
——
這日,師徒四人辭了寇員外趕路,天色將晚便要尋地方安歇,見一倒塌的牌坊,上書華光行院,當即便在此安歇。
「師父,這西方佛地怎麼菩薩的行院如此荒廢?」八戒問道。
「呆子,你以為華光菩薩是哪個?」
八戒搖了搖頭不知。
「嘿嘿,不就是馬靈耀馬元帥嗎,懂了吧?」行者笑道。
八戒聞言當即點了點頭,遂也不拘謹,反正大家是同僚借你一處荒廢的行院歇息總不至於小家子氣。
如此,師徒四人睡下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