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用生命惡作劇的無歡子

  兩人攜手來到正堂內,見上首之處坐著曲爺爺曲奶奶,下首兩邊一邊是曲家爹娘,一邊是卿言夫婦,再下首處就是曲輕轍與曲輕弦還有曲子湛。

  在靠近卿言夫婦的位置上,留了兩個座位,這是給曲輕歌與凌珩的。

  曲大嫂還在月子中,曲家剛出生不久的那對雙生子也還太小了,所以便沒有出來見客。

  席間上氣氛很是熱絡,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爹,當今上位之人,是哪一位皇子?」曲輕歌聽見父親說起朝政,心中一頓,面上不動聲色地裝作好奇地問道。

  「先帝皇五子,楚王衛懷。」曲喬山順口回答道,在他看來,女兒已經是仙師了,世俗界之事與她干係不大,她估計也真的是一時好奇而已,所以根本不怎麼在意。

  「哦。」果然,曲輕歌也是態度隨意地答應了一聲,似乎滿足了好奇心之後,就不感興趣了一樣。

  只有坐在她身旁,一直關注著她的凌珩發現了,她那一瞬間,翹起來的唇角。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人遺忘了,接下來的時間裡,曲輕歌就一邊吃飯,一邊豎起耳朵聽著長輩們的話語,偶爾插進去跟人家聊幾句,身旁的凌珩也全程保持彬彬有禮的模樣,態度既不冷淡,也不怎麼熱情。

  其實凌珩自小受玄寒影響,本就不是什麼熱情的性子,甚至還有些冷淡,這次也是為了曲輕歌,愛屋及烏之下,才對著她家人溫和了幾分。

  曲輕歌心底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也沒勉強他一定要對著自己爹娘怎麼樣怎麼樣,因為這實在太過強人所難,她也不願意委屈了凌珩。

  「這道芋頭燜魚骨排很好吃,是我幼時所愛,你試試?」曲輕歌用公筷夾了一筷魚骨排放到凌珩碗中。

  凌珩從善如流地夾起魚骨排沾了醬料咬了一口,被事先炸成金黃色的魚骨排表面有些酥脆,內里卻因為與芋頭的悶燉,而帶上了幾分芋頭特有的濃香與清淡的魚肉汁水,將魚腥味徹底清除,外酥里嫩的口感,配上咸香的醬料,「確實美味非常。」

  凌珩將曲輕歌夾給他的魚骨排吃完,又夾了一塊,細心挑掉魚刺,放入曲輕歌的碗中,曲輕歌對著他甜蜜地笑笑,就著魚骨排吃了一大口飯。

  她喜愛吃飯,不怎麼喜歡喝軟乎乎的粥,覺得吃了沒什麼飽食感,所以凡是她回家期間,曲家餐桌上就沒怎麼見到粥的身影。

  這些食物都是毫無靈氣的凡物,其中自然也是含著些微雜質的,吃了除了能享受那美味的味道之外,對修士並無異處。

  不過兩人如今修為深厚,身體新陳代謝也快,就算吃了蘊含雜質的食物,也能很快自行排出體外,並不影響什麼的。

  「先前我聽過一則趣事。」葵素似乎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捂嘴笑個不停。

  「什麼趣事?說來聽聽。」周麗娘好奇問道。

  「聽說,修真界內有位已經飛升的前輩,其初始並不喜愛修煉,他師尊為了引誘他努力修煉,特地斷了他的吃食,只給他辟穀丹,說是吃食吃多了會雜質堆積,影響他的本就增長得略慢的修為。」

  「後來呢?那位前輩做了什麼?偷東西吃?」曲輕弦還是個少年人,好奇心難免重了一些,見葵素話語停留在關鍵處,不由得急切問道。

  葵素抿唇淡笑不語,卿言悠然出口街上:「他確實去偷了,可奈何他師尊神偷廣大,總能及時在他吃到東西之前攔住他,眼看美味之物近在眼前而無法入口,這對於那拿吃當第二生命的人來說,不亞於折磨。所以後來……」

  說到這,卿言也有些哭笑不得:「他為了一口吃的,發奮修煉,直到成功凝嬰後他師尊才准許他去吃別的東西,然後……聽說那一日,他們宗門之內凡是買吃食的店鋪都被掃蕩一空。」

  「哈哈哈哈……至於嗎?就為了一口吃的。」曲輕弦徹底繃不住冰冷的面具了,噴笑出聲,少年清朗的笑聲引得桌上之人齊齊鬨笑起來。

  曲輕歌也笑得眉眼彎彎,她側頭問凌珩:「凌珩,你說,那位前輩是誰啊?」

  這是兩人確定關係之後,曲輕歌第一次開口叫他『凌珩』,而不再是先前那樣顯示生疏與輩分的凌珩師叔,凌珩聽得心頭受用,「再叫我一聲,我便告訴你。」

  「凌珩……凌珩凌珩凌珩,叫多少聲都沒問題,你該說答案了吧?」曲輕歌一連叫了好幾聲,她嗓音天生的嬌軟甜糯,這麼叫著人,就跟在撒嬌一般,令人無比愉悅。

  「先前卿言說過,美味的吃食是那位前輩的第二生命,而他的第一生命,那便是惡作劇。」

  三個字,直接讓曲輕歌反應過來那位是誰了,要說這世間能將惡作劇當成人生目標的,也就是那位性子奇葩的無歡子前輩了。

  因為先前也被這位大能整過,曲輕歌對他印象深刻得恨不得當場抽出重劍狠狠拍扁那人,所以凌珩稍微一提點,她就知道是誰了。

  見曲輕歌神色瞭然,凌珩便知她這是猜到了,兩人作為桌上除了曲子湛曲輕弦之外輩分最小的人,只能乖乖守在桌上聽著長輩們為著他們倆人的事商議安排。

  卿言夫婦既然準備人曲輕歌為乾女兒,那麼他們便算是曲輕歌的娘家人了,不過因為兩人與凌珩同為一宗之人的緣故,在玄寒還未來的情況下,他們也能作為婆家人跟曲家人對話。

  不管是世俗界還是修真界的人,似乎都很喜歡在餐桌上商議事情,兩位小輩的婚姻大事,就這麼在雙方長輩的三言兩語之下,基本訂了下來。

  為了避免訂婚宴上因為身份不好安排的尷尬,曲輕歌需要在訂婚前先正式認卿言夫婦為乾親,如此,到時候他們二人才好名正言順地坐在主桌之上。

  餘下的具體訂婚宴事宜,則需要等玄寒來曲家正式下聘後,才好再行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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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央朝,金都,誠武五年。

  三月初六,萬物復甦、春回大地的季節。

  今日的天氣似乎格外的晴朗,在上午街市上人流最為繁華之時,凌空無數仙鶴開道,悠然飛行而過。

  「娘你快看,那是什麼?」一位總角小童拉著母親的衣角,小手指著高空之上大聲驚呼道。

  孩童清脆的嗓音穿透力很強,頓時周圍除了孩子的娘親,其他人也順著他所指方向仰頭望去,頓時震撼地睜大了雙眼,哆嗦著驚呼道:「龍!龍!好多的龍!仙師,是仙師降臨了!」

  底下的百姓們逐漸注意到了這一幕,紛紛好奇地順著他們的視線仰望過去,頓時反應也跟著那幾位最先看見的人一樣,心底一顫,神情呆滯,震撼萬分!

  只見遠遠的天際之上,一支氣勢恢宏的車隊凌空而行,打頭的便是由兩頭蛟龍所拉著的一輛華貴尊雅的車架,追隨在車架之後的,是一隊長長的禮車。

  車上整齊擺滿了繫著大紅綢帶的箱籠,由無數身強體壯的護衛護持著,向著金都的方向飛來。

  有眼尖的百姓看到那些箱籠之上所貼的雙喜字,頓時就差不多猜到這是一支即將要辦喜事的隊伍,只是不知這喜事是要下聘,還是要迎親。

  「這是要下聘的。」城中的媒婆抬眼仔細瞅了許久,這才語氣肯定地說。

  「阿嬸為何如此肯定?」一旁路過的書生好奇地問道。

  張媒婆仔細打量了一眼書生,見到他腰間的魚戴,也大致猜出他的身份,隨即熱情笑道:「這位秀才公還未成親吧。」

  「正是。」秀才書生臉上露出幾分羞澀,靦腆答道。他年紀尚小,不過十四五歲,確實還未成親,不過家中已經在給他張羅親事了,也不知他未來的妻子是何人。

  「您瞧瞧,後頭車上那麼大的兩隻大雁,不是要下聘是要幹什麼?」張媒婆為那書生指了指,「再說了,沒有男方迎親不帶花轎還帶了這麼多的寶物的。」

  至於她為什麼知道吶蓋得嚴嚴實實的箱籠里是寶物?這不是笑話嗎?誰家仙師這麼大張旗鼓地送來一堆破銅爛鐵。

  而為何斷定這便一定是男方來人,卻不是女方來人?大家都不瞎,還是那句話,沒花轎,而且嫁高娶低,沒有那家身份如此尊貴的女仙師會下嫁凡人,兩者間的生命根本就不對等。

  書生順著張媒婆手指的方向望去,臉上頓時露出驚嘆的神色,手中摺扇一拍掌心,高聲感嘆道:「好一對神駿的仙雁!」

  整個金都之人,上到國君,下到百姓,全都因為這隊弘大的仙家車隊而轟動了,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究竟是那家貴女得仙師青眼,居然用如此大陣仗,前去下聘。

  這規格,這陣仗,便是娶了公主都綽綽有餘啊!

  不過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那金枝玉葉的嬌貴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