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
她怎麼知道棠棠?
她又想幹什麼?
找死。
秦宴洲眼底閃過一絲陰鷙,掌心戰鬥力凌冽如刀。
「啊——」
艾比蓋爾的輪椅瞬間被掀翻,如同喪家之犬般趴在地上,拖著一隻殘肢,掙扎、匍匐,瑟瑟發抖不已。
可嗓間,仍然發出猖狂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嗎?」
剛才,她明明看到,他已經有了過敏徵兆,可從身上摸到一個東西後,竟然神奇地安然無恙了。
那東西小小的、粉粉的,一看就是雌性送的。
看來,老僕說的沒錯,秦絮那個賤人請來的小雌性,確實有兩把刷子,能夠把他十幾年的陰影都治癒。
但攻身不行,她還能攻心!
「秦宴洲!」
她的面容扭曲至極。
「別忘了,你的腺體膜已經被破壞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右下角吧?哈哈哈哈那可是象徵著一個雄性的貞潔!」
「貞潔,是一個雄性最好的嫁妝!」
「天底下,有哪個雌性會不介意,會喜歡一個不乾淨的雄性呢?尤其,蘇眠棠她還那麼漂亮哈哈哈哈……」
她狂狼的笑聲,如同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在空中猙獰、叫囂,一點點將人吞噬。
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傷疤,陡然被揭開,血淋淋一片。
秦宴洲忽然渾身發冷,手掌顫抖,連戰鬥力都快控制不住了,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沒有。
沒有。
他沒有……
管家咬著牙,看著她氣惱至極,「艾比蓋爾,你都這樣了,還不安生,是真的想死嗎?」
「哈哈哈哈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怕!」
「我已經被秦氏害得人不人鬼不鬼,只剩下半條爛命了,還怕什麼?倒是你們家主,該害怕,怕要怎麼隱藏好自己的不貞,才能不被蘇眠棠發現,不會被嫌……」
「閉嘴!」
他連忙看向男人。
「家主,您別聽她胡說八道,醫生檢查過,您的腺體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這些情況,蘇小姐她都是知道的!」
「她當然知道!」
艾比蓋爾打斷他。
「因為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接近你、喜歡你的,只是你母親高價請來的醫生,負責治療你的病情而已!」
什麼?
剎那間,秦宴洲如遭雷擊。
艾比蓋爾看著他的反應,笑得愈發得意,「看來,你是真的一點兒不知道啊?哈哈哈哈真是個可憐蟲,問問你身邊的忠僕吧,他可是秦絮的心腹,什麼都一清二楚。」
他緩緩轉過臉,看到身邊人時,管家不由低下頭,露出幾分心虛。
蘇小姐,確實是夫人請來的醫生,但是,她沒有收那張支票,也讓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地這麼快……
不、不可能。
這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男人空蕩蕩的眸底,儘是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有什麼不可能?秦宴洲,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這個可憐蟲……啊——」
艾比蓋爾話說到一半,身體忽然騰空,感覺脖子像被鋼索死死勒住一般,不斷地收緊,可怕的窒息感傳來,讓她臉部青紫不已。
「你、你殺了我,只會讓蘇眠棠更、更加厭惡你,這個不貞,還殘害雌性的雄性……」
她話還沒說完,就『咔嚓』一聲,被扭斷了脖子,青紫的面孔,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男人猩紅如野獸的恐怖眼神。
「家主!」
管家一驚。
下一秒,就見男人消失在了面前。
混亂的聲音占據了他的大腦。
滾沸的血液擴張了他的情緒。
此刻,他就像是一頭真正的野獸般,沒有任何清醒和理智可言,只想第一時間去詢問自己的母親。
可是還沒到大殿,就聽到了一陣談話。
「夫人,宴洲這幾天,真是肉眼可見地變好了起來,連手套都脫了,多虧了你想出來的好辦法啊,請來蘇小姐來為他醫治。」
「那當然了,蘇小姐可是SSSS級雌性,天下至尊,不費吹灰之力,隨隨便便就能征服世界上任何一個雄性,更別說咱們兒子了,宴洲那點問題,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轟』地一聲,男人高大身形霎時塌陷。
先前被艾比蓋爾言詞那樣刺激,都沒過敏的皮膚。
此時裸露在外的手掌、脖頸,臉部全都迅速密密麻麻長滿了紅疹,宛如災難蔓延般,遮住了他原本的面容,看得人怵目驚心。
那雙空蕩蕩的眸底,更是荒蕪一片,好像失去了平時所有神采。
眼前,有混亂的聲音和畫面在不斷地交織。
『秦先生,明天我來的時候,可以和您單獨相處嗎?不被任何人打擾的那種』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親手DIY的,叫愛的豹豹,可以掛在脖間,也可以串在手上,喜歡嗎?』
『吹一吹,就不疼了~』
『我好喜歡啊』
『對了,秦宴洲,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說,一直沒來得及感謝你的父母……』
『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接近你、喜歡你的,只是你母親高價請來的醫生,負責治療你的病情而已!』
『天底下,有哪個雌性會不介意,會喜歡一個不乾淨的雄性呢?』
『她當然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這個可憐蟲不知道……』
恍惚間,他好像又陷入了幻覺。
少女像一縷燦煥的陽光般,朝布滿泥濘的冰窟中伸出手,將小小的,渾身髒兮兮的他拉出來,一點點吹暖手,擦乾他的身子,照亮他的眼睛,承諾會永遠和他在一起,可在看到他的腺體膜那一刻,眼中卻露出了嫌棄的神情。
「破了。」
「原來你早就不乾淨了啊?」
「不過,我也不在意,畢竟我只是來治療你的,並不喜歡你。」
說完,她就和那縷夢幻的陽光一起,驀然消散在了他的世界,無論他在身後怎麼追逐,呼喊,苦苦哀求,都再也不出現。
他的世界,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鑽心的痛楚襲來……
不!
不要,不要!
棠棠,棠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他忽然像陷入癔症般,雙手胡亂地在空氣中抓著,那猶如重症病患發作的場景,把剛剛走出大殿的秦氏夫婦魂差點都飛了。
「宴洲?」
「宴洲,你這是怎麼了啊?」
「怎麼回事,怎麼又過敏了?渾身都起滿了紅疹,好燙啊,怎麼會這麼嚴重,從來沒有這樣過啊!」
「宴洲,我的兒子啊……」
他們震驚,心痛的詢問,呼喚聲,秦宴洲全然感覺不到,只掏出光腦,指尖顫抖地瘋狂在裡面輸入。
棠棠,棠棠你在哪裡?
別拋下我,別拋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