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山
原本，敖青收下這石頭，倒是沒怎麼多想，但是感受到了這石頭的寶貴，他反而動作一滯。
反倒是樵夫，似乎看出了敖青的猶豫，說道：「師弟，為兄的一點心意，你可切勿推辭！」隨即倒提起斧柯，轉過身去，朝住處走去。
敖青見狀，便也釋然。他將石頭好生收好，心中的感激化作恭敬，在後面行禮道：「如此，便多謝師兄了！」
遠去的樵夫擺了擺手：「不必在意，快去尋師父去罷！」
敖青應了一聲。
的確，也是時候，該去請教師父了。
遂乘起清風，向那瑤台而去。
……
……
須臾，敖青來到瑤台，見師父並未在這裡，於是逕自去到菩提祖師之居所。
只見那前門大開，祖師在當中臥坐，閉目養神。敖青並未打擾，在門前恭候。
不久後，那祖師緩慢睜開雙眼，將拂塵甩開，輕嘆一聲道：
「世人說法原無法，塵寰論空亦非空。如是真幻本一物，哪管處身雲夢中？」
敖青聽聞，只覺得祖師所言自有深意，不由得仔細斟酌了起來。
那菩提祖師見狀，也並未出聲打擾。反倒是靜待敖青領悟。
半晌後，那敖青才似乎醒轉，眼看著祖師盯著自己，道：「師父，弟子失禮。」
祖師撫須道：「你哪裡失禮了？倒是我，好似打擾了你心中領悟。」
敖青忙道：「師父何出此言？若不是師父口出玄妙之語，徒兒又到哪裡去悟？豈有念完經打和尚的道理？」
「念完經打和尚？」祖師不由微微一笑：「你這小龍倒有趣味。也罷，閒話休提。你之來意，為師也已知曉。可是為了那應龍龍珠而來？」
「正是。」敖青點頭。
對於菩提祖師知道自己的來意，他自然是覺得再正常不過了。
畢竟，這「心界」就相當於是祖師創造的世界。在這裡發生的一舉一動，自然也瞞不過祖師。
但是，這一次，祖師卻沒有像以往一貫那樣，出手幫助敖青，而是說道：「這應龍龍珠，的確可以助你成就混元寶珠，達到『五行相生，循環不息』的境界。但是，這是你自己的機緣，卻得你自己去爭取。」
敖青聞言，也覺得深以為是。
正所謂：迷時師度，悟了自度。
如今菩提祖師引領自己入了門，這修行，自然也得靠自己。
只是，話雖如此，但那重塑應龍龍珠的能力……敖青卻是沒有的。
於是他說道：「師父所言甚是，只是，還希望師父能指點一條明路。這世間除了應龍龍珠，可還有其他能夠補全五行之物？」
菩提祖師看著敖青，神情收斂，說道：「自然是有的。這世間奧妙，玄機無限。除了應龍，還有許多神物皆可以補全五行，我也可以指點一條路與你，教你去爭取成就龍祖神軀。不過，你可想好了要去追尋否？」
敖青看向祖師，祖師眼中平淡無奇，但敖青卻不由得心中浮現出了些許危機感。
菩提祖師……該不會是要把自己趕出師門吧！
他頓了頓，腦海中思索了很多。
半晌後，敖青說道：「弟子想去追尋這五行龍珠之法。然而，卻不是非得爭取外物助力。如若外物與我道心有損，則我寧願放棄這五行龍珠之法，另闢其他蹊徑。」
「哦？」
菩提祖師問道：「此是何道理？」
敖青道：「弟子曾聞：逆順是守，功洫於天。順則生，理則成，逆則死，失則無名。這混元龍珠，乃是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的大法力。然而，其之所以如此，卻是為了護道修心，而非是為了亂道妄心。如若執著求仙，反而失道，則必本末倒置。」
祖師聞言，眼中一瞬露出些許讚賞之色，旋即隱去。
但這一瞬的情緒，卻讓氣氛，頓時緩和了下來。
只見祖師又問道：「心玄，你剛剛說『念完經打和尚』那，為師且問你，你從為師那四句話中，念到了什麼經？」
敖青仔細回憶了一番，說道：「弟子只覺得，那四句偈子，與我甚是有緣。但其中到底有什麼含義，卻是有些雲裡霧裡，不過料想機緣到時，自會知之。」
祖師終於展顏，含笑道：「不錯，不執著。你這順其自然的道心，甚合道家之精義，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你。」
敖青道：「師父謬讚了。」
祖師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悟性，確實是令人眼前一亮。」他頓了頓，說道：「至於這補全混元龍珠之事，雖然有很多辦法，但最簡單的，還是從應龍的龍珠入手……也罷，你便回到東海之中吧，屆時，自然會有一番緣法。」
回到東海？
敖青斟酌語句，道：「師父，除了這混元龍珠，弟子還想學些其他神通……」
祖師問道：「什麼神通？」
敖青道：「弟子深知貪多嚼不爛的道理。故而，等先補全了這龍珠，屆時回到三星洞中，再來請教師父及師兄。」
祖師點頭：「也好。既如此，便待你補全了龍珠以後，再作打算罷。」
敖青心中大喜，恭敬行禮道：「多謝師父！」
看來，祖師並不是要將自己趕出三星洞。而是像樵夫師兄一樣，可以自如來去！
這，讓他開心非常。
是的。不知不覺間，這近五百年的歲月，已讓敖青對三星洞有了難以割捨的情感。
他自然不願意，像孫悟空一樣，被祖師趕出三星洞，勒令不得回來。
得了祖師應允，敖青便放鬆了心情，又與祖師行禮見教一番。及至黃昏時分，遂告別離去。
臨行之時，祖師道：「心玄，那不周山石，切勿丟失了。此物不但能夠穩固五行，還能夠遮蔽龍珠玄妙，以防寶光顯露，引來邪祟。」
「不周山石？」
敖青一怔，旋即，想起了樵夫師兄。
好傢夥……不周山石！
怪不得，那石頭上有一道久遠大歲月的氣息！！
當即恭敬道：「多謝師父提點，既是師兄所贈，弟子自當好生珍惜，不敢有失。」
祖師頷首：「去罷。」
「徒兒告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