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棵樹
方寸山上，菩提祖師俯視著自己創造的「大地」。
那其實並不是真實的大地。
斜月三星洞，靈台方寸山。菩提祖師的道場，甚至是菩提祖師「本人」，其實都是象徵著「心」和「覺悟」、「智慧」。
因此，如今這菩提眼中的所在，其實是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所在。
但是這並不代表，眼前發生的事情是虛假的。
此時，在那大地之上，一條一萬兩千丈的青龍，沖天而起！
那正是敖青！
敖青歷經沉澱，在歲月的遷移下，累積出了藉以登頂霞光峰的石階。
而此刻，終於到了飛舉之時！
但見，他身披神光，駕馭狂風，衝破重雲。猶如破開迷障一般，向峰頂沖霄而去。
可是，眼見著離那霞光峰僅剩下不足千丈之遠時，他卻突然被一道壓力阻隔，身形頓緩！
一道道風浪激流似乎在巔峰周轉，猶如利刃一般，斬向敖青的身軀。
他雖沉心忍耐，但卻仍然感受到了難以想像的重壓。
就好像是有一座座刀山，壓在自己頭頂一樣，讓他的「身軀」發生了破裂！
這可是很恐怖的。
要知道，如今的敖青大一萬兩千丈，鱗片凝如金鐵，已然是「刀槍不入」。
可竟然，還是受了傷！
若是當初兩千丈龍軀的敖青在此，恐怕一瞬間，就要被這壓力將身軀壓將下去。
看來，這第二關果然是無法取巧的。
別的不說，就算取巧來到此處，如何能安然無恙到達峰頂？
不過。
經過如此歲月的錘鍊，敖青如今已然是今非昔比！
雲山之上，菩提祖師左手捏著鬍鬚，右手中的拂塵輕輕晃動。
似乎隨時，都想要出手相助其一臂之力。
可最後，他還是忍耐住了。
因為他知道，如今的敖青，其實並不是孤注一擲。
敖青是將能夠做到的，幾乎做到了極致，不但他的身軀有了接近極限的成長，就連方圓可見之處的山石，都被堆積在這峰下了。
因此，才會有此一飛。
正所謂：苦心人，天不負。
如此毅力，焉能破不開雲障！？
而事實上，敖青也果然並沒有令菩提祖師失望。
在那高天之處，他竟然真的硬生生地頂住了源自頭頂的重壓！
即使他的軀體，在距離峰頂百丈之時，已然是鮮血淋漓，但他還是堅持抵達了霞光之所在！
及至此處，他精力已幾近枯竭，但意志卻絲毫未曾動搖。
菩提祖師眼中浮現出些許讚賞。
雖然，眼前所發生的，並未超出他的預料，但敖青的表現，也著實可以稱得上是「亮眼」了。
可旋即，祖師眼中的讚賞，便轉瞬隱去。
因為，敖青將會面臨的「第三道考驗」，將會是一個最終的「門檻」。
一個決定了敖青，是「修道者」，還是「求仙者」的門檻。
原本，菩提祖師是沒打算將這種門檻在這麼早的時候便顯露出來的。
因為修道並不是一時的事情。
就好像是《西遊記》中的孫悟空一樣。菩提祖師作為「智慧」與「覺悟」的象徵，可猴子最終在祖師這裡，也只是學會了七十二般變化與筋斗雲等法力。
便離卻了「菩提」，帶著驕縱與「心猿」，被趕出了三星洞。
原本敖青應當也和猴子差不多的。
但是。
如今，卻算是出了個小小的意外。
敖青的悟性和堅韌，讓祖師，將這第三重考驗，轉為了對「道心」的啟發。
如果，他能夠跨越這重門檻。
那麼……未來將不可限量！
……
……
此時。
霞光，漸漸收斂。
敖青終於跨越了那第二道「山」的考驗。
其來到巔峰，卻發現，這霞光峰頂之處，空無一物。
原本的霞光，都不知何處去了。這裡也並不是「三星洞」。
這裡，僅僅是一處孤絕尖峰。
四周環繞懸崖峭壁，遠近並無出路。
唯有，在那中間所在，有一棵並不算巨大的樹。
那棵大樹為深綠色，散發著淡淡光亮，其背面為綠色，先端驟尖，頂部則延伸為尾狀。
從這樹上，一道道澎湃的蘊音，似乎帶著「空寂自然」的含義，若有若無地發散著。
菩提祖師並不在這裡。難道說，「考驗」並沒有結束？
這，便是祖師的第三重「考驗」？
一棵樹？
敖青不由得有些愣神。
一條路，他知道走完就行了。
一座山，他知道，翻越就行了。
可是。
一棵樹，要怎麼做，才算是過關呀？
難道說？
敖青仔細觀察眼前這顆樹。
忽然，他心中一動。
這樹，敖青是不認得的。不過聯想到菩提祖師名字中的「菩提」二字，他卻不由得生出了一個想法。
莫非，此樹便是……菩提樹？
菩提樹，本名為畢缽羅樹。
傳說，佛祖釋迦牟尼，便在這菩提樹下明心見性，大徹大悟。因此此樹得名「菩提」。
而菩提，便是「智慧」、「覺悟」的含義。
如果這樹真的是菩提樹的話，那麼，這第三重考驗。
或許……便有點眉目了。
難道說祖師的意思，是要讓自己「開悟」？
敖青頓了頓。
緊接著，他周身散發出一陣陣光芒，麟甲開始發出金鐵摩擦的聲響，逐漸地，他的身軀開始收縮變小。
轉瞬間，那長達萬丈的龍軀，就這樣變小了，大概達到十數丈左右時，才停了下來。
是的。「翻山」時在對身軀錘鍊的過程中，敖青不但軀體有所成長，那「變大變小」的自在變換的天賦，也被激發了出來，如今已然能將身軀縮減到十數丈大小了。
縮小身軀以後，那菩提樹在他的眼前，方才變得有些大了。
那樹，約不足百丈高大，在凡間不算小了，可在敖青的眼中，卻也並不大。
他嘗試靠近菩提樹。
可就在這時，忽然間，敖青的身軀生出了一陣陣地躁動不安感，他的腦海中，則浮現出了一陣陣地焦慮、疲倦。
似乎，接近菩提樹時，便不由自主地感到痛苦與磨難由心而生。
這是什麼情況？
敖青頓了頓，旋即沉下心來，繼續向前衝去。
但卻發現，就在靠近菩提樹十丈之處，陡然間一道巨大的轟鳴從腦海中被引發了出來，令他頓時感到一陣暈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