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一局棋
十二祖巫造成的轟動還沒有完全散去,而青雲榜之上,那陣陣鐘聲再次響起。
所有人看了過去,這才想起來,青雲榜的獎勵發放並沒有結束。
剛才是四十到十一的獎勵,超過二十人晉升聖皇,異象紛繁。
甚至連混沌種青蓮這種異象都出現了,再經過盤古真身與光明至尊對招,讓他們暫時忘記了,此刻的青雲榜還在頒布獎勵。
而現在這鐘聲將他們的思緒拉了回來。
第十到第四的獎勵,有兩個選擇。
基本上都選擇了第二個,前往藏道閣,獲得自己的機緣。
這所謂的機緣,看上去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裡面。
但是想到能夠找到自己的大道方向,明顯更加誘人。
也就是在這時,一座古樸的樓閣從天而降。
玄黃之氣環繞,大有一副鎮壓諸天的架勢。
藏道閣,數十萬年前就出現在了洪荒之中,不少人在裡面拿到過獎勵。
之前處於聖王極限的一些人,就在裡面拿到了大道本源。
但是三十一層以上,從未有人上去過,充滿了神秘。
而且,一層比一層難以攀登,一層比一層的獎勵要更加豐厚。
藏道閣一共有三十六層,現在開放的,也正是三十六層。
這一層,給人帶來無限的遐想。
「藏道閣,混沌武祖!」麗珠看著眼前的寶塔,眼前綻放出一抹亮色。
本源將其孕育而出,為的是見混沌武祖。
可惜名次不夠,只能夠進入這藏道閣的頂層之中。
不過她也很清楚,藏道閣和混沌武祖絕對有著極深的聯繫,這同樣是一個機會!
與此同時,又從藏道閣之上,落下七道光柱。
這光柱所向,正是排名第十到四的存在。
通天、麗珠、奎峰、燦榮、凌天……
還有兩名是之前剔除了道尊和初元之祖的分身之後,第十一和十二順位上去的幸運兒。
一共七人,直接被光柱接引。
「上一次的獎勵,是完整世界的衍生與終結。」滄瀾至尊慨嘆道,「在那裡,道尊獲取了大機緣,領悟了兩百神紋。
若是吾能得到這進入藏道閣頂層的機會,讓我捨棄身上的所有寶物都行。」
兩百道神紋,再給他十個紀元的時間也不一定能領悟透徹。
他話音落下,一道人影就出現在了眾多至尊面前。
光明至尊!
對於光明至尊的到來,道界至尊只是頷首打了個招呼,因為他早就知道了光明至尊的選擇。
畢竟他熟悉這裡每一位至尊,更知道他們的底細。
此刻,七道光柱收回,七道身影也落入了藏道閣之中。
只是七人進塔之後,藏道閣依舊立於諸天中央,光華垂落,哪怕是至尊在其面前,也顯得十分渺小。
「這裡……就是藏道閣頂層的內部嗎?」
剛才被牽引進來的時候,奎峰雖然一直保持著清醒。
但是在被拽進來的那一瞬間,意識還是模糊了。
再睜眼,就來到了一處充斥著法則流轉的空間之中。
而且他發現,此處空間只有他一人!
他甚至,在這個空間中感受不到任何生靈的痕跡。
對此,奎峰也沒有過多地驚詫,混沌武祖能有如此手段,再正常不過了。
「你的道,是什麼?」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奎峰覺得,當這個問題響起的那一刻,自己的道心似乎感受到了一種叩問。
不僅如此,這個問題一直在他心間流轉。
他想起了自己修行的點點滴滴,想起了求道路上的遭遇。
有歡笑,有悲傷,有重逢,亦有離別!
「吾之道……為厚重,亦是防禦!」奎峰恭敬道。
他誕生之時,所在的紀元早已破滅,所以他實際是從淨土之中孕育的生命。
但是他骨子裡從小就銘刻著要振興紀元、讓紀元榮光散落各地的心愿。
奎峰之道,是防禦。
在上一世,他為巔峰聖皇,能列入第一梯隊。
他的防禦,同階聖皇只有一人能破。
防禦是他的驕傲所在。
「你所理解的防禦是什麼?」
突然,奎峰發現自己眼前緩緩出現了一道瘦削的身影。
雖然有些虛幻,但是卻給人一種十分親切親和之感,似乎連大道都在與其共鳴!
混沌武祖!
「防禦,是厚重,是防守,防禦,是最好的進攻!」
哪怕只是一道虛影,也讓奎峰激動萬分。
此刻,他就像是迫切想要證明自己的孩子一般,立刻將自己對防禦的見解說了出來。
他那一臉期許的樣子,想要得到孫悟空的肯定。
但是孫悟空顯化的虛影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也不對。」
「你的防禦,不是守護,你的防禦,顧全的只是自身一人,而防禦,需要的不僅是身體神通的防禦,更需要道心和真靈的堅固,我賜你一場機緣,去吧。」
孫悟空虛影手一揮,奎峰只覺得又是一陣暈眩……
在奎峰接受機緣的時候,其餘人也是迎來了自己的機緣。
當然,也有例外。
比如說,麗珠!
此刻的麗珠,也身處在一處空間之中。
但是這處空間中,充斥著的不是道韻,也不是法則,而是一股造化與毀滅交織的氣息。
「紀元本源之子麗珠,見過混沌武祖,還請武祖真身出來一見。」麗珠看著眼前的虛影行了一禮。
在她身後,紀元本源的氣息吞吐。
顯然要見孫悟空的不是她,而是紀元本源!
然而,孫悟空的虛影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這讓麗珠有些惱怒。
在她看來,紀元本源這樣的存在,在所有紀元中都沒幾個人能夠與其並列。
這混沌武祖,為何這般看輕紀元本源?
「退下吧!」
此時,一道女聲傳來。
紀元本源降臨。
不過這降臨而來的身軀異常的微弱,在這空間中有種隨時要被掐滅的錯覺。
這一幕,也讓麗珠微微一驚。
在紀元之中,紀元本源應該是最高的存在。
哪怕是紀元規則,在混沌之中,也難以鎮壓本源。
而且,紀元本源只要處於混沌的任何一處,都能擁有無比強大的偉力。
可為何在這裡,紀元本源會這般的虛弱?
「武祖閣下,初次見面,您比我想像中的更加神秘,也更加的強大。」紀元本源輕聲笑道。
麗珠也識趣的退到了一邊,紀元本源比她想像中的要卑微。
孫悟空的虛影盤膝坐下,同時一張棋盤在他面前出現,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紀元本源化身欣然坐下。
兩人沒有言語,孫悟空執黑子,紀元本源執白子,兩人開始對弈。
麗珠在一旁觀看,每一次落子,都能夠引起她的道心震顫。
雖說她被孕育的時間不長,但實質也是一個生命,更是眼界極高的存在。
就算是一些至尊的奧秘,她都已經洞悉知曉。
但是面對這棋局,她除了震撼之外,還是震撼。
在她眼裡,這哪裡是棋局,分明是一場道的搏殺。
看似輕緩,實則暗藏玄機。
看似古井無波,實則波濤洶湧。
若不是自己被隔絕在外,恐怕看向棋局的第一眼,就會被裡面的道給撕成粉碎。
麗珠一點都不懷疑,若是這場棋局外傳,絕對能引來至尊的瘋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枚黑子落下的那一刻,整個棋局都蕩漾出一陣道紋,所有的白子在這一刻,也是徹底的失去了爭鳴之意。
「我輸了!」
當這道聲音傳的那一刻,沉浸在那棋局爭鋒中的麗珠陡然驚醒過來。
眼前也沒有了大道的顯化與爭鳴,剛才的激烈好像就從未出現過一般。
緊接著,就是一股驚駭在她心間湧現。
本源大人說什麼?
她……輸了!?
這一刻,麗珠有些難以想像。
紀元本源嘆道:「我自從誕生以來,便是混沌的本源,執掌著混沌所有的法則,甚至是調控著混沌發展的軌跡。
我本以為,在法則大道這方面,整個紀元無人能勝我一籌,現在……」
在這方面,紀元本源沒有說謊也沒有誇大其詞。
她最擅長的,不是武力爭鋒,更多的其實是對法則,對大道的理解。
特別是她經歷了混沌萬界的兩個紀元,她近乎看透了法則和大道的本質。
若本源有晉升的資格,說不定第一個摸清楚大道方向的,便是她!
就算是初元之祖在對道的理解上,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她。
可現在,她輸了,輸的徹徹底底,輸的心服口服。
「混沌武祖閣下,我有一事想問。」紀元本源再次開口,「縱觀所有紀元,無人是你之敵,你所求的又是什麼!?」
一邊的麗珠又是一陣驚駭。
這句話雖然短小,但是透露的信息量,卻讓人不停地浮想。
縱觀所有紀元,無人是伱之敵!
這代表著什麼?
混沌武祖,無敵!
「我為一物而來。」孫悟空面帶笑容。
「何物?混沌之中,又有什麼值得混沌武祖留戀?」紀元本源再次問道。
然而這次,孫悟空沒有回話。
言多必失,說多了就失去了原有的目的。
紀元本源乃是紀元中位格最高的存在,其層次也極高。
剛才若非他準備充足,那大道棋盤之爭中,他就輸了。
看到孫悟空沒有回話,紀元本源也不再多問。
因為她知道,像混沌武祖這般的存在,若是不想說,誰也無法從他嘴裡問出答案。
隨後,紀元本源又忍不住問了一句:「混沌武祖……又是從何而來?」
在所有人的觀念之中,紀元和紀元之外的混沌就是全部。
不過那混沌太過遼闊,還有黑暗扭曲環顧,就算是至尊,也無法跨越黑暗,探索混沌有多麼的遼闊。
再說紀元疆域,本就極為浩瀚,也沒什麼人,刻意的去追尋外面的世界。
與其說紀元本源對孫悟空的到來好奇,還不如說是想要知道外面究竟有什麼。
「我還以為你會想問如何脫離紀元的樊籠。」孫悟空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而紀元本源聽到這話,瞬間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很多強者看來,紀元本源就是整個紀元位格最高的存在,是所有生靈敬仰,也是所有生靈崇敬的存在。
不知道有多少生靈羨慕紀元本源。
生而強大,浩瀚深不可測,能夠決定無數生靈的生死。
但是對於紀元本源來說,無盡的歲月讓他們枯寂,一眼就能看到頭的結局,讓他們無奈。
縱觀以往,每個紀元都難逃被黑暗破滅的下場。
被無數生靈羨慕的他們,同樣想掙脫。
或許,對別人來說這份強大是恩賜。
但是對於如今的他們而言,卻是枷鎖。
「紀元是樊籠,亦是責任,屬於我的責任,我就應該背負!」紀元本源嘆道。
聽到這話,孫悟空不由高看了她一眼。
「我從我來的地方來,往我去的地方去!」短暫的感慨後,孫悟空回答了紀元本源的問題。
這句話,其實等於沒說。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而紀元本源卻笑著給孫悟空行了一禮:「多謝混沌武祖解惑,我懂了!」
孫悟空點頭,隨後身形消散。
至於紀元本源懂了什麼,他不知道。
這時麗珠疑惑的問道:「大人,混沌武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紀元本源抬頭,看著眼前的造化與寂滅,笑道:「混沌武祖所言很簡單,境界沒到,有些東西,不是你該接觸的,就不要接觸!」
另一邊,一名青年處於一處滿是星光的空間之中,孫悟空虛影同樣出現。
「敢問混沌武祖,如何讓紀元徹底脫劫。」
這個青年是燦榮,那個曾經被時光樓主親自帶走的存在。
此刻他目光灼灼。
雖說看到孫悟空虛影有些震撼,但已經算是很鎮定的了。
「那要看你怎麼理解劫數這個詞。」孫悟空輕聲道,「對諸天而言,黑暗扭曲是劫數,初元之祖的算計,也是劫數。
不管在哪,劫數都會存在,就算度過了一重劫數,另一劫數也會降臨。
而且你怎麼知道,初元之祖和黑暗扭曲的存在,就不是一種保護?」
此刻的燦榮眼裡滿是驚色,又連忙問道:「雖是如此,但渡不過眼前之劫,生命就會被磨滅,哪裡還管的上後面的劫數?」
「此次藏道閣最後一層的機緣,是窺探大道之途。」孫悟空道,「你若是想要用這個機緣換取紀元脫劫之法,還遠遠不夠!」
「那怎樣才能得到紀元的脫劫之法?」燦榮再次問道。
「你就算傾盡所有,也不夠換取這個問題的答案,哪怕你的本體來了,也不行!」孫悟空道。
話音落下,燦榮心中猛地一驚。
當他發現自己最後沒有被剔除名單之時還在納悶,為何青雲榜會出那麼大的紕漏。
現在看來,不是青雲榜出現了紕漏,而是混沌武祖有意為之。
「你這個機緣,雖說拿不到讓諸天脫劫的法門,但是我可以給你點指使,脫劫法門,在混沌東方!」
說完,孫悟空的身形再次消失。
而隱秘勢力之中,時光樓的一處大殿中,一道朦朧的人影猛然將視線轉向混沌東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