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離開與回歸
次日，孫悟空在後山的一座瀑布下悟道修煉。
「悟空。」菩提祖師手拿拂塵，在遠處現身。
「弟子拜見師父。」孫悟空身形一閃，就到近前行禮。
「你悟道一年，道法參悟的怎麼樣了？」菩提祖師笑問道。
「弟子先從師父教誨，悟了棍道，今已有一重境界。」孫悟空笑道，「另外弟子還向砍柴的樵夫學了箭法，由此悟得箭道法則，參悟一年，亦有一重境界。」
菩提祖師揮動拂塵的手停了一下，才撫須道：「好，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下山去吧。」
「下山？」孫悟空下意識轉身，但很快反應過來，撓撓臉道：「師父，弟子昨日才從樵夫家裡回來。」
「你從哪裡來？」菩提祖師問。
「弟子自東勝神州傲來國花果山水簾洞來的。」孫悟空連忙道，心中已經明白了什麼。
師父要趕他下山？
上次學殺伐之道前，智乎的洪荒百事通前輩曾在無意間透露，他會因為炫技而被祖師趕下山。
所以他這一年勤學苦練，從不在眾師兄面前顯擺能力，師父怎麼還要趕他走？
果然，就聽菩提祖師道：「伱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你到此十年，也該下山了。」
「師父，弟子承師父傳授大恩，未曾報答半點，怎能離去呀！」孫悟空情真意切道，「況且弟子還未習得圓滿，又怎能離去？」
「談什麼報答之恩。」菩提祖師嘆道，「師者傳道受業解惑，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你能學好，且不用學來的本事作惡，便是最好的報答。
至於繼續修行，你本領已成，我沒有什麼可教你的了。
只要你日後不忘修行之志，早晚能登混元之境。」
孫悟空見祖師言辭決絕，沒有餘地，只能作罷，大概這就是不能改變的未來。
「師父的教誨，弟子謹記於心。」他再次行禮，心中難免悲傷不舍。
上山十年，雖然只隨師父修行三年，但就這三年，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師恩如海。
老師父賜他姓名，與他從不藏私。
他想學什麼，師父便教什麼，更不求回報。
念及此處，孫悟空又不舍道：「師父，弟子日後定會常來看望。」
「不必如此，有緣自會相見。」菩提祖師道，「只是還有一言相贈。」
「師父請說。」孫悟空連忙道。
「此言之前也有說過。」菩提祖師正色道，「望你以後能把持本心，多行善事，不可作惡，即便苦難加身，經歷大悲大哀，也不能深墜魔道，否則我定不饒你！」
「弟子記下了！」孫悟空認真的行禮。
「去吧。」菩提祖師揮了下拂塵，轉身消失不見。
「師父，弟子走了。」孫悟空再次拜倒在地，許久才起，再縱起筋斗雲，徑回東海。
方寸山之巔，菩提祖師和樵夫遠眺，看著那朵雲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
兩人一個疑惑，一個吃驚。
「他領悟棍道法則也就罷了，何時又領悟了箭道法則？」樵夫毫不掩飾心中的吃驚，「這才一年啊，一年！
他甚至還將兩條大道法則都修煉到了一重境界！」
「我也看不透了。」菩提祖師搖頭。
此前孫悟空要學殺伐之道時，他趁勢將其引入法則之道，傳授了棍法修煉，本想著這位悟性超群的徒弟，能在三五年內入門棍道就不錯了。
卻沒想到，如今孫悟空的道法修煉遠遠超過他的預期。
大道三千，每一條大道法則都有十二重境界。
只要能悟透任何一條大道法則的第一重境界，同時修為再至大羅圓滿，就有機會突破成為準聖混元金仙。
這意味著，准聖境界在孫悟空面前，已經沒有什麼難度了，只等大羅圓滿，便能水到渠成。
樵夫稍稍平復了一下心中的震驚，然後發現祖師眼中閃過些許隱憂之色。
「師父還在擔心？」他問道。
「他有他的路要走，我擔心什麼。」菩提祖師道，「況且憑悟空的實力，在如今的三界，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除非那些個不要臉的，要以大欺小。」
「師父是在擔心他入魔吧？」樵夫不講情面的揭穿。
「是啊。」菩提祖師嘆道，「他天真質樸，至今心性未定，更喜怒隨心，所以可成仙，亦可成魔。」
「我覺得倒是不必擔心這些。」樵夫搖頭，「小師弟雖然心性未定，但他善惡分明、嫉惡如仇，又常與人為善，以助人為樂，便是日後真入了魔道，也能回歸本心，改邪歸正。
更何況，他如果不經歷坎坷磨難，不大徹大悟，怎能明悟棋局，去翻身做那弈棋者。」
「你看的好透徹，真該把你也趕出去。」菩提祖師瞧他一眼。
「我如今自在，師父饒了我吧。」樵夫連忙告饒，揮手在虛空劃開一道口子，逃也似的離開了。
另一邊，孫悟空駕著筋斗雲，不到一個時辰，就從西牛賀洲的方寸山，回到了東勝神州的花果山。
此時立於雲端，遠遠地看到那座坐落在海濱之畔的仙山海島。
孫悟空已經散去了此前離別的低落，變得歡喜起來，更暗暗自得。
去時撐著木筏、乘風渡海，在南贍部洲遊方求道，又跨西海，在西牛賀洲登岸尋仙，最終才到方寸山。
這一路，用了十七八年。
而今回來，卻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
他長生了，也變強了，從今以後便能真正的逍遙自在，要與孩兒們同享長生之妙！
念及此處，孫悟空按下雲頭，直至花果山，尋路而走，奔水簾洞去。
忽然，他聽見一陣鶴唳猿啼，聲音甚是悲切。
悟空聽得揪心，當即呼喊道：「孩兒們，出來，都出來！」
「大王來了，大王來了！」
只聽許多聲音傳來，那崖下石坎邊、花叢中、樹林裡，跳出許多大大小小的猴子，聚在一起，有數萬之多。
他們將孫悟空圍在當中，各自訴苦。
「大王，怎麼一去許久，我們常盼你歸來！」
「大王，最近有一妖魔常來欺虐我等，要強占我們水簾洞，是我等拼死爭鬥，才保住洞府。」
「是啊大王，那廝近來搶了我們洞中的家火，捉走了許多子侄，叫我們晝夜無眠。」
「大王，幸好你回來了，若再等幾年不來，我等連洞府一起都是人家的了。」
孫悟空聽見這些，頓時大怒：「是什麼妖魔，敢如此膽大妄為？你們細細說來，待我尋他報仇！」
一老猴道：「大王，那廝自稱混世魔王，住在一直向北的地方。」
孫悟空再問：「此間到他那裡，有多少路程？」
眾猴依舊惶恐，有猴子道：「他來時雲，去時霧，或風或雨，或雷或電，我等不知有多少路。」
孫悟空安慰猴群：「既如此，你們休怕，且自玩耍，等我尋他去來！」
隨即便是騰躍而起，縱起筋斗雲，直往北去。
行至半路，孫悟空立在雲頭，像是想起什麼。
他常與智乎的網友前輩們請教，如今早已不是毫無心機的懵懂之輩。
「怪哉，老孫離開二十餘載，也不見什麼妖魔要過來強占花果山，偏偏在老孫要回來時，這混世魔王就出現了？」
「還有，這廝既然能攻進水簾洞，怎麼只搬走石盆、石碗那些不值錢的家火？」
「嗯，記得一位前輩說過，如果你覺得這個巧合不是巧合，那肯定就不是巧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