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師侄若是知道了真相，會做出和你當初一樣的決定嗎，師弟？」
凌虛子看著白眉老頭似笑非笑的說道。
但白眉老頭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有些東西，他遲早要知道，太虛仙門越是旁大，它背後的陰影也就越大。」
「但直到現在，我還是反感那件事情。」
凌虛子搖了搖頭，「這件事由不得我們評說，經歷過一次太虛劍眼的經歷，你我的心性才越發的堅定不是嗎？」
「為了門派的興亡，有些事情在所難免，我們需時刻記得，我們所背負的是什麼。」
白眉老頭苦笑了一聲，「上百萬條無辜的人命嘛。」
……
三日後。
太虛劍眼下。
陳玄青看著四周堆積成山的屍體有些麻木。
這些屍體，全都是太虛仙門的弟子。
他們的身上有弟子令，有的背後還會刻幾個字，但都十分雜亂，像是急忙刻上去的。
望著這片屍山，陳玄青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若是換到往常，他怎麼可能會不感到壓抑或憤怒？
但現在的他，卻格外的平靜。
陳玄青這時候才漸漸的意識到，自己好像，變得有那麼點不太一樣了。
這改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對了！
三字天書！
陳玄青瞬間捂住額頭，他發現自己存有的良知在漸漸變淡，為什麼會這樣？
對了，當初殺老瞎子的時候也是。
明明沒想殺他的！
當時，陳玄青只感覺到自己的欲望大於一切！
直到現在，這種感覺也未曾消失，甚至更強烈了！
這種感覺！
為了心中的欲望，無所不能！
百無禁忌！
陳玄青雙手抱頭，這種感覺始終揮之不去，即便是他已經清晰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變化！
他本來就是一個俗人，不遵佛教清規戒律，不行仙家六根清靜了斷紅塵。
他認為人如果沒有欲望，那人該為什麼活著？
但陳玄青卻始終存有善心良知，見到可憐之人會同情，見到可恨之人會憤怒。
但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欲望有一天會膨脹到這等地步！
而且他越是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越是想去壓制，這種感覺就越是讓他無法自拔！
呼！！
「哈哈哈，你在逃避什麼？」
忽然間，陳玄青的身旁出現了一個陰影！
那陰影與陳玄青一般無二，看起來像是透明卻又像是實體！
陳玄青猛的瞪了他一眼，「作為我的心魔，難道你不知道，我能分分鐘滅了你嗎？」
那黑影咧嘴一笑，「我當然知道，可系統好像還在充能啊，它總是在關鍵的時刻充能，真是沒有用啊！」
「不如，我來幫你呀！」
「接受我，你也知道的，百年結丹哪有一日成魔來的快！」
「什麼狗屁掌門，也敢對我們露出殺意，若是我們想做這掌門之位，分分鐘就能讓他煙消雲散，化為灰灰！！」
陳玄青眉頭一皺，「別給我瞎加什麼戲份，我沒想過要當什麼掌門，我修仙只是為了起死回生之法。」
心魔咧嘴一笑，「看看你現在說的話，這像話嗎？」
「讓我來幫你回憶一下吧！」
「還記得宗門大比之時，你曾想過要一刀砍死掌門，自己成為掌門的話嗎？！」
陳玄青：「那只是一個玩笑而已。」
心魔搖了搖頭，「不對，不對，大錯特錯，你知道你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你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雖然曾有善心，但更有欲望，有野心，但你看看現在的你啊，婦人之仁，總是去在乎那些螻蟻的死活！」
「讓我來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還記得你感悟到的神通嗎！」
「為何你感悟到的是善惡二字，可你的神通，卻與善惡二字並無關係，而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身外化身？！」
「給你三秒鐘時間想答案！」
「三！！」
「答案就是因為太一的那一半靈魂，是你的惡身啊！」
「只有在你同時控制兩具身體的時候！」
「你，才是完整的你！」
「現在的你太過殘缺了，這怎麼能行啊，我從你的心裡孕育而生，只有我能彌補你心裡那一份殘缺的裂口！」
陳玄青冷笑一聲，「你話真多啊。」
心魔攤了攤手，「可就算你這麼說，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哦，聽不聽由你哦，不聽的話後果自負哦。」
「自從你打開了天書，我就在你的心裡孕育而出，我一直在看著呢。」
「有個東西，在漸漸的淡化你的感情，恐怕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
「機器人！」
「哦不對，你還有欲望，你身體裡的欲望會越發膨脹，漸漸的，你將淪為一個只被欲望所驅使的傀儡！」
「別誤會啊，做這一切的人可不是我！」
「我可沒這麼大本事，但你也看到了，我有情緒呀，只要你融合了我，你就可以把失去的全都通通拿回來！」
陳玄青咧嘴一笑，「所以你是U盤嗎，還能備份文件，能不能即插即取啊？」
心魔露不解，「喂喂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你？」
「我說了這么半天，你就只想跟我說這個？」
「啊？」
「想想你前世看的小說，心魔呀，我是心魔呀，心魔怎麼會害人呢？心魔這麼可愛對不對，現在小說主角都喜歡融合心魔。」
「騙你我是狗。」
陳玄青一揮手在心魔身上掃過，「還真沒有實體，不過聽你一說，既然心魔這麼強，那你知不知道怎麼消滅心魔？」
心魔被他這話逗笑了，「哈哈哈，你跟我玩這套？」
「我就是你呀，如果世界上還有人比我更了解你，那一定就是屏幕前的你了。」
陳玄青聞言起身，看向四周的屍山，「你說，我的感情會漸漸丟失，是嗎？」
心魔點了點頭，「對。」
陳玄青已經感覺到了心魔所說的狀態。
情緒在不斷的淡化。
「那你看這片屍山，是什麼反應？」
心魔望向四方，「絕美，壯觀，無與倫比的震撼，這是何等的盛宴啊！」
「哦，不對，你要的應該是這個。」
「讓人心顫，令人恐懼，憤怒，他們到底在這裡做了些什麼，這幫人自稱為仙，占盡資源只為了自己還不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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