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嘿嘿一笑：「今日你我相逢就是有緣，這張符——」
「送我了？」她接話。
老頭臉色一變，這姑娘怎麼這麼直呢，跟你客套兩句你還當真了，他捋了捋鬍子道，「可以便宜點賣給你，只要一百中品靈石。」
一百中品，算不上貴，但也不便宜。
周圍的人見她有些意動，都勸道：「別聽他的，這人是個騙子。」
「上次他賣給我的尋獸符，說是只要貼上，一定能找到一隻七階妖寵，我興沖衝進了一趟落楓林，一根毛也沒找到！」
「還有他賣的桃花符也是假的，貼了一年了，根本就沒有桃花！」
……
眾人七嘴八舌，說著老頭不靠譜，林翡倒是聽得饒有興致，一般賣符的，賣的都是神行符，雷符，追蹤符一類，這老頭賣的符可說是千奇百怪，沒一樣正經的。這些人說是被騙，又沒人敢跟他動手，再看他的修為……
看不出？
一般來說，高階修士看低階修士的修為是一眼即明，低階看高階只能看出個大概，如果對方有意隱藏，或是修為高出自己太多，那就完全無法看出來。
她呼喚劍靈，「這老頭什麼修為？」
「看不出來。」
連劍靈也看不出麼？
這人……
老頭眼看被眾人圍著指指點點，他辯解道：「心誠則靈！我說了每日都要虔誠焚香，你們做到了嗎？既然做不到，有什麼資格怪符不靈！」
「騙子還有理了！」
「退錢！」
正吵嚷時，就聽林翡道：「這個符我買了。」
老頭得意一笑，眾人紛紛嘆氣，「唉，又一個不聽勸的。」
眼看林翡買了符，圍觀人群失望的散了個乾淨，攤位前只剩下了老頭和她。
她站著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老頭卻收拾起了東西：「姑娘，我一天只賣一張符，今日的份已經賣完了，你要買明日再來，記得符貼上後，心誠則靈。」
「等等。」林翡道，「前輩，你收徒嗎？」
老頭眼一眯，眸中略過一絲微光。
「你想拜老道為師？」
「我想學符道。」
老道上上下下打量她，直搖頭，「你是個劍修，劍修就好好鑽研你的劍道，摻和符修的事幹什麼？學雜了對你沒好處。」
林翡道：「聽聞乾坤閣有位老卦師，乃是卦符雙修，兩樣皆精，修為更至渡劫期，是千百年最有望飛升的人。我雖不敢跟前輩相比，但大道相通，我想學符，也是為了更好的領悟劍道。」
老道神色微變，「你既然提到他，那你可知這人如今是什麼下場？」
「聽說他卜算天機時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後殺了乾坤閣數十弟子，之後不知所蹤。」
就在剛才，林翡想起了前世的這條傳聞，傳說乾坤閣的渡劫尊者陷入心魔，乾坤閣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
這消息曾在修真界引起震動，那時她不過是個鍊氣外門弟子，渡劫大能的消息離她太遠了，聽了一句便沒放在心上。
後來在周天秘境裡，蘇月兒機緣巧合遇見了這大能，當時對方瀕死，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在，只好將一身傳承和隨身儲物戒贈給了蘇月兒。
蘇月兒曾有意無意跟她炫耀過，大能的儲物戒中留下了不少符籙，那些符籙隨便拿出來一張都有毀天滅地的威能，讓她在危險橫生的周天秘境橫著走，拿到了許多天材地寶。
而眼前這人長相，與前世蘇月兒描述的有幾分相似，他所賣的符紙，似乎都與「運氣」有關，符合那位符卦雙修的特質。
算算時間，大能走火入魔，就發生在她進臨淵秘境的那段時間，應該是當時在秘境中與外界消息不通，才錯過了這條消息。
看他現在的情況，又不像走火入魔。
難道其中還有隱情？
如果乾坤閣放出的是假消息……這一世，她有可能讓此人避開必死的結局，弄清真相嗎？
走神時，老頭卻收起了符攤，「不教不教，小姑娘，符道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學的。」
林翡跟上一步，「說不定我很有天分呢，您何妨讓我一試？」
老頭再次打量她，搖了搖頭：「老道識人無數，一看就知，你半點符道天分都沒有。」
林翡挑眉：「那可不一定。」
「不如，咱們來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