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日山驚雷

  李霖牽著牛來到了一處水草豐美的地方,就放開牛繩讓它自由活動。

  李霖望著眼前的這座凹型山,據村裡的老人說這片山叫落日山。至於為什麼叫落日山,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祖祖輩輩都是這樣口口相傳的。傳說山林深處常有猛獸毒蟲出沒,非常可怕。大人們一再叮囑我們,一定不要去山林深處。

  據村里年紀最大的老人講,他們以前的父輩,有人不甘被餓死,就想去山上打點野味,但是去的那些人再也沒有回來,從那以後沒人再敢去落日山深處。

  李霖只見雜草叢生,樹木茂盛,古木參天。有的樹看起來都有十幾丈高大。天空中偶爾有各種飛鳥掠過,嘰嘰喳喳的。看著一片祥和。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危險的樣子。

  但李霖也不敢往山上去。雖然平時一直都是在這兒放牛,但是只敢在這山腳下放,因為地方也夠大,還有一池因長年累月沖刷出來的水塘,水草很是豐美茂盛。

  牛在大口大口的吃著草,發出「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李霖則躺在草地上,雙眼無神的盯著天空,那裡有一朵朵潔白的白雲,顯得有點空洞,好似在神遊天外。

  「阿霖,阿霖」

  「霖哥」

  「霖哥」

  幾聲呼喚聲傳來,把李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李霖坐起身來一看。發現是同村,幾個玩的很好的夥伴,平常大家都在這兒放牛。彼此間都很熟悉了。

  李霖大叫道:「田盛哥,虎子,二妞,我在這呢」。還揮了揮手。

  幾個呼吸間,幾人就聚到了一起。各自把牛牽到一塊地方,讓牛自己隨意的吃草,然後大家就一起,躺在了草地上,嘴裡不約而同的都叼起了無名草,顯得很是悠哉悠哉的。

  李田盛最先開口道:「阿霖,今天你咋這麼早就來了,平時不都是喜歡睡懶覺嗎?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

  李霖大叫道:「田盛哥,你是見不得我好呀?我難得早來了一回,你還要挖苦我了?」李田盛比李霖大了三四歲。是這群孩子裡年紀最大的那個了。

  二妞本名李花花比李霖小一歲,在家排行老二,大家喜歡叫她二妞。問道:「霖哥,李桐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呀?」

  李霖回道:「二妞,跟我玩不是一樣嗎?為啥非得找桐兒?我妹跟我娘回娘家去了。不如我陪你玩吧。」

  李花花道:「我才不要呢?哼,你們都壞死了,一點也不好玩」。

  李田盛笑著說道:「話不能這麼說,我們都是一起從小穿開襠褲玩到大的,誰不了解誰呀?是真壞還是假壞,大家不都知道嗎?阿霖,你說對吧?」

  旁邊一直不吭氣的虎子,這會開口了,一臉憨厚,嘿嘿笑道:「二妞,我不壞,我陪你玩吧。我保證不會捉弄你的,我會保護你的,嘿嘿!定不會叫別人把你欺負了去」。

  虎子本名李虎,本性憨厚老實巴交。跟二妞年紀差不多。一直以保護二妞為己任。 天天跟她屁股後面轉。平時沉默寡言。

  李花花道:「你這呆子,誰要你保護了?憨頭憨腦的一點都不好玩,還是你們幾個自個兒玩去吧。今天桐桐沒來,哎,也太無聊了」。

  然後李花花坐起身來,往水塘那邊走去,虎子立馬翻身跟了上去。好像是怕她飛走了似的,寸步不離。

  李田盛和李霖對視了一眼,搖搖頭也不說話。安靜的躺在草地上。一時之間這兒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本來就沒有睡好的李霖,已經在半夢半醒中了,他夢到了自己正在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旁邊還有美女陪伴,真是好不快活。嘴角都流出來了長長的哈喇子。

  突然,天空中烏雲密布急劇變化。

  「轟隆隆」。

  「轟隆隆隆」。

  「轟隆隆」。之聲由遠及近,由小到大,顯得很是驚人。

  把半夢半醒中的李霖驚醒。美酒、肉、美女通通不見了。

  「原來真的只是個夢」,李霖喃喃自語道。

  一陣又一陣的大風吹過來,把周圍的花草樹木吹的獵獵作響。李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後又緊了緊身上的破棉衣。

  然後大聲喊道:「田盛哥,虎子,二妞。這天怕是要下暴雨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別一會淋濕了會生病的」。

  李田盛,二妞,虎子。也連連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就各自跑去牽牛,準備回家。

  「嚯嚓」。

  「嚯嚓啦」。

  「嚯嚓」。

  「轟隆隆」。

  「轟轟」。

  聲勢很是嚇人,有點肝膽欲裂的感覺。轟鳴聲又是沉悶,又遲鈍的低低滾動。隨著狂風肆虐攪亂了,漫天遍野的花草樹木。

  「嘎嘎」,「嘰喳」。

  「嘎嘎嘎」,「瞅瞅」。

  嚇得落日山的飛鳥到處亂飛,四處亂竄,一副拼命逃命的景象。

  大顆大顆的雨點傾盆而下,打在臉上有點疼。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伸手不見五指。

  「轟隆隆」,

  「轟隆隆」,「嘣」。

  一聲又一聲的驚雷連綿不斷。都不及掩耳之勢,從茫茫天空中不斷直射而出,在耳邊轟然炸響。空氣中瀰漫的白色霧氣已然和黑壓壓的烏雲融為一體。

  遮天蔽日的散發出猙獰的氣勢。天空中除了閃電經過,照亮一下周圍,已經徹底看不見了,李霖心底忍不住有些恐懼,煌煌天威,恐怖如斯。

  電光一閃又一閃,驚雷一個又一個。把大地都震的發抖,天空仿佛也是被嚇得直哭,大顆大顆的雨點嗖嗖的落了下來,無情的砸在了地上。

  突然一道直破蒼穹的閃電。「刺啦」一聲劃破了整個天空,又粗又亮,然後就見它狠狠的往落日山上劈去,往中間的那塊凹處劈去。

  「轟轟轟」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李霖有點恐懼的蹲在了地上。雙手緊緊的捂著耳朵,身上都被雨水濕透了。耳膜也仿佛都要震碎了,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只覺得嗡嗡作響迴蕩在耳邊,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過了一會兒。雨就停了,天空也恢復明亮了起來,李霖強忍著不適。抬頭望去,只見天空白雲如畫,好像剛才的暴雨、雷電都是幻覺一樣?

  但是四周的花草樹木都還在滴水,到處都是濕漉漉的,詮釋著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遠處只見虎子不僅牽著兩頭牛,還抱著二妞。一臉憨厚的樣子,有點滑稽。而李田盛則在離他們更遠的地方,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牛則是不見了。

  剛才李霖自己一直牢牢抓住繩子,雖然打雷的時候牛也在狂躁不安,但終究是沒讓他亂跑。李霖牽著牛,一腳深,一腳淺的。往李田盛那邊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