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方便的?」
她疑惑地走過去。
月中仙卻忽然籠罩住盥洗池,動作之大,半個身子都覆上去了。
「姐姐,別過來!」
蘇眠棠:「……」怎麼跟護食似的?
這麼緊張?
難道,是床單上有什麼?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少年就打斷了她。
「姐姐,你還不去上班嗎?要遲到了。」
「?」
以往都黏著她、纏著她,看著她吃完早餐,才送出門的少年,今天竟然無情地下了逐客令,還自始至終都沒轉臉看她一眼,不會是……
自己昨天玩他玩得太過了吧?
小兔子,還挺記仇。
「知道啦。」
「早餐放在桌子上了。」
一邊生氣,一邊早起,冷臉做早餐?
真可愛。
蘇眠棠離開之前,忍不住又rua了他腦袋一把。
月中仙背影陡然僵住了。
又、又、勾、他!
他忍不了了……
但是又不敢轉臉看她,生怕看一眼,一整夜浮蕩在腦海里的靡靡聲音和姿勢,又捲土重來。
他沉默地看著水裡的床單,開始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
什麼時候才能變回原形?向她坦白
以及,要怎麼樣坦白,才不會被她丟棄。
帝國國家科學研究院。
「組長,首批新型抑制劑全部研製成功,倉庫已經在裝瓶了,請問什麼時候派發出去?」
「即刻。」
蘇眠棠拿起寫有『秦宴洲』三個字的抑制劑。
「這一盒,讓艾倫去送。」
「好。」
她話音剛落,實驗台上,光子通訊器忽然響了起來,「報告蘇研究員,門外有一對夫婦想要約見您。」
「誰?」
「秦氏集團的董事長以及董事長夫人,布魯克林先生和秦絮夫人。」
秦宴洲的父母?
他們來找她幹什麼?
組內成員聽到,不由紛紛議論了起來。
「秦氏集團的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他們不是架子大得很,連政府高官約見都得提前排隊預約嗎?今天怎麼主動到院裡找上了組長?」
「是啊,就算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光腦通知就可以了,沒必要親自上門啊,之前就是這樣。」
「不會是來找茬的吧?我隱約嗅到了一股不妙的氣息……」
「組長,您上次去晶光塔,有沒有招惹到他們?」
招惹?
她連見都沒見過他們。
頂多,扎了他們兒子十幾針。
不過,秦宴洲這麼大一個男人,吃了點虧沒必要和家長告狀,還讓他們找上單位算帳吧?
「組長,您可千萬不能見,誰知道他們安的什麼心啊?」
「是啊,讓艾倫去吧。」
「不行,艾倫只是A級雄性,秦氏夫婦可是雙雙S級呢,還是通知院長吧!」
「可是院長昨天就去了藍水星做講座,需要三天才回來呢……」
「沒事,他們可能只是對新型抑制劑的成分不太放心,過來考察一下。」
蘇眠棠摘下手套。
「請他們到會客廳吧。」
「組長……」
「別擔心。」
少女離開實驗室,走向會客廳,本以為一進去就會面臨秦氏夫婦嚴厲的質問,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沒想到,身著正裝、華服的布魯克林先生和秦絮夫人一見到她,就行起了屈膝合掌禮。
這在中央星,可是最隆重的禮節,一般只有對恩人或者皇族貴胄才會行,更別提是他們這麼尊貴的身份。
蘇眠棠有些受寵若驚地扶起了他們,「布魯克林先生,秦絮夫人,你們這是做什麼?」
「您就是新型抑制劑的研發人,蘇眠棠蘇小姐?」
秦絮夫人抬起頭。
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明白兒子為什麼會接近、思念她了。
她實在是太美,氣質太獨特了,就像神女一樣,讓人情不自禁地心馳神往。
「是的。」
布魯克林:「尊敬的蘇眠棠小姐,我們夫婦今天特地拜訪貴院,就是為了要向您道歉。」
「道歉?」
「上次您到晶光塔為宴洲採樣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為他當時的行為和態度,向您誠摯地道歉,希望能夠獲得您的原諒。」
蘇眠棠微愣。
沒想到,他們是為了這點小事,親自來的。
這和傳聞中囂張、傲慢,冷血的頂級財閥風評,完全不一樣啊。
明明謙潤溫和又彬彬有禮。
「沒關係,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沒想到您不僅如此美麗,還如此善良,但是,我忍不住想為我的兒子辯解兩句,他並不是故意要對你這樣的,而是另有隱疾。」
蘇眠棠:「隱疾?」
「不知道蘇眠棠小姐您有沒有聽說過外界關於他的一些傳聞——六歲的時候,曾將一名雌性推下水,險些溺斃。」
「略有耳聞。」
「其實,那並不是全部的真相……」
秦絮夫人說著,難過地微微掩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宴洲他是我們的長子,也是秦氏集團唯一的接班人,S級雄性,從小就天資聰穎,俊逸非凡,能力優秀非常人能及,可正因為他身價太高、太優秀了,才引起很多人的嫉妒和覬覦。」
「十幾年前,我們商業上的死對頭,艾比蓋爾在競爭中落敗,家族一夕之間破產,她為了東山再起,也為了報復我們,竟然將宴洲偷走,喪心病狂地要強行標記他,一個六歲的孩子。」
「他當時還那么小,連戰鬥力都不會施展,即使反抗地遍體鱗傷,腺體保護膜還是被破壞了,不過在破壞的那一瞬,高等級戰鬥力天然對低等級信息素的抗拒,讓他爆發出強大的力量,直接將艾比蓋爾衝擊到了附近海域,所以……才有了後面的謠言,也為宴洲留下了永久的隱疾。」
「從此,他懼怕雌性,痛恨雌性,也抗拒雌性,病情一度嚴重到被雌性接觸,嗅到雌性的信息素,渾身都會起疹子,有時候甚至會休克!」
「這些年來,我們夫婦遍尋星際名醫,也沒能將他治療好,醫生說,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只有克服掉童年陰影,克服掉對雌性的恐懼,才能徹底恢復,可外界不堪的流言蜚語對他的病情只有增無減,所以……」
原來如此。
蘇眠棠頓時恍然大悟。
明白了為什麼那天他一見到她,就要換人,採樣的過程中,為什麼一直不肯正眼看她,態度也冷冰冰地,甚至一不小心抱到她後,還立即推開了。
原來,他並不是歧視和厭惡雌性,而是有嚴重的心理陰影,在這種情況下,還忍耐了她這麼久。
忽然對誤解他,心裡還一直抱有偏見,感到愧疚。
「那我那天接觸到他,有沒有給他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