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理察覺自己中毒,已經太晚了,毒性順著經脈遊走到四肢百骸,又隨著他運功滲入丹田,這毒性無聲無息,悄然侵蝕全身,到了徹底毒發的這一刻,他渾身僵硬,動彈不得,一身的靈氣使不出來。
丹田處一陣陣劇痛,連帶著經脈也在發痛,與此同時,他的大腦一陣陣發暈,無法再集中精力思考,這種毒的毒性之強,超出了乾理的想像。
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制住他,讓他動彈不得的,根本不是這些神符,而是那條蛇咬的蛇毒。
但這怎麼可能!
以他這一身修為,一條毒蛇,哪怕是元嬰期的蛇妖,都根本不可能毒到他。更別說林翡手中那條看起來修為很弱的小蛇。
這世界上,唯一能將他毒到這個地步的,只有可能是神獸。
但是——
修真界妖族勢力十分微弱,是三族中最弱的一族,妖族的幾種神獸早已成為傳說,他知道如今還有傳承的神獸一族只有神俊。
更別說,不是所有的神獸都具有毒性。
如果這條蛇是神獸,那他只能是——
不可能。
乾理在心裡否認了這個猜測,那一族,早已不存於世上。這條蛇或許只是在裝神弄鬼,它的毒牙里藏著的是別的丹毒,以這種形態出現只是想讓他放鬆警惕。
乾理越想越是如此,然而到底真相如何,都無法改變他已經中毒的事實,他狠狠盯著林翡,眼中紅血絲暴漲,眼周的血管都臌脹起來,「好個卑鄙小人,竟如此算計本閣主!」
林翡忍不住笑了。
「閣主,要不要看看你如今的模樣再叫囂?」
堂堂乾坤閣主,即將突破渡劫期的大能修士,被四條鎖鏈死死釘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那鎖鏈劇烈顫抖不休,看得出來,他努力想掙脫束縛,然而只能在原地無能狂怒罷了。
乾理:「可惡!」
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在林翡這陰溝里翻了船!他是要制霸修真界,干到崑崙仙宗,成為一界霸主的人物,怎麼能在這裡——
他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眼神發生了變化。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狠狠盯著林翡:「你想怎麼樣?」
林翡道:「何必問我,我想做什麼,閣主不是心知肚明嗎?」
乾理死死咬著牙關,咬得牙齦滲出血,半晌道,「我可以讓乾一回到乾坤閣,恢復他道子身份。」
「閣主還真是能屈能伸呢。」
「你——」
他看著林翡掌心的小蛇:「你這條蛇到底是什麼來頭?!」
林翡並不回答,「閣主不會覺得,憑這個條件就能讓我放過你吧?乾一回到乾坤閣,你還當你的閣主,乾一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你要如何?」
「我也不為難閣主,只要閣主將你的所作所為向乾坤閣上下公開。」她不疾不徐道,「比如你是如何更改乾一的命格,竊取乾坤閣主之位;比如你如何陷害乾道人,污衊他走火入魔殺了乾坤閣弟子,其實那些弟子都是你派去圍殺道人的殺手。」
「又或者是說一說,你是如何害死武宮主,和坎宮主合謀,將謀害他未婚妻的罪名嫁禍到宮主頭上?」
「閣主說道子是乾坤閣的叛徒,其實你才是真正的叛徒,你這閣主之位來路不正,閣主對此應是心知肚明吧?」
乾理髮出一陣猖狂笑聲,「你知道得倒不少,看來乾一跟你說了不少事。」
林翡問:「閣主笑什麼?」
「自古成王敗寇,我所作所為,有什麼可指摘?!是乾道人有眼無珠,不將閣主之位傳給我!是乾一婦人之仁,手段不如我,我當這個閣主,又有什麼不對?」
林翡道:「看來閣主的臉皮確實夠厚,能把不要臉說得這麼清新脫俗,就是不知道閣中其他人怎麼想呢?」
乾理道:「天真!只要我還是閣主一日,他們怎麼想自然是本閣主說了算!」
他眼神驟然一利,「憑你也想拿捏本閣主?做夢!」
隨著他的話,林翡身後,一道黑影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