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青問了猴子。
猴子卻是愣了愣：「我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站起身來，似乎思索良久，然後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起了師父的教誨。」
敖青道：「我的教誨？」
猴子點了點頭：「打破頑空須悟空。在我看來，那兩重心魔說的什麼，我完全聽不懂。他們似乎是想要蠱惑於我，不過我記住了這點，就只想著師父傳授的混元龍珠了。」
敖青一頓。
旁邊，菩提祖師卻不由捻須微笑：
「妙哉，世上原是有如此巧合之事的。」
現在的猴子天性淳樸，性格純真。
鬥戰勝佛也好，齊天大聖也罷。他原是沒有那麼理解的。
反倒是不像他們想的那麼，非要做出抉擇。
敖青忽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其實現在的他雖然是聖境了，但很多事情，反而比當初更加難以抉擇。
不如說，他活得最真實的，反而是他出師之前。
沒拜師的時候，他一門心思只想拜師，習得神通。拜師以後，他更是一門心思窺破頑空，只想修煉成仙。
但是，出師以後，乃至於如今成就聖境。他漸漸面臨的抉擇多了，很多事情，反而變得束手束腳，沒有那麼暢快。
尤其是如今順逆相生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
不過，這大概也是「知易行難」吧。這種事情，就算敖青知道了這些，他畢竟境界不同，也無法和猴子一樣度過這種「心魔」。
當然，其實也是沒什麼必要的。
敖青當然可以像東華帝君一樣，封鎖記憶，依靠轉生的方法重修。不過，他和東華帝君不一樣，東華帝君是為了證道成聖，東華帝君自己甚至連「仙」境都未突破。
敖青已經是聖境了。重修，也無法達到道境。那就沒什麼必要了。
當然了，話雖如此，敖青並非沒有收穫。
孫悟空如此的表現，就是他最大的收穫。這代表了，證空之路完全是可行的！
「悟空，你很不錯。」菩提祖師誇讚道。隨即，祖師看向敖青：「這個名字取得很合適。」
敖青笑著搖了搖頭。
說起來，這個名字，本就應該是菩提祖師自己取的。
敖青道：「悟空，你如今破除心魔，修為當能一日千里。不過，你切要記住，所謂『魔』，是變化的。如今你雖消滅了你自身先天的魔性，但後天未必不會產生新魔。因此，日後你勿要忘記今日之心境。」
孫悟空神色一凜，恭敬道：「是，師父！我知道了！」
石猴一日破除心魔，又得了龍珠修煉法。果然如同敖青所說的一般，一日千里。
他每日在三星洞修煉，或隨樵夫修習武藝，日子過得也快。
如此一段時間以後，敖青又一次講道，將周天變化之術也當眾傳授了出來。
周天變化之術雖然是護道之術，並非直指大道的本源之法。但是，卻也是三界之中極為罕見的。
而且其能度過外魔災劫，外魔災劫對於大部分的修仙者，或許都反而比心魔劫要更危險。因為他比心魔劫更加常見。
所以還是要傳授的。
不過敖青不止是傳授了孫悟空，同時，也將自己座下的十數個童男童女，一併傳授了。
當然了，只有孫悟空，將周天變化之術盡數掌握了。那些童男童女之中，山青水碧之流資質不凡的，倒是學會了不少。
但是也只是相對的。
畢竟，就連哪吒，那等資質，對周天變化之術也並沒有全數掌握。童男童女自然也大多只是領悟了個皮毛。
但是就算是這皮毛，也足以傲視三界諸多妖王了。
如此又過了十數二十年歲月，一日，敖青心念一動，掐指一算，卻是算出了時機已到。
孫悟空早在很久之前，修為就已經接近瓶頸了。他只是不願離開三星洞，敖青也沒有趕走他。
但這樣的日子，總也有盡頭。
畢竟，還有很多事情，的確等待孫悟空去做。
如今緣分已至。
敖青看著身旁那「師徒之緣」的光華，如今已愈發纖細，化作絲線，仿佛隨時都要斷裂。
他將絲線收入袖中。遂，將石猴叫到屋中。
「悟空。」
敖青道：「一晃數十年，你也該回去了。」
猴子心中一震，眼中頓時湧現淚水：「師父……」
「呵呵，勿要作此姿態。」
敖青說道：「你就顧及師徒之情，但也別忘了，花果山還有很多猴子等你呢。」
猴子頓時目光一動，豁然起身道：「那……師父，我還能回來嗎？」
敖青道：「能否回來，就要看你的實力了。不過我若有時間，會去常看你的。」
孫悟空大喜。方才知道，敖青並沒有將自己逐出師門的意思。
「記得。」
敖青目光微動，道：「悟空，你離了三星洞，就不要叫我師父了，你也不要提及三星洞，萬不得已，非要提及師門的話，便說你的師父是菩提祖師，知道了麼？」
孫悟空聞言，心領神會，道：「是，我知道了。」
他雖然不知道敖青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師父有命，他自然不敢不遵。
更何況，在這三星洞過了這許久，孫悟空也隱約知道，三界不是那麼簡單的。
哪怕是自己的師父，東方神光帝君，在三界之中地位崇高，也就相當於五方五老。
其上還有四御等天尊存在。
那麼自然諸多行事，也都是有所掣肘的。
而自己雖然不想離開三星洞，可是實際上，孫悟空心中也有一個理想宏願。
那就是，帶著花果山的群猴崛起，稱霸一方，甚至在三界也有威名。
是的。
就像當初的敖青一樣。孫悟空，也想振興花果山的群猴！
「我再傳授你一門縱雲之法。然後，你去找你樵夫師伯吧，他還要傳授給你一門神通。」
「是！」
敖青點了點頭，將從菩提祖師那裡習得的筋斗雲傳授給了孫悟空。
孫悟空學了，如此，便盡皆掌握了《西遊記》中的本領，甚至更加強大！
而接著，他便去尋找了樵夫。樵夫也沒有藏私，將「劈天神斧」傳授給了孫悟空。
不過，就好像敖青一樣，樵夫也指點了他：「這劈天神斧固然強大，也很適合你。但卻並不是你自己的東西，所謂『學我者生，似我者死』，你還得將這門神通化作你的。」
孫悟空一怔，劈天神斧化作自己的東西？
不過的確，自己並不擅長什麼斧頭之類的。如果可以的話，最適合自己的，應該還是……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