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李大廚拎著食盒，是去禁林中祭拜死去的故人？」林翡問。
「嗯。」
「什麼人要每天夜裡都去祭拜？」阿花覺得不解。
她知道人族有祭拜死人的習俗，但是她聽說的都是固定的節日祭拜，像這種每天都去拜，而且還非要挑在半夜子時的，就實在是奇怪了。
而且祭拜故人，又有什麼見不得人呢？
「不知道。」
「那墓碑上寫著什麼？」
「他祭奠的是一座無字碑。」
林翡摸了摸下巴，這就有些意思了，每夜都要去祭奠的故人，卻又不寫名字，這人的身份……
「這麼說來，禁林里什麼都沒有，以前那些弟子又是為何而死呢？」她問道，「難道是因為撞破了李大廚祭拜不知道誰的事而被殺人滅口？」
那他祭拜的人，到底是個什麼人？
「不是他殺的。」
「是林中的幽靈。」
林翡：？
你剛才不是說，林子裡什麼都沒有嗎？
「是沒有。」劍靈道，「有隻惡鬼而已。」
一人一蛇一陣無語，都懷疑他是故意的。
劍靈別過頭，為什麼要這麼看他？他只是覺得這樣比較酷而已。
「所以，是那些惡鬼弄死了闖進林中的弟子？」
「嗯。」
「說來說去，李大廚竟是在林子裡養著一隻惡鬼，所謂晚上去祭拜，也就是帶著食盒去投餵這隻鬼？」
那他的食盒裡都裝著什麼？
按理說，鬼是不吃人的食物的。
她見識過沮上的廚藝，他所做的都是鬼修專門吃的食物，但惡鬼連這種東西都不吃，他們定期需要吞噬活人的魂魄，來維持自己的惡鬼形態。
除此之外，惡鬼也吃一些香油之內的東西，但那並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
「那隻鬼就是墳里的那個人？」阿花問，「這麼說，他也知道這件事，而且縱容惡鬼吞食乾坤閣的弟子？」
她常常不能理解一些人族的宗門，他們雖然聚在一起，但卻各懷心思，彼此傷害。
劍靈點了點頭。
「那惡鬼沒有察覺到你嗎？」林翡問。
作為靈體，劍靈是會被靈、魅、鬼這類東西給發現的。
「沒有。」他平淡的語氣透出淺淺的自傲，「我先察覺到了他，他自然發現不了我。」
「他從那墳中里冒出來，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束縛著他，看起來他似乎不能離開那座墳太遠。」
「範圍是……」
「禁林的範圍！」
劍靈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禁林的存在，也是為了掩蓋這隻惡鬼的存在。」林翡陷入思索，「李大廚到底是希望沒人靠近禁林，還是希望多給這隻鬼多送點口糧呢？」
「他和那惡鬼是什麼關係？」她又問。
「他們就說了兩句話，一個說『你又來了，其實你不用管我』，另一個說『你也用不著管我管不管你』。」
阿花：……這是在說繞口令嗎？
這兩句話在劍靈說來，平鋪直敘，毫無感情可言，聽起來真的就像是在說繞口令，但林翡猜測當時兩人的語氣定然不是這樣，起碼李大廚進入禁林時，表情就不一般。
「那姓李的放下食盒，就在那墳邊坐了一會兒，惡鬼再也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就走了。」
劍靈說完，還評價了一句，「真是無聊。」
他本以為林中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讓他能找點刺激，沒想到就是兩個男人枯坐了一會兒，那惡鬼看起來也不是很兇惡的樣子，安靜的跟沮上有得一拼，他都不知道這事有什麼偷看的必要。
林翡道：「我想，今夜你再跟去看看。」
「不可能。」劍靈立刻拒絕，「我絕對不去。」