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7章 大結局（五）
一號房內存放的所有實驗體都是有序列號的。【,無錯章節閱讀】注射初級夢魘毒劑的實驗體，序列號開頭是10；而注射中級或者高級毒劑的，序列號開頭是20和30。
阮柒剛才看了眼那實驗體衣服上的標籤，開頭序列號是20。
也就是說，他注射的是中級夢魘毒劑。
阮柒在拷貝主機資料時，曾看到過中級夢魘毒劑的相關信息。中級毒劑是在初級毒劑研製成功的兩年後才研製出來的，當時X組織的技術已經非常成熟，為了彌補初級毒劑實驗體有可能會失控這一缺陷，他們特意研製出了初級毒劑的升級版，也就是中級的夢魘毒劑。
而這個版本的毒劑，最大的優點就是穩定。注射過它的實驗體，除非接收到主人的命令，否則絕不會出現失控的現象。
所以，這個被注射過中級毒劑的實驗體，按理說是不可能失控的。
可他為什麼會突然從柜子里衝出來？
阮柒走到柜子前，視線掃過裡面的各種裝置。
手銬腳拷、各種儀器管子……等一等！
阮柒的視線猛地看向負責束縛實驗體的手銬腳拷。
那金屬做的手銬腳拷此時正處在打開的狀態。可是——如果實驗體是失控掙脫出來的，以他恐怖的力氣，這手腳拷應該被他扯碎才對！
所以——
這實驗體不是失控跑出來的，而是被人為放出來的！
這一剎那，阮柒後背猛地升起一股寒意。
她轉身掃向四周。一號房裡的實驗體已經被他們解決完將近一半，還剩下二百多個柜子沒有打開。如果剛才的實驗體失控是人為，那這些還沒打開的柜子里……
「跑！快跑！」阮柒的臉上頭一次露出驚慌之色，「剛才的實驗體不是失控，是有人在控制他！快跑，那些柜子里的實驗體要醒了！」
毒劑的資料和樣本都已經拿到。雖然剩下的實驗體還沒解決完，可比起他們，行動組眾人的安危更加重要。
然而，就在阮柒這番話剛說完，剩下的那兩百多個柜子里，發出了『咚咚咚』的撞擊聲。
冰冷的金屬櫃門在撞擊中劇烈震顫，隱隱有野獸一樣的咆哮從柜子里傳出。
——實驗體甦醒了！
行動組所有人臉色驟變。
席玖心頭一沉，當機立斷下達命令：「所有人，立刻撤退！」
所有人聽令，迅速向一號房外撤離。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尖銳的『滴滴滴』忽然在地下七層上空響起。
大家還沒搞明白這聲音是什麼，地下七層的天花板忽然裂開數道縫隙，數不清的金屬噴灑器從縫隙中伸展出來。
阮柒抬頭，看到噴灑器後立刻大喊：「他們要下毒！所有人，屏息！跑！」
話音剛落，天花板上的噴灑器全部開啟。
刺鼻的白色氣體從噴灑器中噴出，霎時間將整個地下七層覆蓋。
阮柒步伐沒有停，帶著大家飛快向安全通道跑去。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的一號房中發出巨響——實驗體出來了！
「快！加快速度！把你們臉上的面罩捂嚴！」
阮柒一邊喊一邊轉身，衝著緊追而來的實驗體略一抬手。
霎時間，無數銀針如利箭般飛出，跑在最前面的十幾個實驗體眼睛全部被射中。
除了後頸處，眼睛是實驗體第二脆弱的地方。眼睛連通著許多神經，即便實驗體的痛覺被麻痹，這麼多神經受損也會對他造成影響。
那些被銀針射中眼睛的實驗體，動作很快就變成遲緩起來。
跟在他們後面的其他實驗體立刻補上，對著行動組眾人緊追不捨。
「再快點！馬上到安全通道了！」
安全通道已經近在咫尺，所有人全部加快速度。
跑在最前面的白鈺辰一把推開安全通道的門。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安全通道里。白鈺辰剛把門打開，就聽到一聲野獸般的咆哮，緊接著，他胸口一痛，整個人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撞飛。
「白哥！」
在大家的尖叫聲中，白鈺辰的身體如同墜落的流星，從安全通道倒飛回實驗室。猩紅的血花在空中灑落，在雪白的地磚上連成一道刺眼的紅線。
在隊伍後面幫大家掠陣的席玖瞳孔一縮，身形以極快的速度沖向白鈺辰，一把接住了他。
「艹……」白鈺辰疼的臉都白了，哇的嘔出一口血，「九哥……我、我他媽差點被打死……有王八蛋躲在安全通道里偷襲！」
阮柒走過來抓住他的手，摸了摸脈。
「受了些輕微內傷，把這個藥吃了。」
白鈺辰接過阮柒遞來的小藥丸一口吞下。席玖見他沒事，將他從身上推開，冷沉的目光凝視著安全通道敞開的大門。
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從安全通道中隱隱傳來。
席玖示意大家後退，他自己則緩步向大門走去。
呼——！
一道身影忽然如閃電般從安全通道里衝出，凌厲的拳風直奔席玖面門。
席玖臉色不變，身形飛速後退，夾雜著渾厚勁氣的大掌正面迎上對方。
轟——！
強強相撞，恐怖的力量將空氣撕裂扭曲。
巨大的衝擊力讓席玖倒退一步，而對面的人連續倒退了三步。
席玖沒有給對方喘息的時間，身形一錯飛身而上。
而就在這時，安全通道里突然衝出另一道身影，和之前那個人同時向席玖攻去。
「九哥！」
「老大！」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道靈巧的倩影出現在席玖身邊。她出手如電，柔軟白嫩的手掌緊握成拳，猛地擊向那名偷襲者的太陽穴。
吼——！
偷襲者發出憤怒的怒吼，張牙舞爪的向阮柒攻去。
阮柒憑藉著自己纖細靈巧的身形，輕燕一般掠向半空，雙腿精準的騎在那人的脖子上，用力一夾。
咔擦！
滲人的骨裂聲從那人的身體裡傳出來。
雖然感受不到疼痛，可骨頭裂開的感覺並不是很舒服，那人頓時暴怒，動作也愈發沒有章法。
阮柒死死的夾著他的脖子，左手薅住他的頭髮，兩根手指間抽出一根銀針，狠狠扎向他的後頸！
「啊啊啊啊——！！！」
最薄弱的地方被刺中，那人吃痛的發出慘叫，身體劇烈扭動起來。
阮柒卻如同強力膠一樣黏在他身上，指尖一彈，長達十厘米的銀針竟然全被刺進後頸里。
那人的慘叫聲頓時變得歇斯底里，如同受傷的困獸一樣，瘋狂向牆上撞去。
「給我回來！」阮柒抓著他的頭髮，用力向後一扯。
那人的後頸被刺中，戰鬥力迅速跌為負數，整個人順著阮柒的力道往後一倒，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阮柒一翻身跳下來，膝蓋壓住他的胸口，抬起手。
「別殺我！別殺我！」那人忽然發出尖叫聲。
阮柒動作一頓，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你有意識？你不是實驗體？」
那人還沒等回話，阮柒又道：「不，不對。你剛才的確是變異後的狀態……你是高級毒劑的實驗體？」
夢魘毒劑一共分為三個版本，分別是初級版、中級版、和高級版。
其中，初級和中級版毒劑的實驗體是沒有自我意識的。而注射過高級版夢魘毒劑的實驗體，在操控者沒下達指令之前，擁有自我意識，行動舉止和正常人一模一樣，比如那個已經死翹翹的江初年。
另外，高級版實驗體和初、中兩級的實驗體還有另一個很不同的地方——
由於高級版實驗體擁有自我意識，為了避免他們有異心，X組織在選擇實驗對象時多了一個標準：全憑自願。
也就是說，接受高級版毒劑注射的人，都是自願成為實驗體的。
他們有的是為了得到力量，有的是為了得到誘人的財富，也有像江初年那樣古武盡失後想再創輝煌……總之，他們都是為了各種欲望，甘願犧牲自己的身體，成為了X組織的實驗工具。
而這些人，在成為高級版實驗體後，便徹底歸屬於X組織了。平日裡他們可以自由活動，無論是殺人放火還是奸淫擄掠，只要不危害到X組織，都不會有人阻攔。但X組織一旦下達任務，這些高級版實驗體就必須要去完成。
之前的江初年就是這樣的，而現在的這個男人，應該也是一樣。
「你是高級版實驗體，是吧？」阮柒掐著男人的脖子，冷聲問他。
男人沒想到這小姑娘的力氣這麼大，都要被掐窒息了，連忙紅著臉艱難道：「是……是，我是高……高級實驗體……你、你鬆手……我、我我要憋死了……」
阮柒沒有鬆手，輕笑一聲：「就算我不掐死你，以你現在的情況，應該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男人神情一僵。
無論是低級實驗體還是高級實驗體，後頸第二三節脊柱間都是最致命的地方。輕傷還好，可那裡若是被利器刺進去，實驗體的生命就算走到終點了。
到那時，他們的身體機能會完全透支，不能動彈、不能吞咽、甚至連眨眼的能力都會失去。最後，會變成一個不能動的木偶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餓死。
這就是用健康換取力量的代價。
想到自己即將迎來的下場，男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他驚恐的對阮柒道：「你怎麼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不對，你怎麼知道實驗體的弱點在哪裡？你到底是誰！」
阮柒當然不會告訴他是白璃偷聽到的。
她掐著他的脖子，用力往上提了提，沉聲道：「我問你，像你一樣的高級實驗體還有多少人？許晴雅和那個老王八呢？是不是回來了？你是不是他們派來的？」
那男人被掐的窒息了一瞬，張口正要說話，安全通道里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七八個身形恐怖而猙獰的男人撞開大門，從通道里沖了出來。
實驗體！
又是高級實驗體！
身後的低級實驗體還在咆哮著緊追不捨，而身前的路又被高級實驗體堵住。
前有狼後有虎。
看來只有殺出一條血路了。
阮柒鬆開那個男人，抬步走到席玖身邊，沉聲對大家道：「出發前我給你們的避毒丹都吃了嗎？」
「小嫂子你放心，你給我們的丹藥我們都吃了！」
「好。」阮柒從背後抽出一把衝鋒鎗，「把臉上的防毒面罩都捂嚴了，不要誤吸毒氣。所有人準備好，我們一起殺出去！」
話落，阮柒和席玖率先沖了出去，如同兩道流光，一左一右殺進敵人之中。
白鈺辰顧飛揚等人緊隨其後。霎時間，槍聲、血光、慘叫聲交織在一起，拉開了死亡的序幕。
X組織中，目前存活的低級和中級實驗體約有二百個，擁有自我意識的高級實驗體共十個。而阮柒這邊，行動組共有二十名古武者，鷹部和所羅門又各派來三十名高手，再加上西蒙奧斯汀友情提供的熱武器，多重戰力迭加起來，一時間竟和實驗體打的難分勝負。
實驗體的優勢在於他們變態的身體強度，和感受不到痛覺的神經。
而阮柒這邊的優勢在於——他們知道實驗體的致命點在哪裡。
所有人全照著實驗體的後頸打，有匕首的用匕首，有槍的用槍，有的人殺紅眼了甚至直接上嘴咬。一番不要命的攻擊下來，實驗體的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而阮柒這邊的人，也多多少少都掛了彩。特別是白鈺辰顧飛揚這幾個打頭陣的人，臉上身上全都是傷，就連阮柒和席玖都沒能倖免。
作為隊伍中戰鬥力最強的幾個人之一，阮柒和席玖的對手是那幾個高級實驗體。
阮柒拿著衝鋒鎗一通狂掃，等子彈打沒後，她祭出銀針，直奔高級實驗體的後頸而去。
這些實驗體都沒想到阮柒會知道他們的致命點，一時沒有防備，竟被她一口氣放倒了兩個。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阮柒已經把辣手伸向了第三人。
第三個實驗體感受到危險，立刻閃身躲開銀針，粗壯如樹幹般的大腿猛地向阮柒踹去。
阮柒立刻下腰閃避，雙膝在地面滑行向前，五指成爪直抓實驗體的腹心。
實驗體一拳照著她的頭頂劈落。
阮柒化拳成刀，正面對上對方的鐵拳。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在身後響起。
阮柒心中警鈴大作，左手迅速抓住實驗體的衣服借力向後一躲——她原本站著的地方，一柄長刀貫入地面，大理石地磚霎時間龜裂出無數裂紋。
「臥槽七丫頭！這麼長一把刀，要是扎你身上你就成肉串了！「白璃這種時候還不忘開玩笑。
阮柒卻笑不出來。
她看著那把刀，刀身彎曲、刀面有鋒、兩刃——這是一把來自J國的武士刀。
而在X組織里，只有一個人會使用這種刀……
阮柒抬起頭。
安全通道里亮著慘白的燈光，幾具實驗體的屍體橫在門口，鮮血在雪白的地磚上蜿蜒出一道扭曲的軌跡。
噠……噠……噠……
緩慢的腳步聲傳來。
不同於皮鞋或運動鞋踩踏地面的悶響，這腳步聲聽起來更加清脆，就好像是……木屐踩在地上。
一截黑色的衣擺在安全通道的門邊盪了一下。
阮柒抓緊手中的實驗體，目光死死盯著大門。
下一秒，一道身影從大門中走了出來。
黑色的浴袍，淺色的木屐，一頭銀白色中長發，還有那張眼眸狹長森冷的臉——
這個組織的掌舵人！
X先生！
阮柒瞳孔猛地縮緊，抓著實驗體的手不自覺的用力，差點把對方的脖子給掐斷。
而在這個時候，地下七層的所有實驗體全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動作。
他們好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不再打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沒有生命的木偶人。
白鈺辰他們察覺到異狀，後知後覺的發現了站在門口的X。
這裡除了阮柒外，行動組其他人都不知道X先生長什麼樣。但他一出現，這些實驗體就全都不動了，光這一點就能看出他的不同尋常。
所有人都警惕的看著X。
X的目光卻只落在阮柒身上。
阮柒臉上的偽裝早已經消失，露出了她本來的模樣。在剛才的打鬥中，她的臉上沾了不少血。猩紅的血跡划過白皙精緻的臉，為漂亮的五官添了幾分妖異。
X的視線在那張純潔又妖異的臉上停留幾秒，緩緩下滑，掃過她的身體。
這目光實在是太過赤裸，別說阮柒本人，連行動組其他人都感覺到了不適。
席玖沉著臉，上前一步，將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後。
看向阮柒的視線被擋住，X皺了皺眉，森冷的長眸中浮現出幾分不悅。
他遺憾的收回目光，再抬起眼時，視線變得冰冷。
「華國席家的家主？」
「是我。」席玖冷聲，目光如冰，「你是X先生。」
X勾了勾唇，撫著黑色浴袍的袖口，慢條斯理的道：「看來你們已經查清了我的身份。許晴雅說的很對，你們很厲害，連總部都能闖進來，還傷了這麼多我精心培育的實驗體。」
白鈺辰聽到這，忍不住『呸』了一聲。
「滾你大爺的！還精心培育的實驗體？說的好聽，你他媽不就是人販子嗎？你培育這些人之前，問過他們本人的意願嗎？你個老王八有什麼資格左右別人的生死！」
白鈺辰罵的很難聽。
可X如同沒聽到一樣，神色如常：「這個世界上，弱肉強食是自然法則。身為螻蟻，若是沒有自保的能力，就應該被強者淘汰。我只是遵從自然規律罷了。更何況，我將那些螻蟻改造成強大的能力者，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幸運。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X一身浴袍，負手而立。他的語氣是那麼高高在上，就好像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而那些被他改造成實驗體的受害者們，是毫無價值可言的螻蟻。神選中這些螻蟻進行改造，那是對他們的恩賜。
X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聽得大家血壓都起來了。
阮柒冷笑一聲，從席玖身後走出來。
「自然法則？」
她走到席玖身邊，冰冷的桃花眼望著X，「這世上的確有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但它只存在於靈智未開的野獸之間。人類之所以被稱為高等動物，是因為我們擁有自我意識，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人類從蒙昧時代開始進化了幾萬年，發明了工具、法律、規則，這一切都是為了將我們與靈智未開的野獸區分開。而你，用自然法則做藉口，踐踏法律、藐視規則、草菅人命……你這樣的行為，和那些靈智未開的低等野獸有什麼區別？」
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罵人是學霸。
別人罵人都是敲里嗎，阮柒罵人一個髒字都不帶，卻能直接把人罵到土裡。
剛才白鈺辰連老祖宗都問候出來了，X也臉色不變。可現在，阮柒一句『你和靈智未開的野獸有什麼區別』，直接讓自以為高高在上的X臉色大變。
可阮柒並沒有放過他，誇張的『嘶』了一聲，又道：「哎呀抱歉，我說錯了。你和低等野獸還是有區別的，野獸只會哼哼叫，但你會說人話呀。嘖嘖，這年頭真是什麼怪事都有，靈智未開的東西竟然還能說人話，這要是放在我們學術界，必須得把你切片研究一下。誒對了，這位野獸朋友，請問你會自己上廁所嗎？我家狗子總是尿屋裡，怎麼訓都不聽。你看起來和它是一個級別的，請問你是怎麼學會自己上廁所的呢？」
X：「……」
其他人：「……」
阮柒問話的語氣實在是太真誠了，看向X的眼神也和看大茴小茴時一模一樣，仿佛X會說人話會自己上廁所真的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一直從容不迫的X臉色徹底變了，由青到白，由紅到綠，跟幻燈片似的精彩極了。
白鈺辰他們的臉色也挺精彩。
不過不是氣的，是憋笑憋的。
X徹底被阮柒氣到破防，目光變得無比冰冷。
「這麼完美的身體，不應該說出這樣刻薄的話。阮小姐，你很適合被做成藝術品，擺在櫥窗里。」
這話有點耳熟，以前好像在哪裡聽過。
阮柒挑了挑眉，笑容嘲諷：「江初年以前也說過這種話。不過很可惜，他沒能如願。我現在活的好好的，倒是他，連人帶盒一共五斤。對了，江初年你應該認識的吧？他是你們實驗室的高級版實驗體。但是很抱歉，被我弄死了。」
X的眼神越來越冷了。
以前許晴雅說阮柒不好對付，他一直不以為意。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小女孩，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
可是現在，他認同了許晴雅的話。
阮柒這張嘴，的確很難對付。他很想將夢魘注射進她的體內，讓她只能說出他喜歡聽的話。
「許晴雅說的沒錯，你果然是一朵帶刺的玫瑰。」X眯著眼，語調危險，「只不過玫瑰的刺再多，用剪刀剪一下就好了。嬌艷的花再嗆人，也不過是一朵花而已。」
阮柒聞言，冷笑一聲。
「是嗎？」她抬起手，從背後緩緩抽出一把短刃，「那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食人花的威力！」
話落，阮柒如同一支離弦之箭，瞬間飛了出去。
鏹——！
泛著冷光的短刃破空而來，渾厚的勁氣凜冽，毫不留情的向X的頭頂劈去。
X不慌不忙的抽出身側的武士刀，刀刃向外，向前一擋。
短刃和武士刀猛烈相撞，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X掃了眼阮柒手中的短刃，眼中流露出驚艷之色：「好厲害的一把刃！聽聞華國無傷門有三件傳世珍寶，其中就有一把短刃。可是你手中的這件？」
阮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身形在空中一扭，短刃直奔X的後頸。
X心中一驚，立刻閃身躲過攻擊。
阮柒再次飛身而上，目標還是他的後頸。
連續兩次攻擊後頸，若說阮柒不是故意的，傻子都不信。
X這一回臉色算是徹底變了。
他一邊格擋阮柒的攻擊，一邊厲聲質問：「你怎麼知道我的致命處在後頸？！你到底是誰？！」
和那些實驗體一樣，X的致命點在他的後頸上。
但這是個秘密。除了實驗室里的幾個核心研究員，就連許晴雅都不知道，身為外人的阮柒更不可能知道。
X懷疑是不是實驗室里有內鬼，把他的弱點通風報信給了阮柒。他欺身上前，厲聲逼問：「是誰告訴你的！」
阮柒迅速躲開他的攻擊，輕笑一聲，匕首再一次襲向X的後頸。
「沒有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發現的。要怪就怪你沒把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好，那麼重要的藥，竟然被你隨手放在床頭柜上。」
昨天夜探X先生的辦公室時，阮柒曾在他床邊的柜子上看到一個藥瓶。藥瓶里的藥只剩下淺淺一層，看來應該是已經吃了很久。
出於好奇，阮柒偷拿了一個藥片。等半夜大家都睡著了，她借用『赫爾曼』的身份驗證卡，進了一間無人的實驗室，偷偷給藥片做了個檢驗。
檢驗的結果讓她大吃一驚——這個藥片，竟然是注射過夢魘毒劑的實驗體用來修復身體的！
眾所周知，夢魘毒劑可以開發人體潛能，使一個普通人迅速變異成擁有鋼筋鐵骨的力量者。
可由於毒劑的催化速度太快，人類的身體無法承受這樣強大的力量。所以，在變異的過程中，實驗體的身體會像漲滿了水的氣球一樣，飽和、破裂、最後爆炸。
為了解決這一問題，X組織研製了一種修復身體的藥物。凡是注射過夢魘毒劑的人，都要長時間服用這種藥物來穩定身體。
之前江初年死的時候，阮柒在他的車裡發現過類似的藥物。她用那些藥做過檢驗，裡面的藥物成分和她在X先生床頭柜上發現的小藥片一模一樣！
所以，X服用的這種藥片，是用來穩定實驗體的身體的。
也就是說，X先生竟然是實驗體！
這一發現讓阮柒大吃一驚。她知道這老王八變態，卻沒想他竟然變態到了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的地步。
把自己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這糟老頭子精神上是有什麼大病嗎？
阮柒不理解，阮柒大為震撼。
但震撼之後，她驚喜的發現了一個問題——X既然是實驗體，那他的致命處會不會也是在後頸？
抱著這個猜測，阮柒在打鬥的過程中一個勁的攻擊X的後頸。
而X的反應讓她心中大喜——
他的致命處，竟然真的在那個地方！
敵人的弱點被發現，阮柒攻擊的動作愈發狠厲。X聽了她的話，臉色猛地一沉。
「你什麼時候去過我的房間？你是怎麼進去的？總部里是不是有接應你的內鬼？！」
辦公室的房門都是需要經過驗證才能打開的，如果總部里沒有內鬼接應，阮柒根本不可能進得去。
生性多疑的X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總部里有可能是內鬼的人都在他腦子裡過了一遍。
阮柒見他臉色沉沉，心中一動，笑了。
「有沒有內鬼接應我，你應該很清楚。至於內鬼是誰……昨天晚上開完會後，誰和你一起回了辦公室，你還記得嗎？」
X當然記得。
昨晚開完會後，和他一起回了辦公室的人只有一個——許晴雅！
可是，許晴雅怎麼會是內鬼？
她與阮家有那麼大的仇恨，絕對不可能背叛組織站在阮柒這邊。
阮柒一定是在說假話。
「你不用挑撥離間，我不會相信你的話。」X躲過阮柒的攻擊，厲聲道，「我和許晴雅有四個孩子，她不會背叛組織，更不會背叛我！」
阮柒：「是嗎？你怎麼肯定程柏松他們是你親生的？僅憑一份親子鑑定報告嗎？你就不怕那是假的？我倒是覺得程柏松和程奇長得更像，見過他們的人從沒懷疑過他們不是父子。」
阮柒浸淫娛樂圈這麼久，看過的狗血劇本無數，沒有人比她更懂得如何挑起人心中的猜忌。
更何況，許晴雅這個人本就毫無信用可言。當年她可以用孩子欺騙程奇，誰又能保證她不會故技重施，用同樣的方法來欺騙X呢？
阮柒抓住了這一點，在X心中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X雖然面上不顯，可打鬥的動作僵硬了幾分。很明顯，他已經開始懷疑許晴雅了。
阮柒見狀，心中暗笑一聲，手中的動作愈發凌厲起來。
兩個人一時間打的難分勝負。
而另一邊，隨著X動手，那些實驗體也再次動了起來。行動組眾人被將近二百個實驗體團團包圍，陷入混戰之中。
地下七層，慘白的燈光中，一片鮮血的紅。
行動組的人一個接一個受傷，他們實力再強悍，也到底是肉體凡胎，無法與這麼多銅皮鐵骨的實驗體想抗衡。
漸漸的，開始有人撐不住，陸續倒了下去。
勝利的天平隱隱有向實驗體那邊傾倒的趨勢。
阮柒見勢不好，立刻大喊：「玖玖，過來幫我！」
作為行動組中實力最強悍的人，席玖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實驗體的包圍圈。圍在他身邊的敵人是最多的，被他殺死的敵人同樣也是最多的。
但是，隨著行動組受傷的人越來越多，席玖這邊受到了牽連。他不僅要抵抗實驗體攻擊自己，還要在混亂中救下受傷的組員。如此一來，他身上的傷也漸漸增多起來。
這樣下去，就算席玖是大宗師級別的古武高手，也無法撐到最後。
擒賊先擒王，想要讓這些實驗體停下，就必須先解決他們的操控者X。
阮柒一聲大喊，席玖立刻從包圍圈掙脫出來。
阮柒手握短刃，直衝X的後頸，同時厲聲嬌喝：「玖玖，抓住他！」
席玖閃身上前，渾厚的勁氣鋪天蓋地的湧向X。
X心中一驚，裹在手臂上的衣袖猛地被撐裂，露出兩條變異過的恐怖猙獰的臂膀。
「席家家主，看看是你的古武厲害，還是我的變異體厲害！」
X冷喝一聲，遒勁猙獰的雙臂向席玖攻了過去。
兩人瞬間陷入混戰。
阮柒趁此機會，飛身上前，鋒利的短刃刺向X的後頸。
X察覺到危險，閃身想要躲開。可席玖哪能讓他如願，有力的大手如攀在X身上的枝幹，將他的肩膀死死固定住。
阮柒的短刃眨眼間到了X脖子處。
眼看著鋒利的刀尖就要刺入自己的致命處，X臉上青筋暴起，用力掙脫席玖的束縛。而就在同一時間，阮柒忽然聽到了細微的破空聲從她身後傳來。
對危險的警惕讓她閃身往右一躲。
下一秒，一顆原本應該射進阮柒體內的子彈從她耳側飛過，直直的射進了X的肩膀。
子彈入體，鮮血迸濺。
X感受不到疼痛，可子彈進入身體的感覺非常不好。他憤怒的轉過頭，想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傷他。可當看清拿著槍的人時，X的表情僵住了。
「怎麼是你？！」
X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許晴雅，滿臉的不可置信。
阮柒這時也看到了許晴雅。許晴雅穿著一身黑色裙裝，凌亂的頭髮看起來有些狼狽。她手中拿著一把槍，由於誤傷了X，拿槍的手正劇烈的顫抖著。
「不、不是……我沒想傷你……」
許晴雅慌亂的想要解釋。
可阮柒眼珠一轉，笑著道：「許夫人，多謝你幫忙。等這次事情解決後，我就帶你回國去見你那幾個孩子。」
許晴雅沒明白阮柒為什麼要這麼說，一時間愣在原地沒有反駁。
X見她不說話，原本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懷疑頓時又冒了出來。
許晴雅不是第一次使槍，雖然不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命中率卻也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這樣高的命中率，真的會誤傷他嗎？
還是說她是借著誤傷的名義，故意射中了他？
X生性多疑，即便理智上知道自己應該相信許晴雅，可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仍然讓他控制不住猜忌。
也因此，他看向許晴雅的目光不自覺的多了幾分審視。
許晴雅的心頓時咯噔一下。
她終於明白了阮柒剛才為什麼要那麼說。
這死丫頭在挑撥她和X的關係！
許晴雅太了解X的疑心有多重了，此時對上他的目光，她心中大亂，連忙道：「你別聽阮柒胡說！我和她父母有那麼大的仇，怎麼會站在她那邊！她是在挑撥離間！」
阮柒聽到這話，沒有反駁，而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
這一笑，讓X心中的猜忌頓時更重了。
但他來不及多想，席玖的攻擊就到了面前。
頓時，X再一次陷入纏鬥之中。
而另一邊，許晴雅感受到X的猜忌後，便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這了。
她太了解X這個人，像他這種冷血自私的人一旦對誰心生懷疑，就絕不會讓對方好過。
她不能再留在這了，否則就算不被阮柒弄死，X以後也不會放過她。
雖然很捨不得X組織帶給自己的權利和財富，可許晴雅更惜命。她看了眼正在和席玖纏鬥的X，咬了咬牙，把心一橫，轉身向安全出口逃去。
然而，還沒等她逃出地下七層，就被一股大力拖了回來。
「許夫人，你想去哪呀？」阮柒冰冷帶笑的聲音如魔鬼般從身後傳來。
許晴雅身體一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抓著衣領一把提了起來。
阮柒提著她，將她粗暴的按在牆上。
許晴雅吃痛的驚呼一聲，慌亂道：「阮柒，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阮柒眉目冰冷，「我倒是想問問許夫人，你想對華國做什麼！不到一個星期，帝都近兩萬人中毒昏迷，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許晴雅被勒住衣領，呼吸有些困難，吃力的開口：「不、不是我……是X……X讓我做的……」
「X讓你做的？」阮柒冷笑一聲，「你許晴雅在程家夫人的位置上坐了十年，你若是不想，這世上有誰能逼迫得了你？許晴雅，你身為華國人，享受著華國公民的一切權利，卻做出背叛國家殘害同胞的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從許晴雅成為程家夫人開始，二十幾年來從未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更何況阮柒還是一個比她小了好幾十歲的小屁孩。
許晴雅被罵的老臉通紅，氣急敗壞道：「你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我有什麼不敢的？」阮柒粗暴的打斷她，「我不僅敢罵你，我還敢打你呢！從我記事那天起，我就想打你了！當年你逼死我親奶奶，這一拳是替她打的！」
話沒說完，阮柒就一拳打在了許晴雅臉上。
許晴雅沒有古武，面對阮柒時就如同蚍蜉撼大樹，完全不是對手。阮柒一拳下去，她直接倒飛出去十幾米，等砸在地上時『哇——』的嘔出一口血，外帶兩顆後槽牙。
許晴雅何曾被人這麼打過，人都懵了。
「你、你……」
話未說完，阮柒已經走上來，再次將她一把提起。
「這一拳，是替我爸媽和哥哥打的。當年若不是你和程奇兩個老王八，爸爸媽媽也不會被迫離開帝都。我媽媽當時懷著孕呢，你知道她一路逃亡有多辛苦嗎！你知道我爸爸差點沒救回來嗎！你知道我哥哥當年只有八歲嗎！許晴雅，你欠我們阮家的，下輩子都還不清！」
提起父母和兄長曾經受過的苦，阮柒心頭恨意叢生。
她拎起許晴雅，夾雜著勁氣的手臂猛力甩出。
許晴雅瞬間如一道拋物線般被丟了出去。
碰——嘩啦！
許晴雅飛出去十幾米，最後重重撞在實驗台上。實驗台上各種器皿藥瓶被撞得粉碎，玻璃渣子全都扎進了她的身體裡。
頓時，許晴雅發出尖銳的哀嚎。
「好疼——疼死我了！好疼——！」
許晴雅錦衣玉食了二十幾年，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何曾遭受過這種罪。
她疼的臉色慘白，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可阮柒沒打算放過她。她面無表情的走向許晴雅，夾雜著勁氣的拳頭緩緩抬起。
許晴雅見她又要動手，連忙哀聲求饒：「我錯了！阮柒我錯了！看在我也是程家人的份上，你放過我吧！」
阮柒動作一頓。
「程家人？」她緩緩挑起眉，「許夫人，你莫不是年紀大糊塗了……我和程家人，有半毛錢關係嗎？」
許晴雅顫聲道：「我知道你恨程家……但你再恨，身體裡流的也是程家人的血……對、對了！你和謹言關係很好對不對？我是謹言的親奶奶，你忍心讓他失去唯一的奶奶嗎？！」
許晴雅不提還好，一提起程謹言，阮柒頓時更氣了。
「你也有臉說自己是大哥的親奶奶？！當年大哥被他爸媽虐待時，你這個奶奶在哪？但凡你有點良心，大哥他小時候就不會被打的那麼慘！」
話落，阮柒一把將許晴雅提了起來。
「這一拳，是替謹言哥打的！你不配做他的至親！」
夾雜著勁氣的拳頭呼嘯而至。
許晴雅慘叫一聲，嘴裡噴出鮮血，整個人再次飛了出去。
阮柒動手的時候並沒有用全力，否則以許晴雅的小身板，現在可能已經歸西了。不過她雖然沒死，可阮柒的一拳讓她肋骨直接斷了四根，內臟也都受了傷。
許晴雅是普通人，根本受不了這麼重的內傷。她趴在地上，疼的連呼吸都費勁，只能眼睜睜看著阮柒走過來，再次將她提起。
這一次，阮柒打算送許晴雅歸西。
她握緊拳頭，五指間迅速湧現出渾厚的勁氣。
許晴雅看著她的動作，眼中溢滿了驚恐和絕望。可是就在這時，她的視線忽然移向阮柒身後，好似看到了什麼，雙眼爆發出精光。
阮柒注意到她的異樣，心覺不對。
「小嫂子！小心——！」白鈺辰焦急的聲音突然在身後炸開。
阮柒心知不好，立刻鬆開許晴雅閃身躲避。而就在同一時間，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她身後撲來，砂鍋大的拳頭霎時間砸在阮柒肩上。
阮柒躲閃不及，肩骨發出一聲滲人的脆響。
劇烈的疼痛瞬間從肩膀蔓延開來。
被丟在一旁的許晴雅見阮柒受傷，帶血的嘴角立刻咧開笑意。
她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忍著劇痛從兜里掏出一個哨子一樣的東西，憋足了勁放在嘴邊用力吹響。
「快上！給我殺了阮柒！殺了她！」
許晴雅手中的哨子好似播放器上的開關，哨聲一響，偷襲阮柒的實驗體立刻發了狂。
他咆哮著向阮柒撲去。阮柒沒有閃躲，正面迎上了他。
轟——！
實驗體的鐵拳和阮柒秀氣的拳頭狠狠撞在一起。
勁風涌動，四周的空氣如撕裂般扭曲。
巨大的疼痛從拳頭迅速蔓延向上，阮柒原本就受傷的肩膀又疼了幾分。
她緊咬牙關，左手在實驗體身上一抓，翻身撲向他的後頸。
阮柒抽出腰間的短刃，迅速向對方的第二三節脊柱間刺去。
這個實驗體雖然拳頭夠硬，但整體實力並不是阮柒的對手。阮柒一手控制著他，另一隻手握著短刃。眼看著短刃的刀尖馬上要刺進對方的肉里，行動組成員的慘叫聲忽然炸開。
「九哥小心！！！」
阮柒心頭一驚，下意識朝席玖看去。
席玖還在和X纏鬥。正常來說，以他大宗師級別的實力，實驗體應該不是對手。
可是，X的情況似乎不太對。
他的雙臂呈現出終極變異的形態，雙目赤紅，整個人比之前魁梧了許多。而他的周身……似乎縈繞著一股氣流。
而那氣流，如果阮柒沒看錯的話，似乎是古武的勁氣？
X身上怎麼會有屬於古武者的勁氣？
他明明不是古武者。
阮柒心頭疑惑，卻來不及多想，因為X周身的勁氣正在極速飆升，不到片刻竟然突破了宗師級別。
在古武界，宗師級別是僅次於大宗師的存在，阮柒的實力就處在這個境界。
這個境界的古武者很厲害，但仍舊不是大宗師的對手。可是，X不僅擁有宗師級的實力，他還擁有一副銅皮鐵骨。
宗師級的古武加上無堅不摧的身體，二者迭加在一起，殺傷力非常恐怖。
原本在戰局中處於優勢的席玖危險了。
然而，更危險的還在後面——
X周身的勁氣，竟然還在不斷攀上！
「艹！照這個速度下去，他馬上就會突破大宗師級別！這老王八到底吃了什麼？他怎麼會有古武？」
白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阮柒心頭卻是一沉。
她突然想到了昨晚在X辦公室外偷聽到的話——X說，新一代夢魘毒劑馬上就要完成了。
X擁有古武勁氣，會不會和新一代夢魘有關？
想到這，阮柒迅速解決掉那個實驗體，走過去一把將許晴雅提了起來。
「X怎麼會有古武勁氣？是不是和你們新研製的夢魘有關？」
許晴雅正疼的頭暈眼花，聽到阮柒的問題，眼睛頓時睜大了。
「你怎麼會知道新版夢魘？！」
很好，許晴雅的反應已經證實了她的猜測是對的。
阮柒又冷聲發問：「新版夢魘都有誰注射過？注射過它的人致命點在哪裡？快說！不然殺了你！」
鋒利的短刃逼近許晴雅的眼睛，只要阮柒手一哆嗦，刀尖就會刺破眼球。
這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許晴雅嚇的尖叫起來。
「你把刀拿遠點！別碰我的眼睛！」
阮柒：「你說不說？不說我馬上讓你變成獨眼龍！」說罷，短刃又往前移動了一毫米。
許晴雅幾乎能感覺到刀鋒上的寒氣，她連眼睛都不敢眨了，慌忙開口：「我說、我說！X擁有古武勁氣的確是注射了新版夢魘的結果，但現在只是在試用階段，還沒有給其他人注射。」
「那致命處呢？在哪裡？」
許晴雅：「我、我不知道……」
阮柒聞言，手腕一抖，刀尖刺進她的眼皮。
許晴雅感受到眼皮傳來的疼痛，簡直要嚇瘋了，失聲尖叫：「我真的不知道！X不允許我參與新版夢魘的研製，但他對我說過，新版夢魘的致命處除了後頸，還有另一個地方。只有這兩個地方都受到傷害，新版夢魘的威力才會消失。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快住手！快住手！」
許晴雅嚇的渾身直哆嗦，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
阮柒收回短刃，手刀一抬將她打暈。
許晴雅頓時癱軟在地上。
阮柒顧不上收拾她，轉身朝席玖那邊跑去。
其實以席玖的實力，他一人足以對付幾十個實驗體。可X的變異實在太變態了，不僅古武修為達到了和席玖同級別，身上還多了一個銅皮鐵骨的buff。
這樣一來，席玖的處境就變得艱難起來。
他每一次出拳，都仿佛打在了鐵人身上。偏偏那鐵人還擁有大宗師級別的勁氣，殺傷力簡直爆表。
當阮柒趕過去時，席玖身上已經多了好幾道傷。
當然，X身上的傷更多。可他沒有痛覺，身上的傷並不會對他的行動造成任何影響。相反的，隨著勁氣等級越來越高，X的神智隱隱出現了失控的徵兆，周身的氣息也愈發暴虐起來。
阮柒衝到席玖身邊，二話不說，直奔X的後頸。
不管新版夢魘的另一個致命處在哪裡，先把後頸解決了再說。
阮柒的動作很快，身形如鬼魅般出現在X身後。
可X的速度更快，終極進化讓他的五感敏銳度都達到了巔峰，阮柒剛一出現，他就感應到對方，閃電般躲閃開來。
「玖玖，攻他下盤！」
阮柒嬌喝一聲，不顧自身防禦，直接向X撲了上去。
與此同時，席玖攻向X的下盤。
席玖的攻勢很猛，即便X有雙重buff也不敢鬆懈。他迅速躲避席玖的攻擊，這樣一來，上身就沒了防守。
阮柒趁機一把撲到他的背上。
X感受到了危險，大宗師級別的勁氣化為無數刀刃飛涌而出。
凌厲的刀刃划過阮柒的身體，在她的身上臉上留下了數不清的傷痕。
可阮柒緊咬牙關就是不鬆手。她抬起手中的短刃，手背和手指上都滴著血。鮮血在短刃的刀柄上漫開，一滴一滴滴落在X的後頸上。
X頓時如同被燙到一般，勁氣失控的向阮柒攻去。
大宗師級別的勁氣如同一把重錘，狠狠錘在阮柒的心口。她渾身一顫，一絲鮮血從嘴角流出。
「寶寶！」
席玖看到小姑娘受傷，渾身血液瘋狂上涌。他的眼睛霎時間紅成一片，瘋了一樣攻向X，招招致命。
X被這瘋狂的打法打的連連後退，無法再分神去對付阮柒。
阮柒趁此機會，猛地將短刃刺下。
噗——！
鋒利的刀尖割開表皮，深深刺進皮肉之中。鮮血霎時間噴涌而出，滾燙的濺在阮柒的臉上。
阮柒沒有理會，緊握著刀柄的手再次用力。
——長達十五厘米的短刃以斜向下的角度，全部刺進X的後頸。
正在和席玖纏鬥的X動作猛地頓住。
下一秒，他爆發出一聲恐怖又痛苦的咆哮，鐵一般堅硬的雙手成爪，直朝扒在他後背的阮柒抓去。
「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鐵鉤般的手爪直逼自己的臉，阮柒立刻鬆開緊抓X的手，一個翻身跳落到地面。
X見她逃脫，立刻飛撲而上。那赤紅的雙眼和猙獰的五官，暴露了他的癲狂。
許晴雅之前說過，新版毒劑實驗體一共有兩個致命處，其中一個便是後頸。但她不知道的是，刺中實驗體的後頸的確會讓其實力大減，可還有一個副作用——後頸受損，實驗體會徹底變異成癲狂狀態，不管不顧的無差別攻擊。
X現在就進入到了這種狀態。
他的理智逐漸消散，赤紅的雙目中只有殺戮。他如野獸一般咆哮著沖向阮柒，渾身的鮮血顯得猙獰又恐怖。
這樣癲狂的野獸，席玖哪能讓他近阮柒的身。
他閃身追上X，修長有力的長腿裹著磅礴的勁風，狠狠劈在X的脖頸上。
致命處的受損，讓X對痛覺的感知敏銳了許多。他吃痛的慘叫一聲，身形一轉，紅著眼向席玖攻去。
兩人再一次纏鬥起來。
阮柒趁著X被席玖纏住，從背後對他進行偷襲。無數銀針如雨，在空中划過冰冷的寒光，眨眼間如利箭般全部射入X體內。
前有席玖，後有阮柒，X被兩人雙重夾擊，開始露出頹勢。
他一邊應對席玖的攻擊，一邊還要躲避阮柒的偷襲。匆忙之下，一個破綻無意之中暴露了出來——
X在躲閃偷襲的時候，似乎總是護著兩根鎖骨中間的位置。
那位置並不起眼，剛開始阮柒沒有注意到。可是隨著X躲避的次數增多，她漸漸發現了這一破綻。
X為什麼要護著那裡？
難不成……新版實驗體的另一個致命點就在那？！
這一猜測讓阮柒心跳都加速了。
她強忍著激動，試探著朝X的鎖骨方向射出銀針。
X感受到危險，立刻用胳膊擋在鎖骨前，飛身向後退去。
果然！
X在刻意保護那裡！
兩根鎖骨間極有可能就是實驗體的另一個致命點！
阮柒心跳加快，飛身撲向X，同時對席玖嬌喝：「玖玖，攻他天突穴！」
天突穴，就是兩根鎖骨之間的位置。
席玖聽到阮柒的話，也不問緣由，立刻化掌為拳攻向X的天突穴。
原本處於癲狂狀態的X，感受到了強烈的危險，閃身想要躲避。
可阮柒已經從身後撲上來，堵住了他的退路。
X雖然理智全無，但保護致命處是刻在他本能里的。當致命處面臨威脅，他的本能會讓他毀滅周圍的一切。
磅礴的勁氣轟然炸開，巨大的氣流形成風刃在空中肆虐。
撲上來的阮柒被氣流沖個正著。
她強忍著胸口的劇痛，一把鎖住X的雙臂：「玖玖，快！」
話落，席玖已然到了X面前。
夾雜著渾厚勁氣的大掌狠狠劈下，X的身體被阮柒鎖住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席玖向自己攻來。
轟——！
氣流翻湧，化為無形利刃刺向X的天突穴。
凌厲的勁氣破開皮肉，血花霎時間迸濺噴灑。
「啊啊啊——！！！」
X爆發出恐怖的慘叫聲。求生的本能激發出他最後的潛力，無數勁氣瘋狂上涌，化為巨大的氣流將阮柒掀飛出去。
「寶寶！」
席玖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阮柒，伸出手一把將她接住。
阮柒倒在席玖懷裡，眉心一皺，一口血噴了出來。
X的全力一擊非常恐怖，饒是阮柒也難以承受。她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移位般的疼，呼吸間充滿了腥鹹的血氣。
席玖看到阮柒吐血，臉都白了。
「寶寶，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怎麼吐了這麼多血？」席玖的聲音都在發抖。
阮柒吃力的搖了搖頭：「沒事……我沒事，玖玖，你去看看X死了沒。」
席玖不放心她，可現在情況危急，容不得他太兒女情長。
無奈，席玖只能小心翼翼的將阮柒放在地上，前去打探X的情況。
X的另一個致命處被擊中，周身的勁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減弱。
不到一分鐘，他便從大宗師級別的古武高手變成了一個沒有勁氣的普通人。
而他的身體強度也迅速減弱，遒勁粗壯的四肢如泄了氣的皮球，很快就恢復了原樣；臉上暴起的青筋和血管也逐漸消散了。
當席玖走過去時，X已經因身體脫力而無法動彈。
他狼狽的倒在地上，喉嚨里發出沙啞的聲音：「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會輸……」
席玖目光森冷的走到他身邊，抬起腳，重重踩在了他的胳膊上。
沒有了夢魘毒的催化，X的痛覺已經恢復成了正常人。席玖這一腳如同千斤墜一般，剛踩下去，X的胳膊就發出了滲人的骨裂聲。
X再也忍不住，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
「放開我！啊啊啊啊——放開我！！！」
席玖沒有放開。
他踩著X的胳膊，蹲下身，揪著他的衣領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怎麼讓那些實驗體停下來？」
雖然X已經變回正常人，可那些實驗體仍舊是變異狀態。實驗體的數量太多，行動組以少對多，全都受了傷。再這麼下去，大家就危險了。
席玖提著X，逼問他操控實驗體的方法。
X卻沉浸在自己失敗的打擊中，神色癲狂，看起來好像失了智。
席玖皺了皺眉，打算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玖玖，等一下。」阮柒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席玖回過頭，看見小姑娘正捂著胸口，白著一張小臉緩步走過來。
席玖連忙站起身，過去扶住她。
「你怎麼自己過來了？身上不疼了？」
「還好。剛吃了藥，好多了。」阮柒緩步走過去，垂眸俯視躺在地上的X。
X神色癲狂，嘴裡不停的嘟囔著『不可能，我不會輸』，時哭時笑，一副遭受打擊精神失常的模樣。
「這是瘋了？」
「誰知道呢。」席玖冷聲，「也許是真瘋了，也許是裝的。」
X生性狡猾，為了保命裝瘋賣傻也有可能。
阮柒不想費心思去猜他是真瘋還是假瘋，她指了指X，對席玖道：「玖玖，你去搜一搜他的身上有沒有哨子。」
「哨子？」
「嗯。」阮柒點頭，輕聲解釋，「剛才我親眼看見許晴雅用一個哨子來操控低級實驗體，所以我猜他們操控實驗體的方式應該是通過聲音。許晴雅權限不夠，只能操控低級實驗體，可X是整個組織的首領，他應該有操控所有實驗體的方法。你找找他的身上，也許會有發現。」
席玖一聽，立刻蹲下身在X身上尋找起來。
X還是一臉瘋癲模樣，雙手雙腳胡亂掙扎，為搜身增添了很多困難。
當他第二次把手打在席玖身上時，阮柒的臉色終於冷了下去。
「反正已經瘋了，從他嘴裡也問不出什麼話，不如現在就殺了吧。」
這話剛說完，手腳亂踹的X動作頓了一下。
阮柒注意到這一點，眸光閃了閃，繼續對席玖道：「玖玖，動手吧，留著他也沒什麼用。」
席玖扭頭看了阮柒一眼，立刻心領神會。
「好，聽寶寶的。」
話落，席玖從身後抽出槍，對準X的心口就要扣動扳機。
躺在地上瘋瘋傻傻的X卻在這時忽然暴起，五指成爪直奔席玖的喉嚨。
X的動作在普通人中算是很快的，可是在席玖眼中，卻慢的如同倍速一樣。
他只輕描淡寫的抬了下手，X就如同一條垂死掙扎的魚，被按回了砧板上。
站在一旁的阮柒挑起眉：「呀？不裝了？這位老先生你演技不錯啊。」
X被席玖按回地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氣，狹長陰冷的眸子狠狠瞪視著。
阮柒由著他瞪，扭頭對席玖道：「玖玖，繼續搜，他身上肯定有東西。」
為了防止X再次暴動，席玖乾脆卸了他的胳膊和腿，然後專心搜了起來。
胳膊腿被卸掉，X疼的渾身全是汗。
他一邊慘叫一邊怒吼：「我不會放過你們！我要殺了你！」
「殺我？你胳膊腿都被卸了，還想殺我？老王八，你不會以為自己還能活著走出這裡吧？」
阮柒的話讓X表情一僵。
他之所以裝瘋賣傻，就是怕阮柒席玖會弄死他。卻沒想這倆人不按套路出牌，竟然連瘋子都不放過。
X臉上的肌肉狠狠抽了幾下，啞聲道：「你殺了我能得到什麼好處？阮柒，我們做筆交易怎麼樣？你放了我，我把我的財產都給你！」
X組織成立幾十年，積累的財產富可敵國。這麼多錢，沒有人會不心動。
X信心滿滿的以為阮柒會答應他。
可是下一秒，他聽到了一聲回答：「我不。」
X不可置信的抬起眼：「你說什麼？你不同意？」
「對，我不同意。」阮柒一臉嫌棄，「那麼髒的錢，我怕拿了折壽。而且我家裡也很有錢，誰稀罕你那仨瓜倆棗，打發叫花子呢？」
X氣的差點嘔出血來。
什麼叫仨瓜倆棗？
他這些年積累的財產能創建一個小國家！怎麼在阮柒這就成仨瓜倆棗了？！
「你、你……你難道不想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嗎？只要你放過我，我就把整個組織都給你！」
「不要。」阮柒毫不心動，「我要那麼大權利做什麼？帶領人類攻打外太空嗎？權力越大責任越大，太忙了我就沒時間談戀愛了。」
「……」
這特麼還是個戀愛腦！
X氣的臉色發白，死死瞪著阮柒：「你、你……你怎麼能對這些不心動？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阮柒翻了個白眼。
「你真以為誰都喜歡那些破玩意呀？我爸爸媽媽有錢，哥哥有錢，未婚夫有錢，我的生活已經夠美滿了，為什麼要給自己增加負擔？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好嗎？算了，你這種人是不會懂的，我懶得跟你說。玖玖，你搜到了嗎？」
「搜到了。」
席玖從X衣服最裡層翻出一個金哨，起身遞給阮柒。
阮柒拿在手裡看了一眼。
這哨子除了顏色外，形狀模樣和許晴雅那個銀哨基本相同。阮柒將它靠近嘴邊輕輕吹了一下，發現這哨子發出的聲音要比許晴雅那個更尖利一些。
「你就是用這個操控實驗體的？」她看向X。
X沒有回答，而是道：「你放過我，我就告訴你操控實驗體的方法。」
阮柒想也不想就要拒絕。
「我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X又道，「你的那些同伴還在和實驗體惡鬥，只有控制住實驗體，才能救下他們。阮小姐，我的命和你同伴的命，你應該知道怎麼選擇。」
X說到了阮柒最顧慮的點。
行動組的成員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如果再控制不住實驗體，大家可能都走不出這裡。
可是，放過X？
不可能！
放過這老王八，誰來給華國數萬名中毒者一個交代？誰來給那些在實驗中被折磨死的受害者一個交代？
放過他肯定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既然這老王八不肯說……
阮柒眼珠一轉，拿著金哨快步走向許晴雅。
許晴雅早已經癱在地上動不了了。阮柒走過去，一把將她拎起來。
「我給你一條活路，」她對許晴雅道晃了晃手中的金哨，「這個你應該認識吧？告訴我它的使用方法，我就讓你活著離開這裡。」
X沒想到阮柒會去找許晴雅，整個人登時激動的撲騰起來。
「許晴雅你……唔唔唔！」
話還沒說完，席玖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X只能瞪著眼無能狂怒。
許晴雅聽到這邊的動靜，渾身忍不住顫了一下，眼中划過猶疑之色。
X有多心狠手辣，沒人比她更清楚。如果她真的說出金哨的使用方法，X一定不會放過她。
X多年來給許晴雅造成的威壓，讓她不敢開口。
阮柒看著她，輕聲道：「許晴雅，那老王八已經玩完了。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沒用的廢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而用不了多久，他會從一個廢人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X對你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你不用害怕他。告訴我金哨的使用方法，我立刻放你出去。難道你不想重獲自由嗎？程柏松他們還在華國等著你。」
阮柒的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充滿了無盡誘惑。
許晴雅的心瘋狂搖擺起來。
是啊，X已經變成一個廢人了。
她還忌憚他做什麼？
她要出去！她要活著！雖然她不再是程家夫人，可她還有好幾個孩子，她還能在他們的照顧下安度晚年！
對生的渴望勝過一切，就連X多年來給她造成的恐懼也被擊得粉碎。
「我說！」許晴雅的眼睛睜大幾分，眼中露出精光，「如果我說了，你真會放我出去？」
阮柒：「當然。我發誓，一定會讓你活著離開總部。」
雖然許晴雅不喜歡阮柒，可她不得不承認，阮家人的人品和信譽還是非常有保障的。
阮柒既然發了誓，就一定會讓她活著走出這裡。
許晴雅的心放了下來，虛弱的開口道：「我告訴你金哨的使用方法……」
「許晴雅！！！」不遠處的X瞪著眼睛恨不得生撕了她。
許晴雅害怕的瑟縮一下，小聲對阮柒道：「金哨是特製的，它的聲音有特殊的頻率和波長。只有按照指定的節奏吹響它，才能起到操控實驗體的作用。」
「指定的節奏是什麼？」
「是……」許晴雅小聲的交待出金哨的吹奏方法，徒留不遠處的X無能狂怒。
此時，沒有了X控制的實驗體都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
行動組眾人的處境愈發危險，受傷的人越來越多。
為了儘快讓大家擺脫困境，阮柒用最快的速度記下金哨的吹奏方法。她精通樂理，只嘗試了兩次，便將節奏完整的吹了出來。
「是這樣吹的麼？」阮柒問許晴雅。
許晴雅看著她，心情有些複雜。
她和柳秋雨都是程家夫人，可為什麼柳秋雨的子孫這樣優秀，而她的孩子卻個個爛泥扶不上牆？
難道她這一生永遠都要活在柳秋雨的陰影里嗎？
難道她真的不如柳秋雨嗎？
許晴雅這一輩子都在和柳秋雨比。原本她以為逼死了柳秋雨，自己就能笑到最後。
可現實告訴她，不是的。
即便柳秋雨死了，程奇仍然不會全心全意愛她。哪怕她坐上了程家家主夫人的位置，外人看她的眼神也永遠充滿了輕蔑。
而她的孩子，處處不如柳秋雨的兒子。她的孫子孫女們，更是被柳秋雨的孫女阮柒踩在腳下。
甚至就連她自己，現在也要靠阮柒才能活著離開這裡。
她似乎永遠都比不上柳秋雨了。
許晴雅的心情複雜極了，嫉妒、羞惱、憎恨、恐懼多重情緒交織在一起，五味雜陳。
她目光複雜的看著阮柒，不太情願的點點頭：「你吹得都對。」
阮柒聞言立刻站起身。
實驗體和行動組的戰局愈髮膠著了。
席玖制服X後，也加入到戰鬥的隊伍之中。可他雖然是大宗師級別的高手，無奈敵人數量太多，席玖一時間也沒辦法救下所有同伴。
受傷的人越來越多，倒下的人也越來越多。
席玖顧飛揚白鈺辰薄也四人沖在最前面，渾身浴血，殺氣騰騰。
忽然，三個殺紅了眼的實驗體從三個方向朝白鈺辰撲去。
白鈺辰此時正被一個實驗體纏住，根本無法分身，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三人朝自己撲來。
不遠處的席玖顧飛揚薄也看到這一幕，用力甩開纏著自己的敵人，瘋了一樣拼命向這邊衝來。
「小白！」
「老四！」
席玖三人的速度很快，可無奈距離太遠，還沒等趕過去，那三個實驗體便已經將白鈺辰團團包圍。
白鈺辰此時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對付一兩個實驗體還能勉強撐得住，可三個實驗體同時圍上來，白鈺辰只有等死的份。
砂鍋大的拳頭夾雜著恐怖的拳風，離自己越來越近。白鈺辰吐出一口血，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完蛋了。
他要是把小命交待在這，不知道秦輕迪會不會哭死。
這次怕是不能親自哄她了。
哎。
白鈺辰在心裡嘆了口氣，閉著眼安靜的等死。
可是，預想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就在他感覺到實驗體的拳頭即將砸在自己頭上時，一陣尖利急促的哨聲驟然響起。
那差點與自己親密接觸的拳頭猛地停住。
與此同時，四周的打鬥聲、怒吼聲也仿佛按下了暫停鍵，全部戛然而止。
發生了什麼？
白鈺辰察覺到不對，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
一個砂鍋大的拳頭就停在距離他眼睛不到五厘米的地方，而那拳頭的主人此時僵硬的立在原地，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傀儡。
不僅是他，同他一起撲上來的另外兩個實驗體，此時也都一動不動。再往遠看，偌大的地下七層之中，所有正在打鬥的實驗體全部僵在原地，保持著最後行動的姿勢。
「怎、怎麼回事？」
白鈺辰滿臉發懵的看著這一切。
席玖顧飛揚薄也三人這時終於趕了過來。
「老四，你沒事吧？」薄也一把拎過白鈺辰，緊張的打量他。
白鈺辰懵逼的搖了搖頭：「我沒事，但這些實驗體好像不太對……他們怎麼都不動了？」
這話剛說完，之前那陣尖利急促的哨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所有人轉過身，聞聲看去——
只見一身血污的阮柒，手裡拿著一支金哨，放在嘴邊不間斷的吹奏著。
她一邊吹，一邊向這邊緩步而來。而隨著她的動作，那些僵硬如傀儡的實驗體好似得到了指令，齊齊放下雙臂，轉身、抬腳，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阮柒用金哨操控著實驗體，引導他們不斷的向前走，最後，全部返回金屬房之中。
等這些實驗體都回到金屬房的柜子里，阮柒給席玖使了個眼色。
席玖立刻向大家比了個手勢，行動組所有人分散開來，無聲而迅速的將還存活的近一百個實驗體全部解決。
當最後一個實驗體的生機消散，一直吹奏金哨的阮柒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將金哨從嘴邊拿開，扭頭對眾人道：「實驗體已經全部解決了，我們快離開這裡吧。」
「那X組織里還存活的人怎麼辦？」
席玖：「都抓起來，送上國際法庭。以他們手中的罪行，足夠坐牢坐到死。」說著，他看了大家一眼，「都還能走嗎？」
行動組的人全都受了傷，其中有將近五成的人都是重傷，基本喪失了行動能力。
阮柒給他們簡單治療了一下，輕聲道：「雖然傷的很重，但都不致命。大家互相扶著走吧，把防毒面罩帶好，千萬別把毒氣吸進去。」
說完，她率先扶起行動組的一個女組員。
其他人見狀，紛紛將失去行動能力的重傷同伴攙扶起來。
由於之前在打鬥中，電梯的系統被熱武器打壞了，所以大家只能走樓梯。
阮柒扶著同伴，穩步向安全通道走去。在路過癱在地上的X時，她腳步停下，扭頭問席玖：「這個老王八怎麼處理？」
終於更新了！
我家狗治療半個月，終於脫離危險了。趕緊放出一章，還剩最後兩萬字，這兩天就能寫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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