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天劍看上去的確普普通通,暗啞無光,甚至沒有絲毫法力波動,在祈長老眼裡,就是普通法器。
姜天也沒理他,只是功法一催。
背後三丈神盤猛地浮現,猶如星河環繞般,散發出璀璨炫目的目光。
下一刻,姜天指訣一掐,雷犼、厚土應龍、玄水青龍、鯤鵬、朱雀等法則真印浮現,九種法則之力,甚至連同吞魂精神力,都一涌而出,盡皆匯聚到絕天劍之中。
轟隆!
絕天劍猛地散發出一股滔天的銳氣,氣勢節節攀升,似乎能斬斷諸天,橫穿萬界一般。
那犀利的劍芒,將庚金法則巨掌洞穿割裂出道道痕跡,鏗鏘作響。
「好可怕的劍氣!」
祈長老的元嬰受到波及,瞬間綻裂洞穿,幾乎瞬間潰散掉,嘶吼慘叫不已。
「破!」
姜天雙手持劍,如力劈華山般,一劍斬下。
轟隆隆!
劍鋒所斬之處,霞光萬丈直衝高天,天地間一片混沌,仿佛日月倒懸。
驚雷炸響,空間破碎,發出刺耳的轟鳴之音,聲音越來越高,仿佛鬼哭狼嚎,萬馬奔騰般。
轟隆隆!
地面震顫,一條巨大的裂痕出現,雲霧峰千丈山峰瞬間被劈開兩片,一分為二。
隨後,三道禁制與陣法逐一破碎,恐怖的氣浪直衝高天,巨大的亂石穿空,四散飛射,可怕的法力波動,猶如颶風過境般,橫掃方圓百里,摧枯拉朽,磨滅一切。
「他竟然能強行破禁!」
「救我!」
在滿是不甘和震驚的驚呼聲中,祈長老的元嬰連同壓制他的庚金巨掌,瞬間被撕扯得粉碎。
百裡層雲捲動,道道如雷般的驚雷在雲層之間穿梭炸響,整個洞天都在震顫,各種元氣與法力肆虐橫掃。
其結界,受到波及,急速抖動著,讓外界的景物都扭曲不定,仿佛都要被撕裂開一般。
這一瞬間,正在大戰的水月洞天和人世間的修士,都齊齊轉頭看向雲霧峰方向。
……
此時,水月洞天和人世間殺手的大戰已經進入白熱化。
洞天方面,出動三位化神大長老和諸多元嬰圍殲人世間殺手皇朝的入侵者。
殺手皇朝已經隕落兩位化神,三位化神重傷,節節敗退,根本無力反抗。
在中央大殿上空,玄怒神君一襲長衣獵獵,腳踏虛空,周圍水系法則環繞,大道碎片飄飛,神體綻放璀璨的光芒,猶如大日橫空,壓塌萬界,面冷如鐵地督戰。
而在其兩側,兩位老牌化神太上長老,目光平靜,笑容不屑,仿佛看待螻蟻般俯瞰人世間的殺手們。
並非化神強者諸多,就一定能贏,還要看實力,有時候,一名化神能夠抵得上兩三個。
水月洞天的實力太強了,出動的三位化神大長老,都是功參造化,神通蓋世,震古爍今之輩。
他們舉手投足,有大道和鳴,牽動洞天之力,完全壓得住人世間的化神和元嬰們。
實際上,玄怒神君和兩位太上長老只是出面罷了,根本沒有出手的打算。
這三人,甚至沒有多關注這場廝殺,而是在神識傳音,密議仙墟巨變,姜太初之事。
「玄怒,墟皇殿下令,讓我們三人都出動,攜帶風雨旗,圍殺姜太初,你怎麼看?」
左邊的太上長老,蘇曉神君沉聲問道。
他白須白髮晶瑩剔透,鶴髮童顏,穿著雲紋道袍,刺繡風雨圖案,飄飄若仙,不食人間煙火般。
他便是風雨旗的持有者,位高權重,氣力強大,乃是玄怒神君的師叔,哪怕掌教見了他,也要禮讓三分。
「那有什麼好說的?」
右邊的紫電神君脾氣火爆,一張黑臉,氣哼哼地道:
「這姜太初,偏遠星球來的小螻蟻罷了,卻窮凶極惡,屢屢掀起腥風血雨,實在該殺。」
蘇曉神君瞟了他一眼,雲淡風輕道:「這姜太初雖然出身寒微,但可不好對付。撼世神皇被殺了,童御劍都被他抹掉了,更何況,現在他還和七大寇聯合起來……他現在有了承天之門,打不過,不會跑嗎?」
紫電神君一時語塞,氣哼哼地一甩袖子,道:「但墟皇殿之命,我們總不能不遵吧?」
「即使和姜太初對上,我們也是炮灰。若風雨旗落入墟皇殿手中,咱們洞天,呵呵……」
蘇曉神君明顯對撲殺姜太初之事,顯然相對消極,考慮到洞天存續的問題。
想通其中關節,玄怒神君眼角抖動,忽然說道:
「能否以今日之戰,做個文章,就說我等在圍殺人世間的過程中,受傷了?」
蘇曉神君不置可否,似笑非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要我說,蘇師兄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姜太初有七大寇又如何,不過一群前朝餘孽烏合之眾罷了。都是些挖墳掘墓的土夫子,剪徑搶劫的土匪,四處擄掠的淫徒……」
紫電神君冷傲喝道:
「仙墟幅員遼闊,修士如雲如雨,數不勝數,巨城勾連、六大洞天懸浮天外,化神都有百位,大家聯起手來,耗也能把姜太初他們給活活耗死!」
「他再強,能夠連屠百位化神嗎?更何況還有夫子、劍神等三位曠世巨頭。」
「弟子也認為,姜太初若真和仙墟強者對上,恐怕會被碾壓成齏粉。」
玄怒神君正不屑譏諷時。
就聽雲霧峰方向,一聲驚雷般的巨響傳來,滾滾驚雷炸響,亂石穿空,整個雲霧峰被劈開兩段。
他臉色猛然一變,一雙劍眉怒豎而起,寒聲道:「誰人敢侵擾我宗門禁地?人世間嗎?」
「不好!那人已經轟破禁制,拿到風雨旗,快出手攔截!」
蘇曉指訣一掐,似在感應,突地臉色大變,目露凶煞之光,駕起遁光,就朝著雲霧峰方向飛掠過去。
「所有修士聽命,用陣法牽制人世間殺手,不必急於殺掉。圍捕那竊賊!」
玄怒神君也威嚴大喝,眼角抖動著,滿是憤怒之色。
「別讓他跑了!」
「風雨旗至寶被盜!」
事實上,所有洞天修士都大驚失色,急匆匆地趕過去,以為姜天會趁機逃跑。
畢竟水月洞天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來這裡盜寶,那就是在找死。
就是夫子那些曠世巨頭,也不願意輕易得罪,而是拉攏和利用為主。
此時,包圍圈中的季玉莎雖然沒有傷及靈胎,但渾身染血,多處受到重創,依舊非常悽慘。
甚至季滔和諸多化神,也大多數受傷,目露絕望焦灼之色,攻擊法寶幾乎打空,各種防禦法衣和法寶都龜裂黯淡。
哪怕玄怒神君將大批修士抽走去追殺姜天,他們照樣難以逃脫!
這可是人家洞天深處,修士重圍,禁制鎖空,沒有被發現還好,一旦被發現,完全成了瓮中之鱉。
此時,察覺到雲霧峰的巨變,季玉莎不由氣急敗壞,破口大罵:「姜太初此人好生狡詐,故意挑起刺殺比賽,實際上只是把我們當成吸引火力的炮灰,他自己去盜寶了!」
「不可能!姜太初不是那種人,不然,七大寇怎麼可能會跟隨他!」
季天蘭不願意相信。
「天蘭,你太天真了。修真者,哪個不是狡詐卑鄙,這姜太初,崛起於草莽之間,不靠這些手段,他哪裡能夠奇峰突起,恐怕更是其中翹楚!」
季滔心中一片鬱悶和悲憤,竟然被人擺了一道,也對姜天不齒到極點。
「唉,我們不該應承這場刺殺競賽啊。不和他比,他還能把我們怎樣?」
「這一下,我們損失慘重,他盜寶而去,盆滿缽溢。」
「玩了一輩子鷹,到頭來,竟然被小家雀啄了眼!」
「這姜太初,當真卑鄙陰險到極點。」
「天蘭,他之所以出手救你,就是為了這一刻,讓我們放鬆警惕……謀劃的可真深遠啊!」
其他幾位殺手巨頭,也都氣得不行,一邊奮力抵禦,一邊破口大罵。
「太初前輩,竟然是那種人嗎……」
季天蘭滿臉失望之色,眼神愣怔恍惚,冷不防一道飛劍襲來,直襲嬰胎。
這把飛劍,卻是一件上品真器,速度極快,風雷環繞。
季天蘭回過神來再想閃避,卻已經來不及了,不由露出絕望驚恐之色。
突然間,一道金色指芒橫穿虛空,哐當一聲,飛劍破裂,那施劍的元嬰修士被震得跌跌撞撞地後退。
眾人一起抬頭望向指芒打出的地方。
就看到一名黑衣青年,把玩著一面猶如水波蕩漾的透明的旗幟,不疾不徐地走來。
「姜太初!」
全場一片驚呼。
此時,墟皇殿已頒布追殺令。
姜天本尊的樣貌,已經貼滿各大城池和宗門,姜天以真面目示人,眾人立刻認出。
「感謝太初前輩……」
季天蘭微微一愣後,深深躬身,滿臉感激之色。
「他竟然沒走!」
眾人都震撼不已。
季滔等人不敢相信。
原本以為姜天奪寶之後,肯定奪路而逃,不願意冒風險,畢竟,這裡太危險了。
「姜太初!」
水月洞天的諸多修士,更露出驚恐緊張之色,如臨大敵般,迅速排列成一個個戰陣。
「竟然是他!」
不僅他們,甚至孫曉、紫電兩位太上長老,以及掌教玄怒神君都臉色猛然凝重,目光緊緊盯著姜天,神識掃來掃去。
他們都沒想到,姜天竟然會突然來這裡殺人奪寶,似乎還人世間聯手了。
「好寶貝啊,原來是天一生水,雖然不是仙料神材,但也極其罕見了,堪稱准仙材!」
姜天把玩著精緻小旗幟,愛不釋手,雙眸露出絲絲欣喜之色,猶如得了手的小毛賊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