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緣由
不過，無論如何，祖師這麼一說，敖青卻知道了。也許對魔主波旬來說，北俱蘆洲那些妖魔的業力卻是可有可無的。
因為，就算再強大的業力，最多對他而言也只不過是類似「法力」一樣的力量罷了。敖青早就知道，對於「聖」境的大神通者來說，法力的強弱，並不是決定性的，重要的是「道行」的高低。
但是敖青還是說道：「縱然如此，北俱蘆洲的劫難，對天庭、道教來說，都是一件利大於弊的事情。因此，我仍然覺得波旬可能會出手。」
祖師搖了搖頭：「你的想法，也並不算錯。如果主導這劫難的是如來，波旬一定會出手。但如今卻是不會。」
敖青道：「為何？」
祖師道：「因為他在。」
「他？你是說金闕玉晨天尊？」敖青道。
祖師點了點頭：「波旬不會去招惹他的。而這一次劫難，玉晨天尊也將會背負巨大因果，甚至有道行受損的風險。權衡利弊，雖然道教大興不是波旬想見到的，但他更希望看到以後玉晨天尊會因此道心產生破綻。」
敖青恍然大悟，但轉瞬，又問道：「既然如此，為何玉晨天尊還要行此舉？僅僅是為了令道門大興嗎？可是在弟子看來，道門乃東勝神洲之祖，本就已然興盛，何況其法義也是三教之中最超然物外的，應該不會在乎這些虛名。玉晨天尊此舉更像是錦上添花。」
祖師道：「表面來看，確實如此。但是，玉晨天尊追尋的乃是『道』。乃是為了讓道教的大神通者看到『道』。因此，他才會逆道而行。」
「什麼？」敖青一怔。
祖師輕輕抬手，伴隨著道道光影，一條河流的虛影在他的面前出現。
那河流自西向東，緩慢地流動著。祖師將手觸碰到虛影，自西向東的劃了劃。
敖青見了，若有所思道：「這是……」
「徒兒，你看我自西向東的划水，這水流可有變換？」
敖青道：「雖有波紋，但卻甚微。」
「不錯。」
祖師又將手，自東向西的劃了劃。那河流果然激起了一片片水花。
從表面上來看，這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是一片片水花而已，早晚必會平息。
可在敖青的眼中，卻截然不同。
轟！
在敖青的眼中，那河流，仿佛壯大到猶如一望無際的參天大海一般。而那浪花，則掀起了狂風巨濤，呼嘯著無限磅礴的氣勢，逆流而上！
天空雷鳴電閃，海中波濤洶湧，鋪天蓋地，無限壯闊，又有無盡寂寥之意。
原來如此！
敖青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登時明白了。
菩提祖師問道：「你可明白了？」
敖青道：「弟子明白了！想不到玉晨天尊竟然要做出這般壯舉……」
修道者，向來順天而為。大河不可逆流，唯有順應，方能合乎自然。
但是，如果想更清楚地看到「大河」的脈絡，支流，那麼有的時候，就需要逆流而上，方才能看得更清晰，更仔細。
那「大道」就是「大河」。而金闕玉晨天尊引發玄水，將北俱蘆洲億萬妖魔業力，無限因果徹底洗刷殆盡。便是激發了一條逆流而上的洪濤。
屆時，大道自然會浮現出波紋浪潮。雖然，那浪潮很快就會平息，猶如那河流上的水花一樣。
可是，曇花一現，卻足以讓金闕玉晨天尊，讓道教，乃至於讓三界的大神通者，都能夠看到這一現的曇花！！
這，才是金闕玉晨天尊真正的目的！是的，他的目的既不是為了消滅妖魔，也不是為了壯大道教，而是要……將「道」揭露出來。哪怕，僅僅只有一瞬！
敖青不由說道：「看來這位金闕玉晨天尊，很是氣盛。就連三清祖師，太上道祖，應當也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吧？」
祖師道：「他們的道不同，自然不會那麼做。徒兒，你覺得這位玉晨天尊的做法如何？」
敖青道：「在我看來，如此作為，難免有些輕狂的意味。」
祖師點頭：「確實如此。不過，輕狂、氣盛。也只有如此，才能夠勝任『未來天尊』的位子吧。『過去』的元始天尊，『現在』玉皇大天尊，都不可能會這麼做的。」
「的確如此。有的時候，往往是『年輕氣盛』者，更適合去開闢未來。」敖青說道。
「總之。」
祖師看向敖青，說道：「這一次玄水劫難，不僅僅對你龍族來說是一個機會。對你，也一樣是一個機會。可以這麼說，這是你明悟道心，超越『仙』境，觸碰到『聖』境的一個難得的機緣。如果你能把握住，未來你成就天尊，才更名副其實。」
敖青心中一凜，知道祖師說了這麼多，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提醒自己一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當即感激不盡，道：「多謝祖師教誨，弟子謹記！」
確實。道教天尊，雖然不是以實力來算的，但是大多仍然都是超越了「仙」境的存在，除了那位東華帝君以外。
如果未來自己也想要上天庭，超越「仙」境，達到「聖」境，也是必然要去做的事情！
不過，這卻是沒那麼簡單的。畢竟「萬象神龍」之道，如今還只是一個雛形。敖青對這「萬象神龍」之道，連入門都還不算。
而在「道心」方面，從祖師這裡領悟的菩提心，那道教元神青蓮的清靜心，對敖青來說更像是外物，像力量。而不是屬於自己的「心境」。
因此，敖青也沒什麼把握。但他只知道，總之儘量去做就好了。
這時那菩提祖師也好像是提醒一樣，繼續說道：「徒兒，我知道你此次過來，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你手中的元神青蓮究竟有何隱秘。而現在，料想你心裡應該也有數了吧？」
敖青回過神來道：「是，料想，那玉晨天尊與如來佛祖將青蓮給我，就是為了讓我借著這場玄水，能夠從中明悟屬於自己的清靜心。」
「不錯。」菩提祖師點了點頭：「那魔主波旬已知曉你擁有混元龍珠的事情了。他一直想要招攬你，不過，玉晨天尊也一樣不希望你淪為魔道。才會將青蓮借如來之口，送到你的手中。」
這番話，讓敖青一直以來的幾個疑惑，也頓時明白了大半。
至於為什麼如來佛祖要讓敖青得到青蓮，而不是他的金蓮。自然也是因為，一則敖青已有菩提心，不必多加一重金蓮菩提心，清靜心與他更加有用。二則也是因為，波旬隱隱顧忌玉晨天尊，但若佛祖親自出手，波旬卻一定會去阻止擾亂。
所以，本著不讓敖青加入魔道的心情，如來才會選擇讓敖青接受青蓮。畢竟，即使有青蓮在，敖青不一定加入道教，但如果沒有，那面對波旬的蠱惑，萬一未來敖青真動心了，那可是個大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