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
周易眸光略微黯淡，不置可否地回答。
再見澹臺萱，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的修為上。
「我們回蓬萊仙山。」
澹臺萱朝周易伸出纖細白皙的素手，臉上掛著微笑。
她與周易此時就如同再正常不過的一對師徒。
只是在雙方的眼底中都有著一絲哀傷。
真的……回不去了。
周易伸手握住澹臺萱的手站起身來，而後被澹臺萱帶著破空而去，飛速趕往蓬萊仙宗。
他沒問澹臺萱為什麼會趕來。
畢竟他一直戴著紫晶記憶，澹臺萱也是如此。
沒過很久，周易和澹臺萱就回到了蓬萊仙山上的濁日居。
三年不曾居住，這裡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周易開口：「我是和綠蘿一起出去歷練的，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安全。」
不過他也沒有很擔心。
黑虎王都已經死了，綠蘿應該不會有危險，大概率會趕回蓬萊仙宗搬救兵。
澹臺萱聽到「綠蘿」這個名字，略作思考就想了起來：「綠蘿……是玄空真人的徒弟吧？」
在這三年中，綠蘿在蓬萊仙宗表現十分出色，而今已經是元嬰境修為，未來有著成仙的可能，是重點培養的弟子，就連君紅塵都對她提及過。
她倒也沒有太在意。
天賦再高，能高得過她的徒弟嗎？
哪怕不提修煉速度堪稱作弊的周易，蕭曦月就已經是蓬萊仙宗弟子不可逾越的高峰。
周易開口：「是，徒弟先去告知玄空真人一聲。」
他想了想還是準備去將綠蘿的情況告知綠蘿的師父，蓬萊仙宗太上長老玄空真人。
澹臺萱平靜地道：「不用了，交給為師來便好。」
「好！」
周易沒有拒絕，繼而將自身與綠蘿的遭遇清楚地講述了一遍。
澹臺萱伸出如蔥般的玉指在虛空中臨摹出一道靈符，靈符在成型的剎那破空而去。
靈符上有她留下的信息，大致就是綠蘿與周易去歷練遭遇九境巔峰大妖，然後周易讓綠蘿離開自己留下斷後，並被她及時趕到救下斬殺了大妖。
做完手中的動作後，澹臺萱看著周易，忽而問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對師父說的嗎？」
三年不見，而今再次見面，周易表現得太過淡然平靜，讓她的心隱隱作痛。
「師父三年來可好？」
周易聞言，略作思考後開口。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兩人的關係現在有些難以言明，沒有正常師徒那麼純粹，相處時總有些不太自然，就好似兩人之間多了層無形的隔膜。
澹臺萱看著周易的眼睛回道：「不太好，有個一走就是三年的笨蛋徒弟，讓為師傷心難過了整整三年。」
她沒想到周易會如此絕情，一走就是三年，並且出關後也沒想過來找她這個師父。
難道兩人就沒有半點感情了嗎？
「對不起。」
周易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出言道歉。
他看著眼前的澹臺萱，腦海中卻是浮現出三年前與澹臺萱相處的一個個畫面。
兩人親吻、擁抱的一幕幕歷歷在目。
「算了，就這樣挺好，你好好修煉吧。」
澹臺萱忽然想到了那兩名真正的仙子，心中湧現自嘲的情緒，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就御空離去。
只是在她轉身離去的剎那，眼角有著一滴淚水滾落，「滴答」一聲與地面撞了個滿懷。
周易目送澹臺萱遠去，終究是沒有開口挽留。
這樣……是挺好，不就是他三年前想要的結果嗎？
……
綠蘿在周易擊潰結界逃走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蓬萊仙宗。
她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周易拼盡全力為她創造了逃生的機會，自身卻留在了那裡，她必須儘快搬救兵去救周易。
當綠蘿找到玄空真人時，一臉焦急地開口：「師父，快想辦法救救周易，我們出去斬妖除魔遇見了一尊九境大妖。」
「周易創造了機會讓我逃走，自己卻沒能脫身。」
玄空真人笑道：「不用擔心，周易在你之前就已經回來了。」
「他師父也就是宗主夫人及時趕到，從那尊九境大妖手中救下了他，並在擊殺九境大妖后將他帶了回來。」
他在看到澹臺萱的靈符並感知到其中的信息後，也是一陣驚訝和慶幸，沒想到綠蘿與周易出去居然會碰見九境巔峰大妖，不得不說運氣有點差。
九境巔峰大妖已經是站在修仙界頂點的存在，稱得上是一方巨擘，就連他這位蓬萊仙宗太上長老也不過才渡劫境修為，與九境巔峰大妖相差甚遠。
整個蓬萊仙宗能夠對抗九境巔峰大妖的人也不多，除卻幾位老祖外也唯有君紅塵、澹臺萱夫婦。
「太好了！」
綠蘿聞言很是興奮，徹底鬆了口氣。
在逃回蓬萊仙宗的路上，她其實已經對救下周易不抱多大希望了。
她趕回來的這段時間，足以讓一尊九境巔峰大妖殺死返虛境修士無數次。
玄空真人和藹可親地笑道：「周易和你同時進入仙宗，現在人家已經是返虛境巔峰修為，你還只是元嬰境修為，可得努力修煉才行了。」
他在得知周易修為境界時，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入宗三年半從凡人成為返虛境巔峰修士，這是何等的天賦？
真正的驚世仙才，何止仙人之資，就連天仙之資都無法形容，未來的成就不可想像。
綠蘿嘟囔著道：「師父，我已經很努力修煉了，但周易那種天才怎麼是努力可以趕得上的嘛。」
努力要是有用的話，還要天才幹什麼？
有些差距，不是努力就可以抹平的，正如她與周易的差距。
三年前入宗才半年的周易就已經是化神境修為，她到現在入宗三年半都還只是元嬰境，這種修煉速度的差距已經大到不是努力、機緣等可以彌補的了。
玄空真人笑呵呵地道：「不要妄自菲薄，你現在可是有著真傳弟子第一天才的稱號，只要沉心靜氣努力修行，成仙指日可待。」
他很看好自己收的徒弟，當初可是綻放出絲絲紅色光輝的近仙之資，不算蓬萊仙山的兩個仙人之資，就是當之無愧的蓬萊仙宗第一天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