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宮主不動聲色注視著那爐中的香,按照季長老所說,她放進爐中的毒藥一炷香時間就能毒死一個元嬰修士,他修為比不上乾宮主,要死只會是他死的更快,季長老所給他的解藥一定有問題。
從季長老那裡拿到的解藥,多半有問題。
若換位思考,他是一心想致自己於死地,又不想惹人懷疑的話,他會在解藥里較少劑量,同時加入另一種毒藥,讓他背上害死乾宮主的鍋,若他能因此被處死,那她的計劃便大功告成,若是他還活著……那這剩下的毒藥也會在不久之後發作,看起來就像是他因為弄死了乾宮主畏罪自盡,一切都跟她扯不上關係,她在計劃得逞後,將完美脫身。
林副宮主眼神一沉。
他沒有吃那顆解藥,也意味著這香爐中的毒對他同樣致命,乾宮主來得太快,季長老糾纏他太久,他來不及和林翡商量後續,如今該怎麼辦?
他不能留在這裡。
「徒弟下山採買靈植,乾宮主就算是要找人,也要下山去找,在離宮大喊大叫又有什麼意義?」他冷言冷語說。
乾暝的怒火如有實質,幾乎要把整個離宮都點燃了,一個小小弟子,讓他陷入這輩子都沒體會過的奇恥大辱,他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他往椅子上一坐:「呵,你最好祈禱她一輩子不回來了,本宮主就在這裡等著,看看她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林副宮主:……
還沒見過這麼上趕著找死的。
他略一思索,剛想開口,忽聽到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說:「不必驚慌,你不會有事。相信我。」
林副宮主愣了一下,意識到是林翡的劍靈在跟他說話。他懸著的一顆心漸漸放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相信林翡,大約是見識過她的種種本事,見識過她的行事作風,讓他覺得,林翡和季長老是兩類人,季長老不擇手段,不分敵友,而林翡……她對敵人毫不留情,對朋友,卻是稱得上毫無保留。
看她對沮上的態度,便能看出來。
作為合作夥伴的林翡,確實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他壓下了心頭的燥郁擔心,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陪著宮主等著吧。」
乾宮主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李大廚怎麼不跟他對著掐了,明明他的脾氣比起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只是乾宮主此時正在氣頭上,也沒注意到這微妙的不對勁,他更沒有注意到,李大廚甚至還自稱了一聲「在下」。
屋內的薰香靜靜燃著,乾宮主將下屬都遣散了,讓他們滿離宮去找林翡的下落,他懷疑李大廚是把人給藏起來了,他這幾個屬下別的不說,找人的本事並不差,離宮又不大,難道還找不到一個弟子?
屋內干坐無聊,乾宮主有心要刺他幾句,「聽聞大廚一向跟季長老關係不和,不知是因何事得罪了季長老?」
林副宮主冷淡道:「此事跟宮主何干?」
當然關係不小。
乾宮主最近才發現季長老的魅力,有心想要得到她,所以想弄明白兩人是什麼關係。
他覺得季長老多少有些眼瘸,看上誰不好,看上這天天只知埋頭做飯的李大廚,他有一絲一毫比得上自己嗎?
「呵,怎麼與我無關?」乾宮主指節在桌上輕敲,「說起來,本宮主倒是願意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跟本宮主仔細說說季長老的喜好,我或許可以考慮留你徒弟一命。」
「季長老的喜好?」
乾宮主點點頭,「你起碼知道她討厭什麼吧?」
她討厭的可不就是你麼。
林副宮主在心裡暗想。
但他也不能明說,他想了想,道:「季長老她,討厭男人。」
乾宮主:?
他敲桌子的動作停了,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她討厭男人。」
這句話像是一道魔咒,在乾宮主腦子裡盤旋了好幾圈,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懵,「她、她討厭男人?!」
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外面雖然在傳李大廚和季長老的關係不一般,但他每次見到他們兩,都是季長老追著李大廚打,那時他身邊的屬下還說「打是親罵是愛」,他反正是將信將疑的。
昨夜他不過是跟季長老說了幾句話,她就冷了臉,最後更是看著他和另一個長老吵了一晚上,她在旁邊看了一晚上的戲。
他以為是季長老因為他們兩吵起來而冷臉,沒想到她是平等地討厭他們所有人!
這叫他如何是好?
他一時有些坐立不安,都顧不上林翡的事了,「那可怎麼辦?」
在獲得季長老好感這件事上,他意識到自己和李大廚是一條戰線的,「你可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